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教會我,如何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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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謙趕到滂江市,周啟良帶的人也同一時間趕到,龍虎堂的人在大街小巷尋找,直到在一間地攤鋪子處,打聽到秋靜好和銘晉的下樓。
慕子謙斜靠在車前抽煙,陽光從他身後射過來,將高大的身影裹挾,男人的臉一般隱沒在陰影中,一般暴露在光線下。
有人將兩身衣服送到他麵前,“慕總,這就是少奶奶和小少爺丟下的衣服。”又上來一個人,“慕總,這是少奶奶購置的衣服,她和小少爺就是穿著這身離開的。”
慕子謙紋絲未動,深吸一口煙,冷睇兩人脫下的衣物,雲霧繚繞間,慕子謙冷冷的佞笑。
行啊,秋靜好,喬裝打扮你學的越來越精湛了。
周啟良上前一步,“慕總,我們的人已經前往各個交通出入口進行尋找,很快就會有他們的消息的。”
慕子謙低頭抽煙,臉色陰沉,“快找。”
……
同一時間,一輛紅色得出租車正行駛在公路上,秋靜好將銘晉的帽簷壓低,又將自己的長發攏了攏,遮在臉側,她低著頭,視線時不時看向車後。
確定沒有車跟隨,心裏猜稍稍紓解。
就在秋靜好以為擺脫了慕子謙的勢力時,對麵公路上橫著一排黑色轎車,將出租車的路攔住。
司機幹一行多年,看前方的架勢,就覺得不妙,低聲喊了句:“不好,前麵遇到打劫的了。”
秋靜好尋聲望去,急道:“快掉頭。”
出租車司機經驗豐富,一個急轉彎,將車頭調轉,朝著來時的路駛去。
可沒開出多遠,他一腳油門踩住刹車,車廂內,司機一臉惶恐的盯著對麵一排槍,嚇得手腳打顫。
後排位置的秋靜好一臉冷然,用手捂住銘晉的眼睛,低聲說:“銘晉,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也別出聲。”
孩子點點頭,“嗯。”
對麵人持槍朝他們逼近,司機嚇得都要哭了,而秋靜好將手機放在膝蓋上,按下了報警電話。
電話接通的一瞬,秋靜好剛要開口,槍打碎了車玻璃,震耳欲聾的槍響,讓她耳朵失聰了會兒,耳廓內是嗡嗡的尖銳聲。
坐在前麵的司機嚇得大聲喊叫,抱著頭,連連求饒。
銘晉在她懷中哆嗦了下,秋靜好緊緊摟住他。
冰冷的槍口穿過破碎的車玻璃指向秋靜好的頭,“下車!”
她舔了下嘴唇,銘晉一側的車門被打開,孩子被人粗暴的朝外拽,秋靜好撲過去抱住銘晉,對著那人大喊:“別碰他!”
秋靜好抱著銘晉下車,孩子在她懷裏,眼神安靜。
她冷眼看這些人,哼笑了下,“怎麽?慕子謙這就要送我們母子上路了?”
對方是個黑臉,手裏的槍指著兩人,他身後還有兩個人,手裏也拿著槍,對著他們。
“跟我們走。”黑臉男人冷聲說。
秋靜好看了對方一眼,“孩子小,什麽都不懂,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別墨跡!”黑臉男人用槍頂了下她肩膀,“快走!”
秋靜好動了動,被迫帶在銘晉離開,臨走前,秋靜好回頭看了眼駕駛室上的司機。
“跟他沒關係,讓他走吧。”
男人陰惻惻的笑了下,“還是顧著你自己吧。”
說完,隻聽呯一聲槍響,秋靜好緊皺了下眉,風一過,濃烈的血腥味充斥鼻息。
她狠狠的瞪了眼黑臉男人,眼睛裏的怒火恨不得燒了他們。
黑色商務車門打開,秋靜好和銘晉被推進去,坐進車內後,頭頂被罩上了頭套。
……
龍虎堂的人將滂江市翻了個底朝天,一直到晚上也沒發現母子倆的身影。
慕子謙的耐心被徹底耗盡,他陰沉著臉,說:“找不到人,誰也別休息。”
確定滂江市沒有秋靜好的蹤影後,慕子謙乘車返回橈市。
文姨聽到車聲,笑吟吟的出去接人,“少爺……”看向他身後,車裏空空的,疑惑問道:“少奶奶和小少爺呢?”
慕子謙看了她眼,一句話沒說,黑著臉快步走進別墅。
傅飛揚急忙走過來,貼著文姨的耳邊說:“少奶奶帶著小少爺又走了。”
“!”文姨心咯噔了下,“這……”
傅飛揚急忙勸道:“小聲點,慕總正心煩呢,別提了。”
文姨點點頭,“知道了。”
“你去給慕總準備點吃點,他從中午開始就一直沒吃東西。”傅飛揚交代了句。
“好。”文姨轉身進了別墅。
……
上樓後,慕子謙直接進了臥室,隨手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
他走到酒櫃前,從裏麵拿出一瓶洋酒,打開倒了杯。
一杯酒,他昂頭灌下,可這在烈的酒,也難以平複他心頭的煩躁。
酒喝了大半,門被敲響,慕子謙應了聲,“進來。”
文姨推開門,“少爺,宵夜準備好了。”
慕子謙擺擺手,“不吃。”
文姨走進來,站定在慕子謙身側,“少爺,不吃東西喝酒,胃要出毛病的。”
慕子謙直接棄了玻璃杯,拿起瓶子就喝,文姨急忙上去將瓶子搶下來。
“少爺,不能這麽喝,傷身體。”
“我心裏有數。”慕子謙從她手中又搶回酒。
文姨從南風苑創建伊始便在這裏伺候著,慕子謙的脾氣秉性她自然了如指掌。
他若想做的事,就算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更何況現在還遇到了糟心事。
隻是她弄不明白,這臨走前還好好地兩個人,又因為什麽突然鬧翻了。
文姨退出房間,邊走邊嘀咕著,什麽事能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又逃走。
人找了一天一夜,慕子謙幾乎一夜未眠,煙灰缸裏插滿了煙頭,第二天去上班時,整個人的狀態,就好像頭頂一直籠罩著一層黑霧。
一些精明的職員能避則避,精神高度緊張,讓自己在工作中不犯錯誤。
因為,今天慕總的狀態,誰要是惹到他,下場隻有一個,卷鋪蓋走人。
慕子謙黑著臉,一身低氣壓,冷聲對著內線裏的魯澤遠說:“讓財務主管立刻滾到我辦公室!”
魯澤遠眉頭緊鎖,“……是。”
掛了內線,他替財務主管捏了一把汗,打給他電話時,還專門叮囑了幾句。
財務主管接到電話後,整個人都惶惶不安的,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握著門把手渾身發抖。
魯澤遠走過來,“橫豎都是死,你再耗在這裏,也沒用,進去吧。”
財務主管回頭,拿表情都要哭了,眼神明顯在傳達一句話:有你這麽勸人的嗎。
最終,再做了很久的心裏鬥爭後,財務主管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當門關上的一束,魯澤遠聽到裏麵劈裏啪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財務主管大聲哀嚎:“慕總,再給我次機會吧,我還有一家老小要等著我養呢……”
魯澤遠扶額頭痛,回到辦公桌後,開始工作,他今天也一定不能犯錯,而且還是那種十分低級的錯誤,慕子謙要是發現了,對他也不會手軟的。
半小時後,一臉衰氣的財務主管從總裁辦公室走出,魯澤遠到了他眼,人好像從地獄裏滾過一圈,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萎靡不振。
看著耷拉著肩膀離開的財務主管,魯澤遠無聲的歎息。
……
慕子謙靠向椅背,心裏那團火無處發泄,人已經消失快兩天了,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彼時,手機響起,慕子謙拿起看了眼,號碼歸屬地是意大利。
按下接聽點,放在耳邊,“喂。”聲音低沉,陰鬱。
“慕總,聽你聲音心情不算好。”
“……”慕子謙眼波微動,“巴塞塔托,你給我打電話,不是聽我心情如何的吧?”
話筒內,傳來對方沉沉的笑意。
慕子謙按下錄音鍵,“說吧,是不是同意合作了?”
“當然。”巴塞塔托聲音愉悅。
慕子謙黑眸一亮,“什麽時候交易?”
“這個不急。”他頓了下,“我這有一位你的老朋友,你們要不要談兩句?”
慕子謙蹙眉,老朋友?
“誰?”
“你聽到她的聲音就知道了。”巴塞塔托將電話移到對方耳邊,意味深長的笑,“說吧。”
“……”女人水眸平靜,一臉淡然,看向遞來的手機,麵無表情。
“說啊。”巴塞塔托陰佞的勾唇。
慕子謙並沒有等到‘老朋友’的聲音,隻聽巴塞塔托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忽然,話筒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雖然短暫微弱,但慕子謙神經瞬間緊繃。
“說!”巴塞塔托的聲音惡狠狠的,手機緊貼人的耳邊。
慕子謙眼睛眯了下,手攥成拳,問了句:“……是你嗎?靜好?”
電話那端的人嘴角滲出一絲血跡,臉頰紅腫,筆直的目光瞪著巴塞塔托。
“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他抽出手槍抵著秋靜好的額頭,巴塞塔托見她麵無懼色,槍口調轉身後,對準銘晉:“還是不說嗎?”
秋靜好瞳仁微怔,閉了下眼,說:“……是我。”
她聲音是抖的,可彼時,慕子謙的心才更顫。
“他打你了?”慕子謙問。
秋靜好嘲諷的扯了扯嘴角,“你現在還關心這個嗎?”
“靜好,別使性子。”慕子謙肅然道。
她不答反問,聲音冰冷,“我的價值,隻是你用來奪下秋品的手段嗎?”
慕子謙吞咽了口,“……”
他的沉默,被解讀為默認。
邵鯤發給慕子謙的短信是:已經擬好秋靜好的遺囑及秋品製造的授權轉讓書,今天可以按照計劃執行了。銘晉的問題您也要早作考慮,孩子也享有遺產繼承權。
好。
很好。
非常好!
秋靜好頓覺心裏疼的好似針紮,繼續問:“秋品在你的計劃裏,代表什麽?”
慕子謙唇線緊抿成一條直線。
“讓我大膽的猜測下,你們販毒、地下黑市,需要將非法黑錢洗白的途徑,秋品就是你們的戴罪羔羊嗎?”
慕子謙閉了下眼,“……靜好,別說了。”
秋靜好驀然的就笑了,“慕子謙,你贏了。你騙到了我!”
你讓我相信你,讓我去愛你,可你最終,卻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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