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做了虧心事，那他就會沒有底氣，胖男人就是這樣的。

    如果我不收這三百塊，他當然不會有什麽損失，但是他會不安。他會覺得我這樣高冷，是不是等著一出門就報警舉報這裏。

    為了避免胖男人多想，我這才將三百塊給收下，不僅僅是覺得這是回扣，更是求一個心安，他和我鬥心安。

    “這麽快就出來了？”

    順著聲音看過去，謝珂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桌子上還放了兩瓶可樂。

    我皺著眉頭走過去，對她這個樣子有些不滿，“事情都辦完了，你這裏還有多久？”

    謝珂沒有正麵回答我，而是對著那邊還在洗車的洗車工喊了一聲，“喂，我的車還要洗多久？”

    “快了，已經洗好了，現在在幫你校準平衡。”

    謝珂嗯了一聲，轉過頭來對我攤攤手，“半個小時前他們就是這樣回答我的。”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洗車不在我們下午的計劃裏，耽誤太多時間了。”

    謝珂拍了拍她旁邊的座位，“人又不是機器，這麽精準的按照計劃來行事。坐下吧，我和你說說公司裏的事情，免得你對公司一無所知。”

    我詫異地看了謝珂一眼，要知道她之前關於這方麵可是守口如瓶的。

    謝珂對我輕輕一笑，“不用這麽奇怪，我隻是湊巧心情比較好，想要和你分享下我的故事而已。”

    我坐在椅子上，已經做好了一個聆聽者應該有的一切準備。

    謝珂將目光投向遠方，像是在回憶什麽，“事情太多太久，我反而不知道應該從哪裏說起了。嗬嗬，算了，就從我剛剛進入公司的時候說起吧。”

    我怎麽都沒有想到謝珂已經在雨落集團待了快五年了。這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老員工。

    閑下來的時候和孟才良閑聊，聽他說蘇雨落是很念舊的一個人，因此當初跟著公司一路坎坷過來的老員工，就算已經在某些方麵跟不上了，但還是有了不小的升遷，一個個基本上都是管理層，但謝珂為什麽隻是一個掃廁所的？

    注意到我疑惑的目光，謝珂笑著搖了搖頭，“並不是所有老員工都有好下場，就在三年前，集團經曆了最為艱難的一次金融狙擊，在美國的股票被人大量買進後拋售，差一點倒閉。公司裁員許多，甚至很多重要機構也都被迫解散。”

    “這件事我倒是沒有聽孟才良說過……”

    “他當然不會說，這是集團的恥辱頁。”謝珂冷笑一聲，“那個時候的雨落集團，為了能夠活下去，找了各種借口開除許許多多的員工，並且拖欠著這些員工的工資也都沒有發下去，在安南市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我愣住了，怎麽都不相信集團還有這樣的過去，“那些員工沒有走司法程序嗎？”

    謝珂拍了下額頭，“忘了和你科普，蘇家最強的關係不是在商場上，而是在司法。”

    做生意的人多多少少都要有一些關係，這樣在做生意的時候才會一帆風順。

    但我怎麽都沒有想到，雨落集團竟然是在司法上的關係多一些，而且還成功地運用到了商業運作上來。

    聽謝珂說完，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如果是這樣，你是不是……”

    謝珂笑著搖了搖頭，“你想多了，如果隻是雨落集團欠我工資，我又何必在這裏掃三年廁所，這不是不符合邏輯嗎？”

    謝珂說的的確是這個道理，“那你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是老員工，但我不是被拖欠工資的那些人，而是幫著席真指定這個計劃的人，可以說是她的秘書。”

    謝珂將當時的事情都和我說了，那個時候的謝珂和我一樣，雖然有著聰明的頭腦，但是沒有攤上一個好上司。席真要求她找合理的理由將那些老員工都開掉，如果沒有完成一個月開除多少人的指標，那麽謝珂就會成為被開除的人。

    那個時候的謝珂害怕極了，每天都是想著怎麽去挑那些老員工的刺，然後將老員工們一個個開除掉。

    “陳繁，你是沒有接觸過那個時候的員工們，他們一個個都很熱血，也都很有幹勁。”謝珂嘲諷地一笑，“我還記得有個部門開了個動員會，說是要好好工作幫助公司度過眼下的難關，誰知道公司轉身就把這個部門給集體解散了。”

    我知道商場如戰場，從來都沒有什麽太過暖心的事情發生，但我不知道內部的裁員竟然會如此血腥暴力。

    “小姐，你們的車弄好了。”

    謝珂將手中的香煙摁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後來的事情也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作為老員工仇恨的對象，席真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我身上。好在那個禽獸還算是顧念一點舊情，當時沒有隨便給我安一個罪名讓我去坐牢，隻是在公司掃廁所而已。”

    一直在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謝珂可能是和我說這些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整個人的情緒都比較低落，而我則是重新認識了我現在是在什麽樣的公司裏工作。

    怪不得公司裏稍微上了一點年紀的老員工看謝珂的眼神那麽厭惡，我這才深刻理解到謝珂是一個燙手山芋，然而現在想要丟已經丟不掉了。

    “海報印完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關鵬和展烈正好在外麵指導小偉做事。看見我和謝珂回來，展烈走過來拿海報。

    “我看下效果，還不錯，就是老板人醜了點。”

    “是嘛，隻要東西過關就行了。”展烈一邊說一邊將海報給抽出來，看見海報的展烈臉色一變，“臥槽。”

    我疑惑地看展烈，“怎麽了？”

    展烈沒有理會我，而是將海報遞給了關鵬，“關鵬，你快來看看！”

    關鵬從展烈手裏接過海報，轉身對小偉吩咐了一聲，“把原圖打開給我看。”

    小偉哦了一聲，將底圖打開讓關鵬對比。

    關鵬臉色古怪地看著我，“陳繁，這張圖是誰修改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