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公良讚訴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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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來到城中的一個湖畔。這個湖喚作忘憂湖。湖水清澈如鏡,水光瀲灩,湖光映著周圍的山色,明淨動人。湖中建有湖心亭,湖上有幾條畫舫在悠閑地來去。

    湖上有一長堤,名喚忘憂堤。堤兩旁楊柳如絲線,伴著徐徐的清風,婆娑輕拂。樹下雜花迷眼,生意蔥蘢。

    公良看看真洛夫妻,對真洛道:“林公子,我見過很多恩愛夫妻,隻是都不及公子和夫人這樣恩深情重,諧和自然,真是羨煞旁人啊”!

    真洛暗道:“這個世子真是實在,他怎知我們兩個是假鳳虛凰啊”。嘴上卻道:“世子過獎了。世子這樣質樸寬厚,將來有了心上人,也一定是恩愛和睦的”。

    韻兒插嘴道:“不知道世子娶親了不曾”?

    公良歎道:“別說娶親了,連個心上人的影子都沒有”。

    真洛笑道:“總會有的,像世子這樣的公子,哪會沒有姑娘愛慕呢?隻怕到時候得為挑選哪個犯愁呢”。

    “也不能說沒有過心上人。以前,我倒是喜歡過一個姑娘,她周身散發著活力,又漂亮又有武功,可惜,她沒看上我,她一門心思想嫁給我大哥。哦,我是說我義兄,就是北郡王蕭翔。這婚事,吵得各郡沸沸揚揚的,人盡皆知。都說我大哥被狐狸精迷昏了頭,放著郡主硬是不要。我真是想不明白,不想娶的,硬逼著人家娶。想娶的,卻不能娶,唉!真是不公平啊”!

    真洛馬上猜出,他所講的心儀的姑娘,必定是指思玉了。她對公良笑笑,道:“隻要姑娘還未嫁,你就總是有機會的,努力爭取就是了”。

    韻兒也聽出他說的是思玉,在旁邊悄悄一撇嘴,道:“興許還能娶到更好的姑娘呢,幹嘛非要一棵樹上吊死啊”!

    真洛聽出韻兒的言外之意,覺得她好直爽好可愛,不覺啞然一笑。

    三人走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就在堤旁的木凳子上坐了休息。真洛坐了會兒,來到堤旁,看粼粼的湖水,清亮閃耀著。韻兒也來在她身邊,兩人隻見水裏映出了一對兒玉人兒。

    真洛有感觸地道:“韻兒,我怎麽覺得我們兩個,有點兒像雜劇裏說的‘梁祝’啊”!

    韻兒看了看,嘻嘻笑起來,道:“還真是有點兒像。公子是梁山伯,韻兒是祝英台。兩情相悅,不離不棄”。

    韻兒講完這兩句話,兩個人都沉默了。

    真洛想起蕭翔那次在山中,對著山穀發下的誓言:“我蕭翔得此佳人,平生心願足矣!今生今世,蕭翔情歸真洛,愛卿之心,重於高山,戀卿之情,長於流水!天地為我作證:死生挈闊,與子相悅,天荒地老,永不分離”!

    蕭翔的聲音,在真洛的耳畔回響。蕭翔後來的種種惡行,也在真洛眼前一一閃過。真洛甩甩頭,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去想那些傷心的事。

    韻兒也在想歐陽風給她的承諾:“韻兒,今生今世,我隻愛你一個,無論以後經曆多少艱險,我都和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我歐陽風決不負你!記住我的承諾”!

    公良讚聽她們自比梁祝,覺得頗有趣又好笑,隻傻傻地笑著。

    這日,真洛在西園齋裏閑著沒事,就拿了筆墨,揮毫作起畫來。她隨著心意,恣意揮灑,一幅飄逸淡遠的山水畫便從筆下流出。正在這時,柳先生問她話,真洛就放下筆,跟著柳先生忙活去了。

    過了一會兒,真洛回來,想把畫作再潤色一下,然後收尾。誰知竟然發現:自己的畫作被添畫了竹樹和花鳥。

    真洛莫名詫異,她想不出是誰添畫的。難道是雲飛來了?

    真洛仔細查看,見添畫的部分,乃是大寫意畫風,氣足墨重,下筆酣暢淋漓,竹子古逸蒼冷,內蘊深厚。畫作風格奔放磅礴,卻也頗守法度。

    真洛判斷:這不是雲飛的畫風。正疑惑間,見韻兒和公良讚一起過來了,就問道:“韻兒,你可看到這畫作是何人添畫的?”

    韻兒搖搖頭,道:“沒看見誰來畫畫啊”!

    公良讚過來看了看,道:“這是一幅山水畫啊!林公子真是大手筆,畫得真好”!

    真洛滿腹疑問,又問不出結果,隻得作罷。

    晚上,月亮升起來了,照在西園齋的後院裏。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真洛不由想起蘇學士的這些句子,歎道:“難道真是‘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耳’嗎?天下人都熙熙攘攘為名利而奔忙嗎?這樣的好月色,豈能辜負?何不彈奏一曲呢?”

    於是真洛命人設好琴,讓韻兒焚香,自己彈奏了一首“妝台秋思”。真洛覺得心有鬱結時,彈奏一些憂傷的曲子,會得到一些排遣。“妝台秋思”哀婉幽怨,如泣如訴,別有一種婉約淒美的韻味,真洛很喜歡。

    過了會兒,真洛被這迷蒙縹緲的樂音迷醉了,她的手不由停了下來。

    可是,動人的樂音卻還在持續。難道是餘音繞梁嗎?

    真洛仔細聽來,這聲音不是出自她的琴弦,而是來自一支蕭。樂音幽咽深沉,動人心魄。真洛呆呆地聽了一會兒,也彈奏起來跟他和著。

    真洛覺得對方跟自己的彈奏,竟然十分合拍諧和,這種諧和,以前隻跟雲飛合奏時出現過,真洛倒產生了一種棋逢對手、惺惺相惜的感覺,這讓她非常愜意開心。

    一曲完畢,真洛意猶未盡,就對韻兒道:“韻兒,我彈一首曲子,你歌舞助興吧”!

    韻兒答應了。

    於是真洛彈奏了一曲《夢江南》。

    韻兒隨著琴聲歌舞道:“夢江南,江南夢。煙樹杏花水重重。微風斜,斜微風,粉牆雨巷畫卷中。斷腸怕聽江南調,倚窗長憶少年情”。

    歌舞息了之後,真洛看著吹簫的人道:“世子,想不到你竟然腹隱珠璣,如此風雅。真是慚愧,您恕我們有眼不識金鑲玉吧”。

    公良見她調笑,郝然一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