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幕後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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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霍雲卿的聲音!
有鬼!
這是眾人的第一個反應,畢竟,他們都以為霍雲卿已經被埋在了坍塌的主屋之下,斷無還活著的可能。然而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
隻見一個黑衣人被人從樹上狠狠扔在了眾人的麵前,爾後,一身綠衣的霍雲卿從樹上一躍而下,恰好落在扔下來的那人身邊。她嘴角輕揚,仿佛剛才所做,不過是輕而易舉。
“她有影子,不是鬼!”混亂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果然,在火把的映襯下,霍雲卿腳下的地麵上,有著完好的影子。
見此情景,霍啟登不禁攥緊了雙拳,真是可惡,主屋都塌了,她居然沒死!那麽,她是如何逃脫的?而她之前扔下來的那個黑衣人,又是何許人也?
霍啟登還未來得及調整糟糕的心情,霍雲嬌已經欺身上前,質問道:“霍雲卿,你怎麽沒死?”
霍雲卿俏眉微挑,諷刺的笑了笑,道:“怎麽,我沒死倒還是錯了?”
霍雲嬌冷哼一聲,剛想說些什麽,而當她的視線落在地上的那個黑衣人身上,一抹得意浮現在臉頰之上,笑道:“霍雲卿,我說怎麽這主屋塌了你倒沒事呢,敢情是深夜寂寞,偷跑出去找"qing ren"私會去了。嘖嘖,不過,眼見著那武師沒戲了,又新攀上這麽一個,你霍雲卿的魅力,倒是不小嘛,都快要趕上怡紅樓裏的花魁了。”
“嗬,妹妹身為大家閨秀,張口閉口便是怡紅樓,這等教養我也算是見識了。有些事想必妹妹是做慣了,也總把別人想的跟自己一樣,殊不知我霍雲卿就算是再不濟,也不至於將自己送到別人的婚床上去。”
見霍雲卿提到當日那一遭,霍雲嬌不禁有些惱怒,揚手便朝著霍雲卿的臉扇去。孰料,她的手還未挨上霍雲卿的臉,便被霍雲卿狠狠甩開。
霍雲嬌所料未及,向後退了幾步,一個趔趄,差點兒倒在地上。她惱羞成怒,橫起一掌就朝著霍雲卿撲了過來。早前,她也是跟著武師學過一些功夫的,如今可算是派上了用場。
霍雲卿見她過來,身形微轉,側過身去。霍雲嬌收不住腳,仍是向前奔去,霍雲卿適時地用腳尖點了點她的膝蓋,霍雲嬌便腳下不穩,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再起來的時候,滿嘴都是泥土,嘴唇也被磕破了,滲著血絲。霍雲嬌幾時受過這等羞辱,當即便要再次撲上來。
“住手!”霍啟登吼道。
霍雲卿冷笑一聲,他這聲住手倒是喊的是時候,霍雲嬌出手的時候他袖手旁觀,眼見著霍雲嬌吃虧了,倒是知道急了。
“這是怎麽回事?”霍啟登指著地上的黑衣人,問道。
“這人深更半夜想要害我性命,反被我擒住,就是這樣。”霍雲卿冷冷應道。
柳氏眉心一跳,早在這黑衣人掉下來的時候她就發現,這正是給她報信的那個人。他明明告訴她已經將霍雲卿吊在了房梁上,可現在霍雲卿好端端的不說,怎麽連他也被擒住了?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
柳氏上前,不依不饒道:“那這主屋為何會塌?”
“我與他打鬥時跳到了房梁上,許是年份久了,禁不住兩個人的重量,也就塌了。怎麽,這人深夜前來想要害我性命,母親也不問問這人是誰麽?”
看著霍雲卿仿若是洞察一切的眼神,柳氏心裏咯噔一聲,麵上卻是鎮定道:“你父親在這裏,此事自有他定奪。”
霍啟登吩咐道:“來人,將他拖下去,仔細審問!”想害霍雲卿的人,便是和他站在同一條線上的人,他倒是很好奇,這人是誰。
即刻便有家丁上前,想要拖走那黑衣人。
“慢著!”霍雲卿開口阻止,抬腳在那黑衣人的背上踹了一腳。
黑衣人緩緩醒來,目光看向了柳氏。
柳氏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若是這人當眾說出自己的來曆,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
霍雲卿卻是蹲下身,一手攥住了那黑衣人的脖頸,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漸漸收緊,生生掐斷了他的喉管。頓時,黑衣人就像是癟了的氣球一般,頭歪在了地上,再無任何生息。
霍雲嬌頓時嚇得啊呀一聲叫出了口,將頭埋在柳氏胸前。柳氏也是始料未及,別過了臉,不敢去看。
霍啟登心中驚訝之餘,隱約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侵犯,當即怒斥道:“霍雲卿,你身為大家閨秀,怎可出手傷人性命!”
霍雲卿站起身,拿出錦帕擦了擦手,扔在了地上,冷笑道:“父親,你可別忘了,片刻之前,這個人還想要我的命呢。如今,不過是他技不如人,輸給我罷了。”
“即便是他心存歹念,妄圖害你性命,也應該將他交給大理寺去審問,豈容你妄動私刑,害人性命!”
“是嗎?我一個深閨女子,懂不得這麽多,我隻知道,想要害我的人,我隻會讓他死的更慘,無論是誰!”霍雲卿的話,說的狠辣,震得在場的幾個人心裏止不住地一顫。
霍啟登看著霍雲卿,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這還是霍雲卿嗎,她幾時變得這般狠厲了?他竭力掩飾自己的不快,道:“話雖如此說,也總該好好審問一番,找出他的幕後主使,也好知道是誰存心害你,日後也好有個防備。倒是你,什麽也沒問出來就要了他的命,真是愚蠢!”
“誰說我沒有問出幕後主使?”霍雲卿莞爾一笑,看向了柳氏,正對上柳氏朝她看過來的眼神,柳氏一個激靈,慌忙躲開霍雲卿的目光,佯裝關切地安撫著霍雲嬌,那手卻是止不住地顫抖。
“你問出了幕後主使,是誰?”霍啟登迫不及待的問道。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會想要霍雲卿的命。
霍雲卿卻是一笑,道:“這人既然是害我的,至於這幕後主使,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你這是說的哪裏話,你把這幕後主使說出來,為父也好替你做主,討回公道。我堂堂霍家的女兒,豈容他人隨意傷害?”霍啟登這一番話,倒是說得慷慨激昂。
聽到這話,霍雲卿佯裝驚訝,道:“父親,你說的是真的?”
霍啟登點了點頭,表明自己一言九鼎。
霍雲卿麵色稍冷,道:“既是如此,那父親便去一趟丞相府吧。”
“好端端的,去丞相府做什麽?懲治這幕後主使,我便能做主,不必倚仗丞相府。”
霍雲卿並不答話,反倒是蹲下身來,在那黑衣人的腰間摸索出一個腰牌,起身遞給了霍啟登。
霍啟登接過一看,總算是明白了霍雲卿剛才為何提到丞相府。因為這小巧別致的腰牌之上,刻著丞相府的標誌,一個隸體書的“柳”字。霍啟登眸色深沉,悠悠地看向了柳氏。後者目光閃躲,略顯慌亂。霍啟登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看著霍雲卿,說道:“待明日早朝之時,為父會去找柳丞相,問問他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不過,許是這腰牌被府中人不慎遺失也未可知。”
還未問過就已經為柳元找到了借口,她這位父親,腦子倒是轉得很快。她本就沒有指望霍啟登能從柳元口中問出什麽,她如此做,不過是在本就已經存在隔閡的柳氏和霍啟登之間,再設置一道屏障罷了。
眼見著該處理的已經處理了,霍啟登吩咐道:“深夜露重,各自回房歇息吧。”
他這話一出,在旁邊看熱鬧的人三三兩兩地也就離開了。孟姨娘扭著腰肢走了過來,道:“老爺,妾身伺候您回房。”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見霍啟登拒絕,孟姨娘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爾後不甘心的看了柳氏一眼,方才離開。
霍啟登見人走得差不多了,霍雲卿卻還是站在原地,不禁覺得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不悅道:“你還待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快回房去!”
霍雲卿並不答話,徑自看向了坍塌的主屋。
霍啟登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裏的漏洞,幹咳了一聲,道:“主屋塌了不是還有幾間下人的屋子嗎?這會兒丫鬟婆子們都已經歇息了,總不好把她們叫起來再收拾別的院子,你就且先在這裏住上一晚吧。”
霍雲卿自嘲地笑了笑,她倒是不知,她這位父親,幾時是個這般體恤下人的主子了?她什麽也沒有說,便抬步走向了綠園。
進入房間之後,霍雲卿的背抵在門上,摸向了脖子中的紅印,後怕地渾身顫抖。今夜,她差點兒就死了,就差那麽一點兒。若不是有人將她從繩套中解下來,這會兒的她,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時,有一人自黑暗中走來,牢牢地將她抱在懷中,眼神中滿是憐惜。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霍雲卿緊緊地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偽裝了許久的堅強,終於在這一刻土崩瓦解,也終於忍不住,淚落如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