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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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救救我,我要被打死了!”夏霖嗚咽著,朝門口伸出手,立馬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聲音軟嫩。

    顧筱然回頭,看見門口斜倚著一個穿著天藍色襯衫的人,娃娃臉上閃爍著愉悅的光芒,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他隻是路人,在看這一出好戲,然而這件事也和他有著逃不脫的關係。

    “怪不得媽媽要放棄你的撫養權,害的我成了你唯一的親人,原來是準備把黑鍋給我來背啊!夏霖,你可以將禍惹得更大一點,我就將你往監獄裏麵一扔就好了。”小夏神情譏諷,語速緩慢,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相比之下,顧筱然這邊的氣氛劍拔弩張,差的不是一兩分。

    “小夏,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去照顧司慶墨。”顧筱然衝他點了點頭,給了他們兩人商量的時間,這一切後果總要有人承擔,他們有責任,估計小夏的責任也不小。

    小夏卻淡淡地看了夏霖一眼,直接說:“我和你們一起去,商量一下怎麽給王媽賠償,嗬!”

    顧筱然覺得他這句話裏麵頗有深意,思考了一下,卻還是不明白,她直接招呼顧思恩,往另外一邊的豪放單人病房走去。

    “這次的賠償,我建議你們別賠,這是一個陰謀。”小夏自己找了沙發坐下,懶懶地窩在沙發的一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病房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們不缺房子,主要是裏麵死了一個人不好處理,她的家人也開口要了兩百萬賠償。司慶墨雖然覺得他們獅子大開口,但自己那時候放棄了王媽,隻救出了夏霖,心中愧疚難當,是準備給這筆錢補償他們的。

    司慶墨的背部燒傷,隻能趴在病床上麵,但是他嫌這姿勢太不優雅,自己坐在了床上,挺直了背脊,蒼白的臉上冷汗直冒,給他添了一份易碎的虛弱。

    但他的神情依舊冷冰冰的,氣勢絲毫不弱。

    “陰謀,你是說?夏霖設計的。”

    小夏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繼續揭露夏家的秘密,“你知道為什麽我不養她,任憑媽媽把她趕出去嗎?”

    顧筱然搖了搖頭們心下卻有了答案,一個隻會惹事的冒牌貨自然得不到小夏的喜歡,他在家裏四麵受敵,和自己的母親吵得天翻地覆,自然不希望還有一個夏母的幫手來反對他。

    “唉,我也不是那般冷酷無情的人,她畢竟是我的妹妹,好歹也養了這麽長的時間……”小夏傷感地說,神情十分到位。

    司慶墨一臉鄙夷,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廝是什麽貨色,表麵看起來美好,實則就是一隻善於偽裝的毒蜥蜴,不知什麽時候咬你一口就斃命了。

    從他和顧筱然相遇哪次不是在算計她,不過看到他沒傷害顧筱然,還幫助到顧筱然的份上,司慶墨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他們來往。

    顧筱然卻點點頭,覺得小夏就和她一樣是個好人,一遍不忍心傷害別人,一邊又糾結現實,實在痛苦!

    司慶墨看著顧筱然點頭,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很想把顧筱然給敲醒,但他知道這事也急不來,也就壓抑下心中不爽的感覺。

    “我養的起這樣一個妹妹,可惜她卻想要我的命,隻要我一死,我的財產就是我的妹妹的,而我的母親就可以作為她的監護人,拿到這筆財產。當然,神經病殺人也特權,也不去坐牢是吧?”

    小夏冷笑起來,眼神裏麵倒沒有什麽失望,他不曾相信過這些美好的感情,自然也不會為這些陰暗而失望。他隻露出了興味的笑容,看了一眼司慶墨,帶著鄙夷。

    “你看,現在輪到你了。王媽是你後來找的保姆,很受嶽霖信任,她是我媽媽情人的親戚,他們決定了她的死亡,已經分好了錢財,就等著你這傻逼給錢了。”

    這樣的真相聽得大家目瞪口呆,誰也沒有說話,都在消化現實。

    司慶墨首先清醒了過來,他不相信嶽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即使嶽霖偏激狠辣,這也是因為她對司慶墨的愛已經扭曲了,司慶墨對此多少有些愧疚。但要他相信夏霖變成了這樣可怕的人,他終究是不信的。

    在他心中,夏霖還是一個受害者,或許她被迫做了很多違心的事,或許她的性情已經由於他扭曲了,但她終究還是那個可以舍棄生命來救她的小女孩。

    “你這樣說有證據嗎?”司慶墨冷靜地問,放在床上的手不由微微收緊,他的蒼白的唇抿了起來。

    小夏並不意外受到質疑,他隻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他不在意地說:“沒什麽證據了,要有證據我也不會留下,畢竟我還沒打算和她們撕破臉皮了,畢竟還是我的媽媽了。”

    司慶墨背脊彎了下來,目色有些迷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小夏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笑了一下,“我這也隻是猜測,具體事情你可以自己去查,怎麽對我的妹妹……如果你不想養,我就把她送到國外,找專門的人來照顧她。”

    這無疑是個好提議,顧筱然都有些心動,她用期待的目光看了司慶墨一眼,看著他糾結的模樣,一時有些氣餒。

    夏霖在司慶墨心中的地位毋庸置疑的,她怎麽爭搶也隻是推高了她的地位,最後司慶墨會不會為了她而忽略自己?

    顧筱然不受控製地繼續想了下去,她搖了搖頭,將腦袋低下,並不想去看司慶墨刺目的神情。

    “說實話,夏燃,我並不信任你,這件事還是我自己去決定。”司慶墨抬高了頭,犀利的目光穿透了小夏的身子,才傲慢地說。

    顧筱然聽了,一時分不清心中是高興還是難受,但夏霖的離開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小夏的目光落在顧筱然身上,嘴角咧開,用沉溺得醉死人的語調說:“你信不信任我管我什麽事?隻要筱然信任我就好了。”

    “我……”顧筱然抬頭,眼中的神采被點燃了,司慶墨怎麽看都刺目。他快速打斷顧筱然的話。

    “這件事我會去查,夏家該承擔的責任一個也不會少的,現在我要休息,你們先走吧,筱然留下來。”

    這語氣真酸!

    顧筱然摸了摸下巴,老實地坐到司慶墨的床邊去,順了順他的毛。

    “慶墨,要是這件事是真的,你會把她送走嗎?”

    顧筱然目光卷了卷,聲音聽起來溫柔,卻帶著無盡的冷意,讓司慶墨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司慶墨看著她嚴肅的麵容,點了點頭。夏霖真的會走錯到這個地步嗎?

    “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我怎麽知道她是誰,我現在雖然恢複了正常,但是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是病著的,對外界根本反應不過來。王媽難道不是你找來的嗎?現在又怪我嘍?”

    夏霖半躺在病床上麵,她在火中被司慶墨護得好好的,隻是兩條手臂暴露在外麵受了傷,她麵容不複天真可愛,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顧筱然雙手交錯,坐在椅子上,和夏霖對視。她的態度強硬,對夏霖的仇恨絲毫不嫁掩飾,冷冰冰地審視著她這個情敵。

    夏霖這個精神病真真假假,借著這個病強行插入了她和司慶墨的中間,又在中間煽風點火,攪弄風雨,也算是個狠角色,反正顧筱然是不會這麽不要臉的。

    她審視了夏霖半晌,笑了一下,現在她這個病時好時壞,反正鑒定時說病情不穩定,有輕生意向,她也就不用負責人命官司。

    “這件事難道不是你和你的媽媽算計的?你的媽媽現在為你的後爸找資金吧?他不是那個什麽華愛醫院的院長,現在很缺錢吧?”顧筱然試探了一番,打消夏霖的囂張氣焰。

    夏霖聽到這裏,神情扭曲了一下,顯然被後爸這個詞語刺激到了。她百般狡辯,“那又怎麽樣,我是多喜歡給自己找個後爸,我和哥哥一樣,巴不得自己的媽媽沒有這麽丟人!難道我還會去幫她嗎?至於嗎?”

    顧筱然也覺得這句話有道理,但小夏說的也好像是真實的,那就是夏母抓住了夏霖的死穴,借此來威脅她幫忙,而這種事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顧筱然覺得這種事也不好輕易下決定,這殺人的罪名也不是這麽好背著,要是夏霖又被刺激發病了,鬧騰起來也是要人命的。

    她沉思了一會兒,就不想和夏霖糾纏這個問題了,這個時候,護士走了進來,給夏霖換藥,顧筱然往旁邊避了避,像完成任務一樣交代,“這些都是以前照顧你的人,會好好照顧你的,好好養傷,別做傻事,司慶墨的病房在隔壁。”

    嶽霖的眼睛亮了亮,目光往牆麵洞射過去,就要掙紮著起身,卻被護士攔住了,她正掛著吊瓶了。

    顧筱然說了話後,也不理會嶽霖了,她轉身離去,決定去找下司慶墨,將夏霖的情況報告上去,好讓司慶墨來將事情的真相拚湊起來。

    “顧筱然,你這樣沒用的人怎麽配的上墨墨,你憑什麽做他的妻子?憑什麽你要搶奪我的一切?”夏霖被按在床上大喊著,一旁的護工早就熟悉這樣的狀況,將她按住綁了起來。

    顧筱然即將跨出門口,聽了這話,不由怒火中燒,她轉頭,犀利地說:“夏霖,我是沒用,不過你有你想象的有用嗎?你的家世雖然有用,但你和家主的關係不好,又不懂得處理公司事務,你有什麽用?你還有病,不知什麽時候發作,司慶墨要娶了你,還真是淪為笑話了!”

    這話不可不謂惡毒,夏霖被打擊得夠嗆,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半晌還沒有反應過來,隻知用刻骨的怨恨的目光瞪著顧筱然。

    顧筱然冷哼一聲,離開了這個病房。

    “夏霖的話也有道理。”司慶墨聽了顧筱然轉告的話,沉思了起來,半晌才給出這樣一句話。

    他趴在床上,隻穿了一條黑色的短褲,露出了背上和腿上的傷口,上麵塗滿了白色的藥膏。

    顧筱然聽了這話,給他塗藥的手一用力,引得他悶哼了聲,連連求饒。

    “你就會向著她,無論她做什麽事都可以原諒是吧?”顧筱然冷哼了一聲,不滿地說,但手上的動作溫柔了起來。

    司慶墨沉默了一下,用顧筱然曾經說過的話回答了她,“畢竟她救過我。”

    顧筱然更加不滿意了,在他完好的肌膚上拍了一下,氣呼呼地說:“她還真是有心計,兩個人都救了,是我無情無義好了吧,不把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她甩了棉簽,也不給司慶墨塗藥了,抱著手臂,坐在床頭,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司慶墨唇角不由勾了勾,覺得顧筱然這個模樣可愛極了,要是她不將夏霖救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也就不會這麽委屈自己來遷就夏霖了。

    這丫頭很像以前的夏霖,他的口味好像一直沒有變過,司慶墨勾了勾她的手指,認真地說:“放心,再怎麽樣,她也比不過你。筱然,你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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