第26章 再次相遇

字數:4585   加入書籤

A+A-


    “山匪頭目昨日已被臣緝拿,皇上若是想大可以將他打發進天牢,想必不出三五日,再硬的骨頭也會把自己肚子裏的秘密招的一幹二淨的。”柳洛澤平日裏雖然溫文儒雅,但在這個方麵卻一點都不心慈手軟,和平日裏簡直判若兩人。

    “這件事情朕知道了,就照洛澤所說,看看他能不能吐些東西東西出來,明日你把他押來丟進慎刑司,替朕親自審問。”南宮景神色憂慮,正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猛地喘起氣來,一時間已是大汗淋漓,臉色蒼白。

    “江公公,快拿了清心丸給聖上服下。”齊子軒情急之下,竟一個健步衝向上殿,端起桌上的茶盞看著江公公把藥丸送入南宮景嘴裏,就將水灌了進去,繼而順著南宮景的胸脯力道適中的為他順氣。

    過了良久,南宮景才慢慢緩了過來。

    但胸口還是有些疼痛,嗓子也發緊的不適,彼時柳洛澤早已將偏殿裏隨時待命的太醫召了進來。

    閉目搭脈了一陣,太醫轉而跪下道:“皇上這是年輕時候的老毛病了,因久坐且操勞過度,導致氣血淤積,久而久之,龍體才損傷至此,臣研製的清心丸對付這疾患最是有效,隻是皇上發病突然,身邊隨時要有人候著以備萬一才可以確保皇上龍體不至惡化。”

    “臣聽聞江北懷柔之地有一神醫,天下奇病凡是經他之手全部都可得以痊愈,皇上何不把此人召進宮來詢問是否可以根治,畢竟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柳洛澤學識淵博,天下事情無不知曉。

    “罷了,隻是以前的老毛病,朕的身體朕自己了解,你們就不必管了。”半倚著休息了半柱香的功夫,南宮景漸漸恢複了剛才的狀態,連說話聲音都變得洪亮沉穩起來。

    “皇上可是好些了?”齊子軒關切的問。

    “無妨,還想求些什麽賞賜,朕聽了一並給你們。”南宮景氣色恢複過來,鎮定自若的問道。

    莫了,柳洛澤試探一問,“臣聽聞幾日前北方進貢上一幅失傳已久的字畫,名叫春江花月圖,甚是珍貴,不知陛下能否開恩許臣看上一眼?”

    柳洛澤倒是毫不客氣,這樣說著雖是客氣,但明擺了就是想要趁火打劫,保不齊三言兩語還能把這幅畫從聖上那裏騙過來。

    幸好當今聖上為人剛正不阿,是非分明,對著柳洛澤和齊子軒更是有求必應,沒有猶豫,南宮景爽朗一笑,“到底是柳家世代書香門第,品味高雅,連朕剛得的寶貝都打聽的一清二楚,罷了,江公公,去朕的寢殿裏拿給洛澤品鑒一番吧。”

    “皇上不知,臣在兒時就聽得父親講過,這幅春江花月圖乃是前朝名家白子蘇所做,有幸見過真跡的人無不用盡這世間讚譽之詞,陛下賞臣一眼臣已經是感恩戴德了。”任憑柳洛澤說的天花亂墜,齊子軒卻是一點都沒有什麽興趣,春江花月圖?還不如去馬場訓訓新培養出來的戰馬來的痛快。

    “朕還聽說,子軒近日要操辦婚禮,隻是這女方到底是何許人家的孩子,朕之前為你參謀了那麽多都入不了你的眼,怎麽現在終於想通了?還是早就兩情相悅,隻是瞞著朕和旁人?”

    “啟稟皇上,”沒等齊子軒回答,柳洛澤顧不得欣賞他傾慕已久的圖,搶著說道:“這其中還有一段佳話呢!”

    “哦,京中人人傳聞閻王退殺人如麻,冷血無情,不想也有兒女情長的時候。”南宮景全然沒有適才的痛苦樣子,還打趣著調侃齊子軒一番。

    齊子軒已是滿目尷尬,慌忙的擺擺手,“原本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恐汙了皇上的耳朵。”

    “那朕就賞個封號好了,八月二十八宮中宴請親王朝臣,那時舉行冊封禮可好?”

    “皇上思慮周全,皇恩浩蕩臣無以為報,唯有保家衛國,熱血捐軀盡些綿薄之力以報大周。”頭重重的磕在養心殿冰冷的白玉磚上,一聲尖銳刺耳的響聲回蕩在大殿之上,正在自己房裏沉睡的馬爾藍倏的一下從夢中驚醒。

    “姑娘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做惡夢了?”青環在一旁拿了手絹幫馬爾藍細心的將額頭上的細汗全部擦幹。

    已是過了正午,外麵的日頭卻還是那樣毒辣,烤灼著大地萬物,門外的兩個婆子呼嚕聲打的震天響,做事情的丫鬟們也都昏昏欲睡,沒精打采的。

    “頭有些痛,”馬爾藍硬撐著坐起來,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腦海裏那沉重的咚咚響聲縈繞在腦海裏,再加上這天氣燥熱更是煩心不已。

    青環從外間拿來一碗清甜可口的冰鎮綠豆湯,“天氣酷熱,喝些綠豆湯最能清熱解火,姑娘喝些吧。”

    說話間,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原來是周氏身邊的大丫鬟春兒來了。

    自幼就跟隨著周氏進入鎮北侯府,看著周圍人的眼色長大,春兒又能說會道,伶牙俐齒,且不說能力是被周氏認可的,單單是左右逢源,見風使舵的本領就叫周氏很是滿意,許多事情都放心的交給她去辦,府裏的丫鬟們本就是幼年時窮苦人家吃不起飯,又指望孩子能有個溫飽才將年齡尚幼的子女賣掉,地位自然也都是低下,若是聰明能幹些的跟著自己侍奉的主子隻需照顧平常飲食基本生活,那些粗活重活省了不必做之外,每個月的賞錢還能格外領不少。春兒在所有下人中的地位可能也僅次於錢老夫人身邊的趙媽了。

    在周氏身邊呆的久了,耳濡目染的有些脾性習慣也就和周氏有那麽幾分相似了,春兒看著眼神懵懵懂懂,還有些睡意的馬爾藍,也不問好,隻是習慣性的眉眼清冷的望著馬爾藍,“夫人叫姑娘去一趟。”

    “做什麽?”馬爾藍早已對外人冷眼習以為常,更何況是區區一個丫鬟。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話畢,徑直走了出去。

    “姑娘性子溫和,不願與她計較,隻是奴婢看著那春兒仗著周氏的權勢為虎作倀,竟連堂堂咱們鎮北侯嫡女都不放在眼裏,奴婢這就告訴老夫人去,看她還能囂張多久?”

    “罷了,”馬爾藍這幾日神思倦怠,不知是怎麽了有些力不從心,也就懶得爭些什麽,“從前如此不也照樣過麽?你陪我去吧。”

    周氏住的地方在東廂房,從馬爾藍住的西邊直直的過去要穿過一條主廊,東廂房連通錢老夫人居住的正房,采光取暖都要更好一些,原來馬爾靜待字閨中的時候就是和周氏一同住在東廂房,平日裏下人們跑的勤快,馬爾藍那邊的就受不少冷落。

    門口的婆子把珠簾撩起來,還沒有進去,就聽得裏麵一陣摔東西訓斥下人的聲音,“每個月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倒學會吃裏扒外,偷到我的頭上來了,當我是瞎了嗎?真是賤坯子,天生做奴才的命...”

    “夫人饒命,冬兒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做錯事的丫鬟捂著紅透的臉,上麵赫然一個巴掌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帶著哭腔,生怕再說錯什麽話惹得周氏不滿。

    “拉下去給我掌嘴五十,再把這賤婢子丟到柴房做粗活去,再讓我看見就拖出去叫人把你亂棍打死。”

    “夫人饒命啊,那珍珠朱釵...”

    “母親原是誤會了,那東西是我拿的。”馬爾藍最看不慣周氏這幅嘴臉,上前道。

    “姑娘...”地上冬兒淚眼婆娑,感激的看著馬爾藍。

    “你?被山賊拐走幾日,倒學那賊人竟也開始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嗎?”周氏眉眼一橫,眼神帶著一絲恨意。

    “女兒被擄走幾日都經曆了些什麽母親可都知曉?”馬爾藍不急不迫,悠然的坐下,眯起眼問道。

    “想也知道,不過是些肮髒齷齪之事,還以為自己有多幹淨,不過是山野之徒搞壞的破鞋罷了。”

    馬爾藍聽了不但沒惱,反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從前自己是有多麽愚蠢,竟沒有發現周氏竟是這樣沒有頭腦的蠢女人,死於這樣人之手可真是可笑,“母親妄自猜想就斷定女兒被人毀了清譽,此時可不也能把這偷竊的罪名加在丫鬟身上麽,女兒瞧著,母親難不成是得了癔症,那可真是要找個大夫好好瞧瞧的,嚴重些胡言亂語,叫人家聽了去傳出去以為您得了失心瘋了,瘋狗似得到處亂咬可就不好了。”

    “馬爾藍!...小小年紀,為老不尊,你生母就是這樣教育你對待長輩的嗎?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麽樣的額娘生出的孩子也就是什麽樣子!”周氏氣的鼻子都歪了,肚子一鼓一鼓,撐的外麵的紫紅色落地長裙束帶繃的緊緊的。

    “娘親隻是教爾藍善惡分明,不可被人家牽著鼻子走,到時候莫名其妙被人害了都不知道背後捅刀子的是誰,豈不是可悲?”馬爾藍目光直逼周氏,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感覺,“今日之事就算了,母親的朱釵我回去叫冬兒拿來,要是被祖母知道了,以為母親得了什麽怪病,不免又要像前幾日一樣,被關在房裏修養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