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小產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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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柳,我頭暈!菜裏她是不是下毒了!”

    司徒柳撫額。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不是你夾給我的麽?怎麽又不許人吃了!蔣桃想開口爭辯,眼皮子卻越來越重。

    失去意識前,她聽見司徒柳輕聲道。

    “別怕,隻是下了"mi yao",等你睡上一覺,我們就到家了。”

    如果不是腹中隱隱的疼痛作祟,蔣桃簡直不願睜開眼睛。

    一抬頭便看到上方司徒柳的下顎,蔣桃發現自己被一張狐皮褥子包著躺在他懷中,真是讓人尷尬,於是她立馬掙紮著坐起來。

    “你醒了?”

    身下一個顛簸,蔣桃重新跌進司徒柳懷裏。

    “別亂動,擔心磕到腦袋。”

    “沒事,你別過來!”

    蔣桃四周一看,才明白二人現在身處馬車之中,司徒柳已經換回女裝,但發髻簡單,分明有些敷衍的味道,蔣桃還是迅速爬起來,裹著褥子坐到車子的另一個角落。

    司徒柳也不勉強,安慰她道。

    “我們已經到三聖城,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回到駱府。”

    蔣桃雙眼一亮。

    “太好了!”駱淩之一定擔心死了。

    司徒柳默默看著她。

    不好,一點也不好。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經司徒柳這麽一說,蔣桃才後知後覺地捂住肚子。

    “小腹有點痛。”

    一天一夜的折騰,又是跳水又是跋涉,司徒柳十分擔心她動了胎氣,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忙上前拉她“我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你又不是大夫!”蔣桃一麵推他,一麵苦著臉,腹中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已經變為絞痛,她再也沒有力氣去推司徒柳,彎著腰抱住自己。

    “好痛!”

    司徒柳緊張地靠過來,被扔在一邊的狐皮褥子上,多出幾絲殷紅血跡,他霎時臉色發白。

    一把抱住蔣桃,司徒柳掀起車簾。

    “快些!再快些!”

    馬車幾乎是發瘋一般馳入駱府,二人失蹤,駱淩之已經一夜未睡,幾乎派人將三聖城裏外全部翻遍,現聽聞稟報兩位夫人回來了,立馬丟下眾人第一個衝了出來。

    司徒柳拉開車簾,抱著蔣桃跳下車,司徒柳卻並沒有把蔣桃交給他的意思,隻是瞥了他一眼,徑直疾步向屋內走去。

    “快去找大夫!”

    蔣桃疼得冷汗淋淋,聽了這話卻掙紮道。

    “別,別找大夫!”

    司徒柳氣急,都什麽時候了,這女人還怕事情敗露,有什麽好怕的,他認了便是,駱淩之要怒要氣要嫌棄她,都沒有關係,大不了自己勉強……娶她一下好了。

    司徒柳根本不理會蔣桃微弱的抗議,吩咐駱淩之。

    “對了,最好再去找個產婆。”

    駱淩之一臉驚悚。

    “產婆?到底發生了什麽?”

    “讓你去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一向知書達理的司徒姑娘十分粗暴的一聲吼,聲音與平日的刻意低柔截然不同,駱淩之微愣,卻未及多想,畢竟蔣桃現在這個狀況才是他所掛心的。

    他轉身吩咐了下人,這才急忙跟進裏屋,蔣桃躺在床上抱著身子滾來滾去,司徒柳在一旁焦急地握著她的手,滿臉疼惜。

    “阿桃,你忍忍,大夫馬上來了。”

    駱淩之站定。

    好怪異的畫麵,雖然司徒姑娘能與桃夭和睦相處是好事,可這好像有點和睦得太過了吧?不知為何,看到眼前的畫麵,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有些氣悶。

    於是他走過去,把司徒柳擠開,將蔣桃的手搶過來。

    “別怕,我在這裏。”

    蔣桃聽見他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然後猛地撲進他懷裏,嚶嚶哭起來。

    “不要請大夫!駱淩之,不要請大夫!”

    蔣桃嫌棄自己的脆弱,可她現在絲毫不擔心孩子如何,反之隻有深深的恐懼,駱淩之知道她懷了孩子,會是怎樣一副表情,鄙夷?失望?憤怒?冷漠?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想看見!

    可她這樣聲嘶力竭抗議的時候,大夫和產婆卻都到了。

    駱淩之想陪在蔣桃身邊,司徒柳卻陰著臉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出去。

    司徒柳閉上門,冷著臉對駱淩之道。

    “駱兄,不管發生什麽,你都別怪阿桃,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會負責。”

    駱淩之一臉狐疑,盯著司徒柳隱有怒色。

    “司徒姑娘,你到底帶她去了何處?她這是中毒了麽?”

    見駱淩之完全不明白他話中含義,司徒柳有些無奈地啟齒。

    “她沒中毒,我隻是擔心,她肚子裏的……”

    話未說完,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大夫和產婆雙雙擦汗出來。

    司徒柳顧不上駱淩之,忙拉住產婆。

    “怎麽樣了?孩子保住了嗎?是不是小產了?”

    “孩子?小產?”

    產婆忍俊不禁,掩嘴嗬嗬笑起來。

    “什麽孩子?夫人怕是誤會了,二夫人她又沒有身孕,哪裏有什麽孩子,又怎麽會小產?”

    司徒柳不禁愕然詰問。

    “沒有身孕?不對啊!她都出血了,褥子上都是血……”

    一旁的大夫咳嗽幾聲。

    “那是月事來了,前些日子天太寒,二夫人平日應該是不太注意休息和飲食,導致經血不暢,遲了一個月才來,老夫開些下月補氣的藥來,吃兩劑便好了。”

    司徒柳臉上的表情很滑稽,看著駱淩之一時找不到語言“這樣啊!哈哈……”

    駱淩之心中的狐疑卻煙消雲散了,他一廂情願地認為,司徒姑娘大約是誤會桃夭懷了自己的孩子,並且這孩子在她們失蹤的這一天裏掉了,司徒姑娘怕自己責難桃夭,所以主動承擔責任。

    能夠這麽為桃夭著想,司徒姑娘果然熱心腸,自己竟是錯怪她了。

    駱淩之這樣想著,頓時釋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司徒姑娘誤會了,我與桃夭……我們,還是清白的。”

    你清不清白我不知道,她的清白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司徒柳腹誹,麵上卻笑著打哈哈。

    “我誤會了,誤會了。”

    不知為何,得知阿桃不過是月經不調後,他心裏沒有一絲僥幸,居然還有些失望。

    唉……

    駱淩之的臥室,蔣桃喝過糖水燕窩,抱著駱夫人送來的湯婆子,整個人精神了許多,這幾天來再沒有比身孕是假更好的消息了。

    駱淩之在身邊陪著,她十分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屁股。

    “對不起啊,弄髒了你的床。”

    駱淩之有些好笑,既然都是夫妻了,她居然還介意這個。

    “我的床,自然也是你的,有什麽打緊?”

    他說這話時,格外正經的臉上難得帶了一絲曖昧之色,蔣桃臉刷一下便紅了,趕緊假裝四處張望。

    “說起來,你住的地方,我都沒來過幾次……”

    說著,她真的仔細觀看了一番,發現這冰山還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一個臥室裝修得和辦公室似的,桌椅纖塵不染,案上筆墨紙硯疊放得整整齊齊,牆上掛的是山居圖,連床都是冷硬的。

    蔣桃不由抱怨。

    “你這房間還真無趣,連盆花都沒有。”

    駱淩之有些尷尬地道。

    “我自小於這些東西便不曾留心,自然一直都是這麽無趣,你若覺得不好,我明日便讓人重新布置一下。”

    蔣桃連忙製止。

    “那倒不必,我又不住,何必這麽費神。”

    駱淩之握袖咳嗽,半晌才道。

    “桃夭,你不要再回丹霞居了,今後就與我同住吧?”

    “什麽?”

    蔣桃和一直蹲在房梁上偷聽的司徒柳同時驚得合不攏嘴。

    司徒柳趴在梁上,牙咬得咯咯響。

    剛回來的時候一時情急,本著就近原則,隻好將阿桃送進他屋裏,反正駱淩之是君子麽,阿桃又有葵水在身,應該什麽也做不了。

    可回到丹霞居他卻坐立不安起來,不行,一定要好好監視,以免他們做出什麽傷風敗俗的事來。

    結果這一趟真是沒白來,駱淩之這家夥,果真準備下手了!

    什麽同住,說得好聽,最終還不是演變成同床!

    怎能讓他得逞!

    其實駱淩之遠沒有司徒柳想得那麽不堪,他隻是覺得,讓桃夭繼續和司徒姑娘同住有些不妥,至於為什麽不妥……他卻說不上來,也許是司徒姑娘看桃夭的眼神,也許是她那種緊張又關切的態度,也許……

    總之,礙著司徒姑娘,他們二人的相處變得十分不自在,所以最好還是直接讓桃夭搬離司徒姑娘。

    然而蔣桃的思想也不怎麽純潔,她隻知道麵前這個男人邀請自己同居了。

    放在之前,她或許還是會挺高興的,畢竟駱淩之是個很慢熱很守禮的男人,行端坐正目不斜視,一點胡思亂想都沒有,真是讓人失望,可他現在好不容易開竅了,蔣桃的心情卻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提心吊膽。

    既然是夫妻,某些事自然是要做的,問題怎麽才能讓他不發現,自己已經……

    唉,都怪該死的司徒柳!

    見她久久沒有應答,駱淩之眸光一動。

    “你不願意?”

    司徒柳在上頭幾乎將廊柱一角捏碎。

    快拒絕他呀!拒絕他!

    蔣桃在那雙清湛的眼睛裏捕捉到一絲受傷,有些不忍,隨後她聽見自己低聲道。

    “沒有,願意的。”

    不管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就弄點雞血什麽的蒙混一下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