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洛弄弦寄心曲 蕭翔運劍顯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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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鄭管家也聽說了消息,暗中叮囑婆子丫頭們,不要給真洛派活兒,隻閑供著。
真洛剛要拿笤帚,就有婆子慌忙搶走;提個茶壺,就馬上被丫頭接了去。她沒事可做,索性吟詩作畫,讀書彈琴。
這天傍晚,月亮升起來了,光亮皎皎。樹影婆娑,花影嫋娜。院子裏一片靜謐清幽。
真洛望月思人,情絲綿綿。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她想起在黃府時,也是同樣清朗的月,她月下撫琴,彈奏起一曲《高山流水》。悠揚清妙的琴聲在月夜裏流淌,雲飛聞聲過來,搖頭晃腦道:“善哉,峨峨兮若泰山”。過會兒又插嘴道“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真洛被他逗樂了,笑道:“隻會鸚鵡學舌,人雲亦雲。雲飛哥琴藝精湛,何不彈奏一曲”?
雲飛道:“我豈敢在惜玉麵前獻醜啊?跟妹妹和一曲吧”!
說完從袖子裏取出一支玉簫,吹奏起來,跟琴聲應和。
琴聲清越,簫聲柔和,兩種聲音融在一起,相得益彰,珠聯璧合,別具一番美妙韻味。聲音空靈悠遠,如鳳舞長空,又似雨落幽穀,伴著微風,穿過花叢,越過林稍,向遠處飄揚而去。
雲飛對音樂悟性很高,尤其與惜玉合奏時,惜玉彈奏的節奏忽急忽緩,情感或激烈或平和,可他他總有不可思議的心理感應,跟惜玉極其協和默契。與雲飛合奏,是她最快樂的時候,她能感受到心靈相通的快樂和融洽。
烏雲遮月,樹影模糊了。院子裏的光線黯淡了下來。真洛心情也隨之黯淡下來。
真洛撥動琴弦,一串悅耳的音符從弦間流瀉出來。她吟唱了一首自己新作的曲子:“山迢迢,水茫茫,山水遙隔人何方?晚風起,月初上,清歌一曲淚千行。秋雁無情捎空信,琴弦有心寄離傷。尋夢奈何夜無眠,憑欄哪堪雨淒涼。相思比路長。”
蕭翔回寢殿時,剛踏入院門,聽到真洛在彈唱,歌聲婉轉清柔,曲調柔美憂傷。
他仔細傾聽,聽到“清歌一曲淚千行”,心裏煩惱,暗道:“她還在思念那個人”。又聽到:“尋夢奈何夜無眠,憑欄哪堪雨淒涼。相思比路長。”
蕭翔暗道:“你到我王府,真的就過得這麽淒苦嗎?你為什麽不肯忘記他呢?難道我就不如那個黃雲飛嗎?你為什麽不肯把心思轉到我身上”?
欲待發作,見她已然很憂傷,於心不忍。況且琴聲悅耳,在寂靜的夜晚,如同天籟,餘音繞梁,動人心弦。
蕭翔回房取了寶劍,在月下隨琴聲練劍。劍刃映出凜凜寒光,劍氣迅猛逼人,有雷霆萬鈞之勢,蕭翔身手機敏靈活,身姿流暢飄逸。
今晚,蕭翔著一襲白衫,跳躍騰挪,伸展旋轉,似玉龍飛躍,如鴻鵠飛天。劍術微妙,出神入化;動作瀟灑,美奐美輪。真洛出來看見,看呆了,癡癡地站著。
等蕭翔收了劍,向她走過來,她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
真洛忙施禮道:“王爺劍術精妙絕倫,令人歎為觀止,一飽眼福,不勝榮幸”。王爺聽到她誇讚自己,十分意外,內心一陣狂喜,卻不肯形之於色。他平靜地問道:“你應該不懂劍術吧?”
“雖是不懂,但琴棋書畫和歌舞、劍術,這些形式各有不同,其本質上卻都有相通之處,甚至會相互融合促進。唐代張旭就是觀看了公孫大娘舞劍器,茅塞頓開,才有了筆走龍蛇之草書。畫聖吳道子,也是因觀看公孫大娘的劍舞,悟出了用筆之道。真洛雖不懂劍術,卻能看出王爺劍術的幽深玄妙,絕非阿諛之語”。
真洛此語合情合理,出自至誠,王爺深為歎服。他點頭道:“你所言自出機杼,看來沒有死讀書,有些見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