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禁欲係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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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海語給夏晴多打來電話的時間, 她正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

    午飯沒有吃, 晚飯也沒有吃。

    整個人坐在窗前, 像是一座雕像。

    還是有很多問題都不敢細想, 大腦便自我保護地選擇了放空。

    生理的感覺是有點餓, 但她自己告訴自己, 剛好可以減肥。

    以上, 可以總結出一個演員的修養。

    不過夏野那個壞小子, 總是在客廳裏大呼小叫。

    “哎呀,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外賣了。有花雕醉雞, 有紅燒排骨, 還有辣炒包菜, 喔喔喔, 味道太讚了!”

    是知道自己犯錯了,想補救嗎?

    但補救的方式,夏晴多不想接受。

    夏晴多是看清了來電號碼之後, 才接通的。

    “喂!”她有氣無力地說。

    想來蔣海語一定是遠程掌握了今天發生的所有一切,看她老公的長相,就知道是個嘴巴不把門, 八卦的。

    “晴多, 你個死東西, 你有兒子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果然,蔣海語一上來就興師問罪了。

    “嗯~你又沒問我!”

    夏晴多氣息虛虛地哼唧了一聲, 耍賴般地說。

    “你兒子多大了?”蔣海語問。

    她剛才沒來及詳細問她老公, 心裏還奇怪著, 《超級樂團》並不是個兒童型的節目啊!

    “十三!”

    “噗!十三…歲!”蔣海語倒抽了一口氣,捂著額頭說:“哦買噶,我兒子才三個月。你也太先進了!”

    夏晴多很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撇開了“先進”這個話題,問她:“你生孩子了?”

    “不,還在肚子裏,就是今天剛滿三個月。娛樂圈有不成文的規矩,不懷三個月是不會公布的,所以上回咱倆見麵我沒告訴你。”

    “恭喜你啊!”

    夏晴多由衷地說完,不由自主地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如果現在夏野也才三個月還在她肚子裏的話……至少她會知道自己到底和誰睡過。

    “謝謝!”蔣海語聽出了她的不良情緒。

    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

    蔣海語才又說:“那個,竇燃,想要你的手機號碼?你和他到底怎麽回事啊?上學的時候,天天一塊兒往劇組跑,你真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才退學的嗎?”

    “不可能!”夏晴多猶豫了一下,真的是不吐不快了。

    “海語,我跟你說,我根本就不記得以前都發生了什麽。我的記憶裏咱們才上大二呢!哎呀,說了也沒人相信。不過,我真不知道我兒子的爸爸是誰!我想不通的是,我就算懷孕了,也不應該退學啊!辦個休學什麽的,不就好了?”

    “對!”蔣海語幾乎是一下子就相信了她的話。

    沒有原因,就是直覺。

    反正她做人都是靠感覺的,不講道理。

    她很是感慨地歎息,“我覺得你也不會是因為懷孕就退學!不過,晴多,你是怎麽失憶的?”

    “睡覺的時候,掉下床摔的,你信不信?”

    夏晴多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頂,然而,她莫名奇妙變成三十二歲的那天早上,就是她醒來的時候,真的睡在床底下來著。

    她迷迷糊糊眯著眼睛先爬上了床,然後她兒子,哦不,“小刺激”就聞聲來了。

    其實現在糾結這些都沒用!

    蔣海語嗬嗬了兩聲,給出了一個特別有用的主意,“要不你讓孩子和竇燃做個親子鑒定?”

    “不行!”夏晴多的情緒很激動,下意識抬高了聲音,“不行,我現在太混亂了,要做也不能是現在做。海語,你不懂,現在夏野是不是竇燃的,我都不能接受。”

    太刺激了,真的太刺激了。

    萬一不小心把她自己刺激死了,她又沒能回到十八歲,真的死了就太冤了。

    要知道十八歲時許的願望,一件都還沒有成真呢。

    夏晴多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給自己洗腦:“我兒子就是我一個人的,我是孤雌生殖,我兒子和誰都沒有關係!”

    蔣海語實在是沒忍住吐槽,“你怎麽不說你是黃帝的媽呢,看見有電光圍繞著北鬥星,隻一眼就有了身孕!”

    夏晴多沒節操地接上:“對,其實我是踩在了巨人的腳印上,隻一腳就有了身孕。”

    “滾!”蔣海語啼笑皆非。

    閨蜜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要不是蔣海語現在不適合熬夜,沒準兒還能再聊一個多小時。

    夏晴多鬱悶的心情,因此而好轉了不少。

    她今晚或許可以睡個好覺。

    但竇燃不能。

    就不提這一個小時裏,呼叫了蔣海語幾次都占線的焦慮心情了。

    好不容易等到蔣海語的電話回過來,她卻讓路元良轉告自己“我把他的號碼給晴多了,我覺得他們兩個,得晴多掌握主動權。”

    路元良的手機開的還是免提。

    竇燃一聽,臉色黑的都快趕上非洲的土著了。

    路元良“嘶”了一聲,不滿地說:“我說老婆,你能不能給點力?”

    蔣海語“嘶”的比他更大聲,後頭還加了一句,“哎呀,你一訓我,我就肚子疼。肚子一疼,我就把晴多的手機號給忘記了。”

    路元良一聽這個,不顧他人在場,一口一個“老婆”,一口一個“寶貝兒”地安撫了半天。

    掛了線之後,才悻悻地說:“沒辦法,我兒子還太小,不像你兒子都這麽大了,孩子他媽經不住刺激。”

    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才三個月,你怎麽知道是兒子的?”劉瑞君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我老婆做夢夢見的。”

    劉瑞君嗆笑:“那會有準啊?”

    “準!”

    這麽說話的人是心情格外複雜的竇燃。

    他這會兒的心情很複雜。

    他的夢可真準啊!

    要不來夏晴多的手機號碼,好歹還有夏野的。

    而且葉知春的報名資料上還寫著呢,他們就讀於十四中。

    就是家庭住址一欄,經過確認,寫的是喬家的。

    還真是狡兔有三窟啊。

    竇燃覺得,夏野和夏晴多一樣,都是屬兔子的。

    可按照他的年紀,竇燃仔細地推算了一下,這孩子是2003年生的應該屬羊。

    按照他的出生日期,竇燃又仔細地推算了一下,晴多懷上他是在2002年的秋天。

    那個秋天挺多事的,一開始是好事,後來都是壞的。

    先是晴多被魯導看上了,並且簽了合約,已經和學校請了假,準備進組。

    正式開拍的一個星期前,那部戲的製片人組了個飯局,晴多就是在飯局之後的第二天不見的。

    他沒有記憶的也正是那一晚。

    竇燃反複地想了整整一夜,一直到天亮才合了一下眼。

    估計是用腦過度,沒顧上續他的夢。

    等到竇燃猛然睜開眼睛,已經快要八點鍾了。

    他慌忙找出了夏野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其實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於是說了句“喂,我是竇燃”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夏野在看見這個陌生號碼來電的那一刻,就感應到了一定會是竇燃打來的。

    要不然就是竇燃的經紀人或者助理什麽的。

    居然真的是他!

    夏野挑釁似地問:“你想要我媽的手機號碼是嗎?那你想知道我家住哪兒嗎?”

    盡管聽出了他的語氣不善,竇燃還是如實地說:“想!”

    “想的美你!”夏野悶哼了一聲,倚在走廊的欄杆上,壓低了聲音道:“我就問你,我是不是你兒子?”

    “我不知道。”竇燃說的依舊是實話。

    夏野氣急敗壞地說:“我媽的腦袋被門夾了失憶,你腦袋也被門夾了啊?”

    “你媽被…夾了腦袋?”

    這話一點都不可笑。

    夏野說的就是氣話,“不知道,反正她失憶了,所以你才能不負責任這麽多年。”

    竇燃還在分析這孩子的話是真是假。

    這時,上課鈴響了,夏野忽然來了主意,他得意地笑:“我跟你說,想要我媽的手機號碼…沒門。”

    這節課是班主任老師的。

    夏野瀟灑地掛了線,走進教室,主動把手機放在了講台上。

    “老師,我帶手機了,你快沒收!”

    班主任臉皮一抽:“……”這孩子是不是傻了?

    喬木蘭心塞到直抽氣兒。

    野啊,以後還怎麽煲電話粥啊?

    事實證明了無數回,人一衝動,真的是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三十二歲的竇燃雖然如十八歲一樣還是個慢性子,但在娛樂圈這個名利場沉浮多年,早就不是那個溫良的性格了。

    雄性動物的進攻性,在經過歲月的磨礪之後,隻會從激進,變得沉穩而更加的有力。

    被夏野掛了電話之後,竇燃沉思了片刻,致電劉瑞君,通知他一件事情。

    “你和電視台再溝通一下,要把我昨天噴咖啡的鏡頭剪輯出來,放進預告裏,再炒一炒夏野的身世,帶一帶話題。”

    昨天本來就睡的晚,劉瑞君才將睡醒,本來是還有些迷迷糊糊,一下子就被竇燃的話嚇了個徹底清醒。

    “你瘋了?”劉瑞君倒抽一口秋冬的涼氣,簡直透心涼啊,好刺激。

    竇燃揉了揉額角,“你照做!”

    “人設要塌了!”劉瑞君擼了把淩亂的頭發,憤恨地說。

    “塌就塌!”竇燃的語氣生硬,明顯已經下定了決心。

    娛樂圈的人設有很多,什麽吃貨人設啊,什麽老幹部人設啊,可至少得有一多半都是演出來的。

    演員的人生,現在已經不止是在攝像機前演戲了,基本出個門就得演上。

    禁欲的人設竇燃本來就不想要。

    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撇去熒幕形象不談,一個正常的好端端的還相貌英俊的男人為什麽要禁欲呢?這麽慘無人道的人設也不知道是誰炒出來的。

    但更慘的是,他的心裏不想要禁欲,身體卻很正直。

    有些事情真的難以啟齒……可他沒法不承認,他對著其他的女人,真的沒有半點男性的生理反應。

    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問題,還是他大學畢業,入行開拍的第一部電影。

    那是部公路電影,講的是兩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兄弟結伴窮遊路上發生的故事。

    當時他還特別的年輕,演了好兄弟中的弟弟,演他大哥的是入行十年的師兄肖丙。

    那場戲原本是這樣的,他們兩個誤入了一處隱秘的溫泉,發現好幾個赤|裸的姑娘在泡澡。

    導演的要求是要表現弟弟的定力不足,要拍他一個激|凸的畫麵。

    那時候的戲演的純粹,導演又喜歡運用長鏡頭。

    就是那個長鏡頭,整整拍了一天都不行。

    他沒有反應,急的導演貢獻出了珍藏硬盤,看了也還是沒有反應。

    肖丙勸他:“你別緊張。幸好這場戲裏沒有親密接觸,要是和女演員對戲,有生理反應了,會被人當作流氓;沒生理反應,恐怕還會被人當作流氓。拍戲就這樣,你把周圍的人都當作花花草草。”

    同為男演員,他能理解竇燃心裏的苦。

    可他不知道竇燃的心裏到底有多苦。

    後來導演一生氣,就把劇本給變了。

    有生理反應的成了哥哥。

    肖丙果然不負導演重望,長鏡頭一鏡到底,激|凸的時間點也剛剛好,一遍就過。

    就是那部戲,讓肖丙第一次入圍電影類的最佳男主角,雖然最後沒有得獎。

    也正是那部電影,讓竇燃晚了馮千雲兩年,獲得了最佳新人獎。

    而他的禁欲係人設,好像也是打那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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