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美淑入宮皇後施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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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宮裏的氣溫著實難聞,美淑一點都不喜歡。
若不是有要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會來這裏。哪怕裏麵躺著的那個人,是她自幼一起長大的主子。她心裏也沒有半分悲涼,有的不過是擔心自己失手以及對那個人的怨恨。
“呦!這不是王妃娘娘麽!”思柔看見她進來,便是氣不打一處來。“您渾身貴氣的怎麽會來這靈宮呢?就不怕觸了您的黴頭麽?”
這都幾天了,小姐被送回來幾天了,她才入宮。思柔越想越生氣。“看來王妃很好做麽,當上王妃就會忘了自己的出身。可是若沒有小姐當初的提攜,你能有今天?”
這話讓美淑打從心底覺得惡心,她隻是垂下眼眸。“我是來給小姐上香的,你對我有什麽不滿意,容後再說。無謂在小姐靈前叫人看笑話。”
說完這話,她自顧自的往裏走。
思柔還想說什麽,卻被一旁萌妙給攔住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萌妙握著思柔的手腕,湊近她耳畔低低道:“她畢竟是清河王妃,身份已經不同了。”
思柔的淚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掉,終於還是忍住了沒有再說什麽帶刺的話。
美淑上完了香,就走繞到靈位後麵的棺槨一旁,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躺在裏麵的女人,好半晌都沒有做聲。
這個女人,怎麽可以這樣美,即便是沒有了呼吸,依舊不損容顏。
想起劉慶的那番話,美淑心底的恨意慢慢的燒起來。一瞬間,她恨不得扒了撕破她那張臉皮,正好能泄憤。
“你幹什麽!”思柔惡狠狠的瞪著美淑的手:“你想幹什麽!”
美淑收回了神思,卻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小姐的臉頰有些髒了。”
縱然是不喜歡如今的美淑,但思柔還是心軟了。從前她和美淑就這麽一左一右的伺候在小姐身側,成日裏陪著小姐做這個做那個,現在她和美淑都還好好的,小姐卻再也不能和她們說說話了。
這臉,當真是冰的。
美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棺槨裏的女人,好半晌才歎氣道:“你給我送的信箋我都收到了,收到之後就四處派人去打探小姐的下落。隻是因為這件事情到底不能驚動人,所以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做。沒想到我竟然這樣沒用。”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思柔很生氣:“你知不知道小姐出宮的那段日子,我有多麽絕望。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的回音,多希望你能告訴我一聲,你已經找到小姐了,她平安無事,可是你做了什麽?別說你叫人去找過了,美淑,凡是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美淑皺眉看著她,難道我做的事情,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嗎?思柔,你可是每天都陪在小姐身邊的人,你都不能保護她,你說我這個深居簡出的人又能做些什麽?”
這話問的思柔啞口無言。是啊,她為什麽沒能護住小姐呢?她為什麽眼睜睜的看著小姐出宮,最終隻能這樣子被抬回來。
“早起我去過鄧府。夫人讓我務必轉告你,不要再做讓小姐擔心的事情了,好好保住你自己的命要緊。小姐若是活著,也不希望你這個樣子。”美淑沒仔細去記那些話,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吧。“我這裏有一支金簪子,是大婚當日清河王所贈的。我一直沒有簪戴,就是覺得更適合小姐。思柔,我想給小姐戴上行嗎?”
思柔看著她閃爍著淚光的眸子,又想起小姐昔日與清河王的那段情,便咬著唇瓣轉過身去,再也不往這裏看了。
美淑摸出了錦盒,打開取出金簪,放在鄧綏鬢邊輕輕一比:“小姐天生麗質,果然是簪什麽都好看。就讓美淑再替您戴上這支簪子吧!”
她哀哀的語調,聽著就讓人難受。
思柔的淚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掉,萌妙遞上了帕子連連安慰。
趁著身旁幾人的眼睛都沒有看向這裏,美淑用簪子鋒利的一端狠狠的劃破了鄧綏的頭皮。那上麵擦了劇毒,但凡是沾到一點就會致命。不管這裏躺著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鄧綏,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端起了,美淑都要這麽做,以求個心安。
從思柔的反應來看,鄧貴人或許是真的薨了。
可她始終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思柔,你看,小姐多美。”美淑收起了心思,一副哀婉的樣子。“咱們****都陪在小姐身邊,已然看不夠她的絕色容顏,卻可惜以後怕是再也看不到了。我隻是很後悔,小時候怎麽不多跟著小姐學一學丹青,這樣就可以用筆描繪出小姐的花容月貌了。很可惜,以後怕是再也不能了。”
說起了從前的事情,思柔更是抑製不住的痛哭失聲。
她怎麽也想明白,好好的,怎麽會天降橫禍……
“原來是清河王妃來了。”周雲姬這時候才過來,隻為了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
萌妙連忙走過去:“貴人,您來了。”
“唔。”周雲姬皺眉看著美淑,奇道:“怎的就清河王妃一個人來?清河王為何不一同入宮呢?”
“宮裏的話難聽,未免有什麽差錯,自然還是避嫌為好。”美淑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妾身給周貴人請安。”
“宮裏的話難聽?”周雲姬饒是一笑:“這宮裏的人趨炎附勢慣了,從來都隻會奉承新貴。你才嫁給清河王幾日而已,這不是正在興頭上麽,怎的就能聽見難聽的話了?”
“周貴人某要取笑妾身了。若知道小姐離開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妾身說什麽都不會嫁人。”美淑垂下頭,眼底之後滿滿的悲傷。
看她這幅樣子,周雲姬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你出宮急,興許有什麽東西忘了拿吧。等下還是會嘉德宮瞧一瞧,也興許找些什麽過去的念想。”
“也好。”美淑正有此意:“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周雲姬看著她離開時的樣子,腳步那麽輕盈,便覺出她對鄧貴人的死,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深的悲傷。“這人啊,最怕的就是心不在了。那一位清河王妃的心,早就不在你們小姐身上了。思柔,往後離這個人遠一些吧。切莫用從前的眼光來看待如今的人,否則也隻會叫你自己難受。”
思柔用力的點了點頭:“多謝周貴人提點,奴婢明白。現在的一切,都和原來不一樣了。”
美淑仔仔細細在嘉德宮鄧貴人的房裏找了一遍,也沒有察覺到什麽蛛絲馬跡。心中不禁腹誹,這一次的事情,鄧貴人處理的還真是謹慎小心。
打開梳妝台最裏麵擺放的最後一個盒子時,美淑的心不由得一顫。
這裏麵,竟然還裝著昔日清河王為鄧綏調製的香料。她明明說過不會再要他的東西,她也明明說過過去的事情她都忘記了,可是這些東西,不是依然保存在這裏麽?
美淑閉上了眼睛,幽幽的歎了口氣。
“給清河王妃請安。”
門外是鞏台的聲音。
“進來說話。”美淑蓋上了盒子,轉身看向門邊。
“清河王入宮了,正在靈宮悼念鄧貴人。
周貴人讓奴才來請王妃過去。”鞏台的聲音已然熟悉,可他的話卻讓美淑有些不安。
早起的時候,話已經說的那麽難聽了。真不知道她現在過去,他會有什麽反應。
“王妃,輦車已經停在宮門外了。”鞏台見她沒有反應,於是問道:“王妃可要現在過去嗎?”
“也好。”美淑拿起了那個錦盒:“我這就過去。”
鞏台在前麵領路,畢恭畢敬的樣子和從前截然不同。
美淑心裏還是有些感慨的:“其實你不必這樣,我還記得從前在嘉德宮我們一道服侍貴人的時候。”
這話說的有些突然,鞏台少不得心慌:“王妃當真是折煞奴才了。王妃的身份如今已經不同了,奴才不敢造次。”
美淑笑了笑,問:“這些日子,陛下有沒有來過嘉德宮?”
“沒有。”鞏台很是難過:“自從貴人薨逝,陛下就再也沒有來過。不,不對!是自從貴人被送出宮去之後,陛下就沒有踏足過嘉德宮。當日您在宮裏的時候,這宮裏還有鮮花裝點,可如今再看看這裏,早已經頹敗不堪了。”
他這麽一說,美淑才發現,果然宮裏的鮮花都幹枯了也沒有人換。就連擺設,也都是從前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春節的氣氛。就連鄧貴人薨逝,擺設也都是一如往昔。偶爾能看見幾個雪白的燈籠,也是孤零零的隨風飄搖,顯得那麽無助。
“那些都是宮人們自己動手做的。皇後娘娘的意思是靈宮已經布置妥當了,這嘉德宮就不必如此。”鞏台垂下頭,顯出悲傷的樣子。“鄧貴人那麽好的人,怎麽就……奴才當真是不知道往後該怎麽辦了。”
“是啊。”美淑不免歎氣:“換了主子,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若是小姐還在就好了。”
話音落,她上了輦車。手裏的盒子也緊緊的抱著。
鞏台當然不會再說什麽了,隻吩咐人好好送清河王妃過去靈宮,口尊:“恭送王妃。”
“妾身給王爺請安。給周貴人請安。”
“王妃無須多禮,咱們不是才見過麽!往後常來常往的,碰頭碰腦的,這些禮數能免則免。隻是王爺與王妃新婚燕爾的,怎麽也顯得這般客套?倒是看著有些生疏呢!”
劉慶並未做聲,一臉的冷寂。
周雲姬便知道這位王爺根本就不喜歡這個王妃。“罷了,這裏也不是說這些話的地方。既然清河王有心前來探望鄧貴人,那就好好和王妃一同陪鄧貴人說說話吧。”
“勞煩周貴人了。”劉慶頷首,垂下頭去。
周雲姬微微含笑,就著萌妙的手轉身離開。
忽然轉過身,劉慶鷹隼一樣的目光,沉冷的落在美淑臉上。
那種感覺,就好像刀子刮過一樣。
“你怎麽會在這裏?”
美淑隻是皺緊了眉頭,平和道:“你不是說我對小姐的死漠不關心嗎?那就來看看我能幫上什麽忙!”
“何必呢!”劉慶冷著臉:“你心裏怎麽想的我會不知道麽!你不是正盼著她死麽?”
“你這話什麽意思?”美淑壓低了嗓音,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為什麽要盼著小姐死?”
“如果不是你,綏兒的結局怎麽會是這樣?”劉慶的聲音不大,可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紮在她的心上。“我原本是可以帶她走的。而你……是你毀了她。”
就知道他來,不光是為了送小姐一程,還為了能繼續跟她吵。
“您可是堂堂的清河王,這裏可是陛下鄧貴人的靈宮。難道你要在小姐麵前,耍威風殺了我麽?還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宣布你要違拗聖旨,休了我?”美淑雙手奉上了懷裏的錦盒:“不然您還是看看這個東西吧!也許看了之後,會心情大好也說不定呢。”
劉慶接過錦盒就順手打開了,裏麵的東西讓他覺得很難過。
“走!”他將錦盒順手丟在地上,一把攥住了美淑的手腕。“跟我去見陛下!”
“我不去。”美淑用力的甩開他手,表情冷漠:“憑什麽你讓我去我就去?憑什麽你想要我就要,不想要我就能一腳將我踢開?你還真當你自己是誰了!”
這兩個人的動作不小,驚動了靈宮裏的人。
齊刷刷的目光落在美淑臉上,她感覺無地自容。“你好歹也是清河王,總要顧及自己的顏麵。若是陛下問你為何要休掉我這個清河王妃,難道你敢實話實說嗎?”
“為何不敢?”劉慶最討厭的就是她帶著挑釁與威脅同自己說話。“最重要的人已經不在了,那麽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番話說完,劉慶猛然用了力氣,狠狠攥住她的手腕:“跟我去見陛下。”
“我不要……放開我!”美淑拚命的想要掰開他的手,然而力氣用了不少,卻根本就沒有什麽作用。“你不能這樣,你知不知道這麽做,你很可能會身敗名裂。”
“少廢話,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劉慶不顧旁人的目光,扯著她往外走。
美淑的臉燒的滾燙,真的是抬不起頭來。
兩個人就這麽別別扭扭的從靈宮裏走了出來,正好撞見皇後一行人過來。
“清河王這是做什麽呢?”陰淩月皺眉瞟了美淑一眼,隻看這一眼,便是已經猜測到了什麽。“這裏可不是能亂來的地方。”
“讓皇嫂見笑了,臣弟有些家務事要做。這就去拜見皇兄。”劉慶依然沒有鬆開美淑的手,眉宇之間隻凝聚了深深的怨恨。
“這恐怕不行。”陰淩月如實道:“和鄧貴人一起遇刺的那個婢子被找回來了,陛下正在查問關於鄧貴人遇刺的事情。本宮方才去章德宮請安,都被攔在了宮門外,想來這時候陛下是不會見任何人的。”
“是妥冉?”美淑的心不由一緊。
“對。”陰淩月微微頷首:“就是妥冉。”
“妥冉活著,也就是說,她知道是什麽人行刺了小姐!”美淑表現的十分關心這件事,就連手腕的痛楚也暫時忘卻了。
“也許吧。”陰淩月沉眸看著清河王,末了才道:“行刺貴人這樣的罪名著實不輕,且即便是鄧鴻犯錯,也與鄧貴人無關。人已經去了,陛下想必希望能給鄧貴人一個交代。這個時候,本宮以為,清河王還是不要貿然前往比較好。畢竟……”
後麵的話,陰淩月iu不想說了。
“多謝皇嫂提點。”劉慶卻也並不領情。
“對了,早起的時候清河王妃來本宮宮裏略坐片刻,不是說很本宮宮裏的蓮心茶最能清心降火麽。不如讓莫玢再預備一些,給你帶回王府慢慢喝。本宮瞧著雖然是數九嚴寒的隆冬天,可你們二位的火氣卻都不小呢!”
陰淩月微微抿唇,眉目之間就透出了清冷的顏色:“靈宮這裏冷清,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改日清河王妃再入宮,一定記得來本宮宮裏好好坐坐。”
“諾。”美淑行禮的一瞬間,她的手腕就被清河王鬆開了。
“皇後娘娘何必替她求情呢!”廖卓碧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皇後身後。“她不過是區區的賤婢,即便是換上了光鮮的衣裳,也終究掩蓋不住低賤的身份。再說了,清河王一向心高氣傲,旁人的話也未必聽得進去。倒不如由著他們胡來,也能叫咱們好好看看熱鬧。”
“本宮哪裏是為了他們。”陰淩月有些擔憂:“妥冉沒死,陛下正在查問她關於行刺的事情。本宮隻是不想陛下為這些事煩惱、分心。”
“妥冉沒死?”廖卓碧心頭一驚,但是多年來宮中的曆練,讓她看上去十分平靜。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那她為何不早些回宮,偏是這時候才回來?”
“據說是受了傷,且不輕。”陰淩月眼底有些含糊不清的東西,隻是直直的看著她。
皇後這樣的表情便是擔心與責備皆有了。
廖卓碧垂首輕輕勾起了唇角:“娘娘不必為這些事情煩惱,陛下睿智,一定會查明整件事情的。會給鄧貴人一個交代。”
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陰淩月隻在心底冷笑。倘若陛下果真是清河王妃說的那樣,那就一定會設法找出真相。如果陛下果然需要一個真相,那麽就等著這個人自己跳出來好了。
“走吧,咱們去陪一陪鄧貴人。”
“諾。”廖卓碧哪裏還有心思去陪什麽鄧貴人,她就是想馬上解決這件事。
於是這一整日,都顯得好漫長。
廖卓碧還是顯出了不安。知道晚膳過後,姚嘉兒姍姍來遲,她才覺得自己能夠馬上去辦這件事情了,心裏輕快了不少。
“晚上我留在這裏就是。”姚嘉兒捏了捏自己的眉頭:“你們早些回去吧。”
周雲姬是真的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再過來。”
“嗯。”姚嘉兒點了點頭,忽然問了一句:“周姐姐可聽說了麽,陛下找到了鄧貴人的近婢,妥冉。”
“什麽?”周雲姬不免驚訝:“妥冉被找回來了?也就是說她還活著,那是不是代表她知道是誰謀害了鄧貴人?”
姚嘉兒輕輕搖了搖頭。
而這個時候,廖卓碧背對著她們,一點也沒顯出關心之色。
“不管怎樣,妥冉回來就好。”周雲姬心裏憋著一口氣:“隻要妥冉回來了,那這件事情就有希望查清楚。不管怎樣,鄧貴人的死需要一個交代。”
“但願妥冉能幫鄧貴人這個忙。”姚嘉兒的語氣並不是很樂觀。“隻是她現在還昏迷著,已經請太醫去瞧過了,也不見起色。陛下著人將她送到了下院安頓。我也讓人去瞧過她一眼,似乎真的不怎麽好。”
“唉!”周雲姬又是一聲長歎。
“走吧,回宮了。”廖卓碧心急如焚,嘴上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生死各安天命,能不能幫得上忙,就看天意了。”
說完,她自顧自的走了。
周雲姬也沒多想,衝姚嘉兒微微勾唇也匆匆離開。
這偌大的靈宮,姚嘉兒領著侍婢們守著,心裏不免有些發毛。“馮貴人呢?她怎麽不在這裏?”
紫頻也是奇怪:“奴婢方才去問過了,說馮貴人這一整日都沒有來,許是身子不適吧!”
“她可不像是會躲懶的人。”姚嘉兒抿了抿唇:“罷了,不來就不來吧。”
“貴人若是覺得不好,那奴婢這就去請馮貴人過來。”
“免了。”姚嘉兒冷笑一聲:“人家心裏沒有哀傷之意,即便是人來了,又有什麽作用。還不如不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頭一陣躁動。
不等她著人去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就看見馮芷水急匆匆的奔進來。雙眼發直的朝著棺槨走過去。登時就跪在了棺槨前連連叩首。“鄧貴人,您就行行好吧,別再來糾纏我了,我當真沒有害過你啊,我從來就沒有打過你的主意。你可別忘了,當日你違拗聖旨從別的宮門進宮,請求不喜愛發落的時候,還是我在一旁替你求情呢。即便,即便你不念及我的好,也不能恩將仇報吧?我求求你,真的別再折磨我了,求求你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