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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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在他手下痛苦掙紮,眼見就要吐出舌頭,在這緊急關頭,一個魁梧高大的男子竟憑空降下,出手如電縛住了庚生雙手,將他反壓在地。
“住手吧,王庚生,你不能殺他。”
話音剛落,一道纖長飄逸的身影悠然從一棵槐樹後慢慢踱出。
周玉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爬過去抱住他的腳。
“司徒姑娘救我!救我!”
庚生掙紮半晌,無力地躺在地上,抬頭看司徒柳,眼中閃過疑惑,更多的是怨恨與不甘。
“你故意在我麵前說出夜裏的會麵,原來是為了布下陷阱引我上當。”
司徒柳點頭。
“沒錯,周玉一直躲在周府不敢出麵,所以這是你下手的唯一機會,你怎會放過?”
說著,他嫌惡地一腳將周玉踹開。
“遇事隻會抱女人的腿,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王二很不配合地揭露。
“少爺,這裏沒有女人隻有男人。”
司徒柳對他溫柔一笑。
“在阿桃麵前,我才喜歡做男人。”
蔣桃所在的草叢抖了抖,她捂住胸口,發現自己很不是時候地臉紅了,她心虛地往那邊瞟了一眼,卻發現司徒柳也正看向這邊,但隻是一瞬,又風輕雲淡移開目光,看向周玉。
“你也不必求救,我並不是來救你的,你們兩個,都犯了殺人罪,都是要伏法的。”
周玉囁喏著分辨道。
“我、我並沒有,司徒姑娘,我沒有殺豔娘,豔娘真不是死在我手上。”
司徒柳笑了一下,灼灼風華令周玉愣了。
“你確實沒有下手,趙豔娘未婚先孕,若這樣嫁到你家,你豈不是要做一輩子便宜爹?所以你將趙豔娘騙出來,又指使你在勾欄的相好們把她按住,強行墮胎,勾欄的姐兒們自然是最精通此道的,你以為萬無一失,誰料你那些相好嫉妒心重得很,下手沒有輕重,把趙豔娘就這樣弄死了。”
庚生不再掙紮,而是閉上眼,痛苦地別過頭,而周玉卻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你雖沒有下手,但卻是主謀,鬧出來,別說背負了人命,你的未婚妻子紅杏出牆一事自然也要壓不住,你們周家在蓮溪還是有些名聲的,怎麽丟得起這個臉?所以你幹脆拿繩子在屍體脖子上勒出痕跡,將她吊在郊外,又買通仵作,說趙豔娘是吊死的,我說的對不對?”
周玉一張臉慘白,雙肩一遝脫力地坐到地上,不再辯駁,隻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司徒柳滿意,又轉向一旁的王庚生。
“趙豔娘為什麽會死,沒人比你更清楚,你為了給她報仇,便將那日壓著趙豔娘墮胎的勾欄女子一個個殺害,你作為打更人,深夜在城中往來並不可疑,何況那些女子在外恩客頗多,要騙出來也並非難事,惟獨周玉,他察覺到是你下的手,又不敢報官,隻得躲在家中不露麵。”
說到這裏,司徒柳似有些苦惱。
“我惟獨不能明白的是,那些屍體你究竟弄到哪裏去了呢?為何翻遍全城也找不到。”
庚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死去一般。
司徒柳也不計較,反而在他身邊蹲下,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在他眼前搖了搖。
“你猜我是怎麽知道你和趙豔娘的關係的?”
庚生像是根本沒聽到司徒柳說話一般,卻在看到錦囊的瞬間,灰敗的眼頓時閃現出光彩,他突然大力撲騰起來去搶那個香囊,卻被王二用力壓了回去。
司徒柳將香囊收入掌中,抬高了手繼續道。
“這是我在趙豔娘身上發現的,戴在脖子裏頭,可見寶貝得很,我拆開來看了看,裏頭除了些香珠花瓣外,還有一首詩。其中兩句是:小樓望斷梨花簾,為誰風露立中宵。而從趙豔娘住的繡樓看出去,能看到梨花的,隻有你家院子,而你又總在深夜出來打更……我也曾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以趙豔娘的姿色家世,怎會鍾情於你呢?於是便留心查了查,發現原來你家被燒毀的舊宅就在趙家隔壁,你姿容俊美儀態飄逸,素有小潘安之稱,趙老爺還曾與你爹玩笑,說等你家境再好些,便願意將豔娘許配給你,我想,你們二人,就是從那時互相留了心吧?”
庚生盯著那隻香囊,清澈的眼中漸漸有淚落下。
“我們同趙家原本便不算有什麽深交,我爹去世,我家被毀以後,趙老爺就對我進而遠之,可是豔娘……她卻不計較我容貌被毀一無所有,始終甘之如飴,甚至要與周玉退婚,我已經是個廢人,早已配不上她,我該遠遠離開她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又怎麽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我隻恨自己無能無用,不僅不能娶她,現在,連為她手刃最後一個仇人也做不到……”
說到此,他終於泣不成聲。
司徒柳歎了口氣,示意王二放手,並將香囊遞還給他。
“我很同情你和趙豔娘,可你一口氣害了七條人命,已經是惡,你所愛之人泉下有知,也不能安寧。”
庚生雙手顫抖將香囊貼在心口,抬頭對司徒柳慘然一笑,低聲在他耳邊道。
“我知道我已不能回頭,那個姑娘,你擔心我害她,其實是你多慮了,我怎會害她,她很像豔娘,她對我說,一個人的氣質不會隨容貌的改變而消失,就像豔娘曾經說過的那樣……我看得出來,你很在乎她,如果有一天,她也受到豔娘這般遭遇,我想你比我還要瘋狂。”
他的話像一根鐵刺,竟在司徒柳心頭紮了一下,他皺眉移開臉,庚生卻從懷中掏出那個小巧的蓮花座遞給他。
“你想知道屍體去了哪裏,秘密都在這個裏頭。”
司徒柳還欲再問,他卻已經站了起來,用心地將香囊戴在脖子上,又整了整衣服,對司徒柳道。
“我伏法,隻是有個不情之請,請公子看在我娘曾收留那姑娘的份上,能請人照顧她下半生,我知道,這對於公子並不是難事。”
司徒柳點頭。
“好,我答應你。”
庚生笑了一下,走至趙豔娘墓前,愛憐地在她碑上撫了許久,轉身平靜道:“走吧!”
司徒柳向王二使了個眼色,王二便將早已失血過多昏迷的周玉撂上馬,自己坐於他身後,又將另一匹馬的韁繩丟給庚生。
庚生順從地上馬,悠悠跟著王二離開了墓地,不一會,兩匹馬的影子便吞沒在夜色當中。
隻有司徒柳還在原地,夜風鼓動著他的衣擺翻飛不止,站了片刻,方歎氣走入一旁的草叢中。
“別哭了,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真相,才叫你不要偷懶乖乖待在家裏,你就是不肯聽話,非要搞得自己傷心難過。”
蔣桃抹著眼淚站起來。
“誰傷心難過了!我隻是感歎,命運這個東西真是無情,總是讓有"qing ren"不能成為眷屬,讓好心人走上絕路。”
“不怪命運,命運總是可以改變,是他們用錯了方式。”
蔣桃歎息,想起薑桃夭的命主身份。
“誰知道呢,也許有些人,一出生就被決定了今後要走的路,想逃也逃不了。”
司徒柳沉默半晌,從懷中掏出那個銅質蓮花座。
“比起命運,我倒是更想弄明白,王庚生是怎麽用這個讓屍體消失不見的。”
說著,就動手去摩挲那蓮花瓣,蔣桃的魂差點沒被他嚇飛,急道。
“別亂碰!”
說著,伸手就去搶。
司徒柳抬手,他手臂修長,又比蔣桃高得多,她哪裏還夠得到。
蔣桃情急,又不能言明真相,隻得胡謅。
“拿來我幫你研究研究,或許就明白了。”
司徒柳笑眯眯地望著她,反問。
“我都弄不明白的事,難道你能弄明白?”
對蔣桃智商的**裸嘲諷不言而喻。
蔣桃又氣又恨,卻還不能反駁他,沒有辦法,隻好再次哄他。
“那我幫你拿著吧,你是公子,是主子,怎麽能親自拿東西?”
“恩,有道理。”
司徒柳於是將蓮花座遞到蔣桃麵前,蔣桃熱血沸騰,剛要伸手去接,司徒柳又一轉手將它拿了回來。
“我想了下,這好歹是物證,還是由我親自保存為妥。”
在蔣桃咬牙切齒的仇恨目光中,他得意地重新將蓮花座收入懷中。
“哎呀,走了走了,還要到莫蓮那裏邀功去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