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真洛仿作畫 蕭翔抑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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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真洛跟韻兒遊水回來,露華苑裏又有侍從在這裏等著她,說郡主傳召她。

    真洛心裏一涼。

    不用說,這驕橫的郡主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糾纏。

    她一定是心裏不解氣,傳召她過去,借機羞辱自己。

    真洛退無可退,隻得硬著頭皮,跟著去了。

    到了翔玉塢,真洛見蕭翔和思玉都在房裏。

    真洛見了禮。

    蕭翔沉著臉不作聲,思玉臉上顯得有些尷尬。

    思玉支支吾吾,勉強對真洛道:“那天晚上,是我有些任性了。昨晚,我母親到了平北王府,聽說蕭翔的壽禮是‘西園齋’的畫,樂得一夜都未睡,還都高興得哭了半天。我不敢對她講畫已經毀了,就找你想想辦法,看有沒有法子補救啊?”

    真洛遲疑了一下,道:“畫已經見水,墨色洇開會導致潤化或脫落。不過這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麻煩些。

    真洛又道,“所幸西園齋的畫紙都用上好的棉紙,這種紙的原料以絲為主,畫作無論如何破碎,都可裝裱。郡主請把畫作的碎片給我,我處理好,裝裱一下,應該可以將畫複原”。

    思玉聽她這樣講,喜出望外,拍手道:“那太好了!我這就給你拿”!

    思玉跑了兩步,停下了腳步。

    “糟了”!思玉囁嚅道,“那天我一生氣,把碎片……”

    “把碎片弄哪兒了”?蕭翔追問一句。

    “扔火上了”!思玉嘟噥道,“誰讓你惹我生氣的”?

    真洛道:“這就沒有法子了。隻好吩咐人再去購買了”。

    蕭翔道:“這一幅都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上哪裏再買去?思玉,你什麽時候才長大,成天惹禍生非的”!

    思玉沮喪地垂著頭。她突然眼前一亮,道:“真洛,你不是說你是西園先生的徒弟嗎?你畫一幅,就說是西園齋的,不就成了”!

    真洛為難道:“若說畫一幅,我熟悉西園先生的技法,倒是完全可以亂真的。隻是這新的畫作,墨色和顏料都比舊畫光新,還需想辦法做舊些。事已至此,隻得權宜一下了。”

    真洛取過一張紙,寫下所需材料,蕭翔即刻遣人將最好的送了過來。

    真洛道:“我帶了這些到露華苑去,畫好了就送過來”。

    蕭翔道:“移來移去的,豈不麻煩?就在這兒吧。思玉,咱們園裏走走去”。

    真洛知道他是不想打擾自己作畫,她看他們一眼,沒說什麽。

    於是真洛鋪開紙,兒時,外祖父教她作畫時的情景,忽的跳入她眼前……

    “惜玉,畫芙蓉葉,不用勾筋,要色墨混用,濃葉用濃墨……畫花時,用淡墨,筆尖得用濃墨,就是這樣,哦不行不行,運筆得快點兒……”

    外祖父慈愛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而外祖父仙逝,迄今也近十年了。真洛想起他寂寂地一個人,躺在那個冰冷的墓穴裏,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真洛擦幹眼淚。以筆蘸墨,準備作畫。她突然覺得身邊有人,吃了一驚。

    蕭翔正詫異、疑惑地看著她。

    真洛有點兒不好意思。她不理會蕭翔,以筆蘸墨,從容作畫。

    真洛作畫頗有天賦,加之外祖父的悉心教導,她自身又能聰穎領悟,倒能“雛鳳清於老鳳聲”。

    真洛畫好芙蓉,又提筆蘸好濃墨,在圖的右上方橫著寫上“荷塘清韻”四字,又用小一點的字,縱著題寫了“卓遠辛酉”四字。

    蕭翔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時,他插嘴問道:“為什麽隻寫年,不寫月呢”?

    真洛回答道:“西園先生的落款,全部都是四字款,這是西園先生的習慣。”

    真洛見畫作已完成,就從袖中取出兩個方形印章來。

    她取過一個印章,蘸好印泥,在落款後麵的空白處,小心地蓋好。

    然後,真洛換了一個印章,在蓋好的印章下麵,加蓋了一個印章。

    蕭翔看去,上麵印章是姓名印,寫著“卓遠”,下麵印章是齋號印,寫著“西園齋”。

    蕭翔把印章拿在手裏,仔細察看。這印章是由淡綠色的花乳石刻製的。紋理細膩溫潤,色澤微微通透,極為精致美觀。

    蕭翔看著真洛,突然問道:“真洛,你跟西園先生,不是簡單的師徒關係,有什麽淵源嗎”?

    真洛不作聲。

    蕭翔追問道:“你為何會有西園先生的印章?還有,你剛才為什麽在哭”?

    如果在以前,真洛一定會告訴蕭翔這些情況。然而現在……

    真洛覺得沒必要跟他多講,就含糊應付了了事。

    真洛將畫作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對蕭翔道:“放到這裏,等墨跡、顏料幹透,就可以了。我特意將顏料墨色調暗,給人舊畫的感覺,相信可以瞞過王妃”。

    然後收拾了桌上的顏料,對蕭翔施一禮,道:“真洛告退”!

    蕭翔站著不動,堵著中間的路沒給她讓。

    真洛出不去,隻好道:“王爺,請讓下”。

    蕭翔側了側身體,算是給她讓路。

    雖然讓出的路小,但真洛身材窈窕,微側下身子就能通過。於是真洛經過他的時候,為回避他,微側了一下。

    蕭翔冷不防把她抱起來,進到內室裏。

    真洛反抗著他,怒道:“你放開我!我是王府的女樂,不是娼妓”!

    蕭翔看著她,半晌沒講話。

    蕭翔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此舉動,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看她作畫的時候,就有此衝動,好想抱抱她,跟她**,逗她傾城一笑。

    真洛跟他僵持了這麽久,他沒機會親近她,哪怕隻是抱抱她,親吻她,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就行。

    他像涸轍的魚一樣,渴望著雨水。他忍無可忍,哪怕是飲鴆止渴也行。

    蕭翔一把把真洛拉到他懷裏緊緊摟住,撫摩著她的胳膊,她的背,她的發絲,頃刻間,一種異樣的美妙感覺放射到全身,他身心已得到了許多安慰。

    蕭翔呼吸急促,他貪戀地看著真洛,俯身去吻她。

    真洛避開了。

    “走開!你別碰我!放手啊”!

    真洛像一隻憤怒的小鳥,驅趕著鷹隼。

    她反抗著,那句“我想要”,又不合時宜地跳了出來,像無數把尖刀,把蕭翔的心紮得鮮血淋淋。

    蕭翔冰冷地問:“怎麽了?不想要?隻想要黃雲飛,是不是”?

    他冷酷地道:“我告訴你,是我不想要你了,我玩兒膩了,不然的話,我想怎麽做,你是擋不住的”!

    蕭翔抱起真洛,把她扔到床上,自己轉身走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