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將軍，好久不見！”莫皓淩說著，“這次見麵，我給你帶來了一個見麵禮”

    “老夫可受不起。”莫遂看著莫皓淩，眼睛裏偷著一抹狡黠。

    “這人是送你的見麵禮，你可認得？”莫皓淩看著莫曉，神色忽然變得複雜起來，還是將莫曉拉下了自己的馬背，推了莫曉一把。

    莫曉順著莫皓淩的力量，向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莫皓淩，見莫皓淩沒動聲色，知道自己的結局也就這樣了，心裏忽然不服起來，難道就這樣結束了？正想著自己的結局，隻聽一陣奇怪的聲音，放眼望去，隻見對方的大軍已經拉好了弓箭，正等著她在向前邁一步呢！

    “前邊的人，再往前走一步休要怪我不客氣。”西穀的將領不知是誰，大聲喊了起來。

    莫曉轉身，又看了看莫皓淩，他的眼神堅韌而剛毅，看來，他還沒有改變主意，倒是莫皓呈，此刻有些著急，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看莫皓呈，又看看他，手中的馬鞭懸在空中，大有隨時都要揚起的可能。

    莫曉咬了咬唇，轉身不再看莫皓淩，目光直接對上了騎在馬上的莫遂，“父親，您可安好？這些年，您是不是已經將女兒忘了？”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莫遂一臉厭惡的看著莫曉，眼中全是不屑。

    “您不認識我了？”正是機會，莫曉心裏一樂，趕緊補刀，“是您真的不認識我，還是您有了新的東家，怕我來給您拆台？怎麽說您都是我的父親，怎麽可能對您不利，除非……您不是我的父親，莫遂。”

    “本將當然不認識你。”莫遂聽到這話，眼裏忽的閃過一絲肅殺。

    “話說的竟如此肯定？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扮我父親？穀帝難道找不出什麽將領來統領西穀的將領嗎？非要找一個人來冒充我父親？”莫曉說完，用餘光看了看莫皓淩，見莫皓淩依舊沒動，心裏忽然有些涼。

    “休要胡言亂語，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女兒，開弓射箭。”對方似乎是被激怒了，直接叫人放箭。

    莫曉覺得有點突然，心裏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兒，這會兒卻又說不上來，如果莫皓淩還是不動手，一會兒自己鐵定變成篩子，這話她說的夠清楚了，對方的反應也在正實她說的都是真的，可為什麽莫皓淩卻還是不相信？

    莫曉眼見那些人已經張開了弓，箭也上好了，眼看她就要變成篩子，難道莫皓淩是真心誠意想讓她死？莫曉無助的看了一眼莫皓呈，見莫皓呈還在猶豫著什麽，默默地閉上了眼睛，莫皓呈救不救自己都是一樣的，月帝和莫皓淩都想讓自己死，自己再也不能活著走回皓月了。

    莫曉了然的轉身，走向了對方軍隊，那些拉著弓的小兵似乎還沒見過膽子這麽大的人，至少還沒見過這麽來送死的，看著莫曉，竟有些愕然，紛紛停下手中的弓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馬上的莫遂。

    “放箭。”一聲令下，眾人紛紛牟足了勁兒，朝著莫曉的方向射去。

    莫曉隻覺眼前箭如雨下，隻是還未等那雨點砸到自己的身上，一雙手忽然將她的腰攬住，她還未看清來人，整個身體瞬間就被抱到了馬上，莫曉愣住，再次回頭的時候，剛剛救她的那人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自己坐在馬上，而皓月的大軍，此刻早已與西穀的大軍對峙起來。

    莫曉站在大軍隊伍最後，看著眼前的景象，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那些將士在戰場上對自己的敵人毫不留情，刺向對方的箭，全都是貫穿心髒的，不管是皓月還是西穀，都是這樣在打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概說的就是現在這個場麵，隻是剛才，究竟是誰救了她，是莫皓淩？不會是他，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那麽是莫皓呈，也不會，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就不是莫皓呈，莫曉正想的入神，竟沒發現遠處有一支箭朝著她射了過來，眼看那箭就要貫穿自己的心髒，忽然一把劍朝著她就衝了過來。

    莫曉慌亂的看著那箭的同時，朝著她飛射來的箭正好被那劍攔住，結結實實的躺在了地上，莫曉看著地上的箭，再抬頭時，隻見莫皓淩的背影朝著遠處跑去。

    看著莫皓淩的背影，莫曉再次愣住，原本冰冷的心，這一刻，似乎又有了一絲溫度。

    這場仗足足打到後半夜才漸漸平息，因為莫皓淩的人多，西穀暫時敗北，為首的莫將軍帶著部下紛紛撤回容峽穀，剩下的殘兵敗將自然不成氣候，莫皓淩倒也沒殺了他們，命人將他們關押，並且做了一些簡單的治療。

    莫曉站在這片剛剛還戰鬥過的土地上，濃鬱的血腥味還沒有消退，滿地的兵器和死屍，她默默的閉上眼，腦子裏不斷湧現出的是剛剛戰場上相互廝殺的畫麵，還有……她被作為籌碼站在兩軍中對峙的畫麵。

    “想什麽呢？”忽的，莫皓呈不知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一臉好奇的看著莫曉，手裏還拿著一個蘋果，肆意的大口吃著。

    “想什麽都沒用。”莫曉搖了搖頭，轉眼認真看了一遍莫皓呈，看到莫皓呈好好地，又看見他手裏的蘋果，忽的想起了第一次在皓月的皇宮裏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那時候他對她可沒現在這麽客氣。

    “你這又是笑的什麽？”莫皓呈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倒是認真看起了莫曉。

    莫曉被莫皓呈難得的認真看的有些發毛，也跟著低頭看了看自己，見自己跟平日裏沒什麽不同，便說了起來，“我笑什麽大概跟你看我無關吧！”

    “怎麽無關？我就挺好奇，兩軍對峙，你夾在中間，你不怕？”莫皓呈幹脆將所剩無幾的蘋果扔掉。

    “怕。”莫曉點頭，說不怕是騙人的，可她那個時候能說的都跟莫皓淩說了，莫皓淩堅持將她送到對方麵前，她也沒有辦法，莫曉想著當時的無奈，歎了口氣。

    “怕你不會往回退？”

    “往回退？”莫曉重複著莫皓呈的話，眼前這個人的腦子裏究竟長著什麽，那個情況能往回退嗎？真的往回退，恐怕她早就成箭下亡魂了，莫曉想著當時的情況，後脊不禁冒出了一絲冷汗。

    “你怎麽了？”看到莫曉臉色稍變，莫皓呈好奇的問了起來。

    “沒什麽，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你若退回來，七哥一定下令進攻。”

    “你怎麽知道？”

    “你沒看見？對方準備發箭的時候，七哥已經將發兵的手勢發出了，要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莫皓呈看著莫曉，輕聲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你還沒到死的時候，怎麽能死呢？”忽的，身後傳來莫皓淩冰冷的聲音。

    聽到那聲音，莫皓呈趕緊溜走，剩下莫曉一個人麵對莫皓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那麽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神依舊那麽銳利，似乎能把她看個精光，棱角分明的臉上，許是剛剛打過仗的緣故，竟有著些許疲色，莫曉不敢再看這樣的臉，默默低下頭，若是一開始，她看見那張臉，對她說那樣的話，她對他有些許遐想是在正常不過的，可是現在，她再也不敢想。

    “夜色已深，我得走了。”不想多說，莫曉趕緊找了個理由，轉身就走。

    “你今天能走，明天呢？”一句話，徹底擋住了莫曉前行的道路，莫皓淩繼續說了起來，“你該做的事還沒做完，不能走。”

    “你究竟要我做什麽？”莫曉轉身，不得不再次麵對莫皓淩，看著莫皓淩那張臉，努力說服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久久，才開口說了起來，“我人在這裏，你想如何都是你的事，你想我死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可你並沒讓我死，你想折磨我是嗎？我跟你有多大的仇恨？”

    莫曉有些激動，此刻，若不把這些話說出來，以後更難說了，莫曉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卻見莫皓淩根本沒被她的情緒感染，依舊站在她的後邊，默默的注視著她，莫曉更著急了，卻也隻能站在原地。

    久久，兩人都沒在說話，倒是莫曉，整理好了情緒，整個人也顯得不那麽激動了，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大概永遠是冷靜的。

    “算了，天太黑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莫曉說完，這才轉身離開。

    莫皓淩看著莫曉的背影，微微的閉上眼，他對她還是沒舍得，對她，真的不行嗎？思緒瞬間回到五年前，那時他還是個小孩子，因為母妃受寵，好多人都想算計他，他在那偌大的皇宮，根本沒有一個朋友，隻有在父皇身邊長大的莫曉，一直跟他玩兒。

    從那時候，他就喜歡上了她，他想等他們長大了，他就請旨娶她，可她的父親，竟然勾結奸臣陷害他的母妃，還告訴他，莫曉是他派去接近他的，害的他不得不被父皇趕出宮，這幾年，他的生活都被安排的滿滿的，讀書，練劍，排兵布陣樣樣都要學習，學的不好，還要挨罵，甚至挨打，這一切，都是她的父親造成的，莫皓淩想著曾經的事，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他一定要她付出代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