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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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聽到女兒的語氣不對勁,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她急忙問道:“怎麽了?孩子他爸說要把他帶去玩,你婆婆親自去接的,應該沒問題吧?”
顧筱然的臉色卻慘白了起來,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自安慰自己,或許真的隻是婆婆把孫子帶出去玩呢?
但顧筱然忘不了司母的瘋狂,也忘不了她對小惜的不在乎。
“媽,沒事,我打電話去問問……”顧筱然恍惚著神情說,不知不覺地掛了電話。
餐桌上的氣氛一時停滯了,夏燃的神色陰沉,帶著幾抹沉思,他試探地問了一句,“是司慶墨的母親?”
顧筱然恍惚地點頭,撥打著司慶墨的號碼,幾次按到別的鍵上麵,她才突然想起她存了司慶墨的號碼。
“女人……總是瘋狂的。”夏燃歎息了一聲,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看向穿外燦爛得過分的陽光。
“什麽,小惜不在你那兒?你媽把他帶走了!你要找不回小惜,我們就離婚,離婚!我再也受不了了,你看看你媽媽對我們做了什麽!”
顧筱然撕心裂肺地大喊著,神情癲狂,她的淚水一瞬飆了出來。
她捂住麵容,哭泣的聲音傳了出來,打在了司慶墨的心上。然而,司慶墨隻能一遍遍地說:“對不起,筱然,對不起……”
夏燃走到顧筱然的身邊,將她攬在自己的肩頭,給她提供了堅定的依靠。
顧筱然靠在哥哥的肩頭,眼淚洶湧得更厲害了。
“我想,她一定去了米蘭,我爸在這裏。筱然,我去米蘭去找她。放心,我一定把兒子找回來……”司慶墨心疼地說,對顧筱然保證著,聲音裏透出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顧筱然敏銳地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多麽安全的地方,她也不明白這種危機感從何而來,但她抓住了心中的恐懼,激動地喊著:“我也要去,除非你以後不想看到我了!”
司慶墨沉吟了一下,語氣有些沉重,“好,我們去米蘭!”
米蘭。
司慶墨推開家門,撲鼻而來的血腥味便使她不自覺頓了頓,臉色也變得愈發嚴肅。
與此同時,他看見父親家一片狼藉——
歪七扭八的桌椅,明顯發生過打鬥的痕跡。那些精美的室內裝飾品化為一地的陶瓷碎片和茶水混在一起,散發著茶葉的清香。
饒是司慶墨都吃驚極了,好好的,這裏怎麽會變成這樣?
冷眸一轉,不遠處的地麵上有一灘血,以及沾染鮮血的水果刀!
司慶墨臉色猛然一變,隨即三步並兩步地走了過去,注視了片刻。
一定有人受傷了!
是誰?吳叔還是父親?或者其他人?
司慶墨一陣心慌,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自樓上響了起來。
“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已經調動司家的勢力搜尋她的蹤跡,您傷的這麽重就別操心了,等一會兒醫院的救護車就來了。”
吳叔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絲怒意,想來也是氣憤極了。
隻是不知道是憤怒自己沒保護好司如龍,還是憤怒那個傷害司如龍的人。
“父親?”
司慶墨微微一愣,隨即順著聲音快步向樓上跑去,想來父親受了不輕的傷啊。
他打開了臥室的門,下一刻司如龍虛弱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不理會吳叔詫異的目光,他輕輕搖晃著司如龍的身體,可是後者隻是蒼白著臉,想說話隻是張了張嘴廢了半天的勁也說不出話來。
這和他往日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的麵貌,完全不同。
此刻的司如龍,比平日裏仿佛老了十歲,尤其是腹部附近的血跡看起來很是刺眼。
“吳叔,父親他?”司慶墨眸色一冷,周身的氣溫頓時降了下來。
後者聞言,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被一個瘋女人刺傷的。”
司慶墨麵無表情,眸子裏卻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知道了。”
能找到這裏,進了司家的門還能刺傷司如龍安然無恙地離開的瘋女人,除了她,還有誰?
隻是,這是父親和她之間的事情,應該由他們自行解決。
一時間,氣氛倒顯得有些沉悶。
好在救護車很快趕來了,那些醫療人員小心翼翼地將司慶墨移上了擔架,便抬上了救護車。
市中心醫院的手術室內。
顧筱然接到消息後,便匆忙地趕了過來,因為走的太快還微微喘著氣。
手術室的大門上,“手術中”三個大字還亮著。
吳叔一臉焦急不安,來回踱步,而司慶墨則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來。
一眼看過去,像極了石頭雕的人。
當然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氣氛自然很不好。
坐了一會兒,顧筱然終於憋不住了。
“吳叔。你能不能別在這裏晃來晃去了。我的頭都被你晃暈了。”
聞言,吳叔雙掌一拍,一臉的無奈。
“嗨!我這不是著急嘛,這都進去多久了怎麽還不出來!”
說著,他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去遠一點的地方蹲著了。
即便一旁的司慶墨什麽也沒說,隻是麵無表情地坐在這裏,但是顧筱然能感覺到他的情緒。
她咬了咬唇,柔聲安慰道:“慶墨,放心吧,爸身體一直那麽好,肯定沒問題的。”
“嗯。”好一會兒,他才吐出了一個音節,低沉的嗓音帶著讓人無法摸清楚的情緒。
司慶墨轉過頭,直直地望向顧筱然,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人對視了片刻,顧筱然張了張嘴剛準備說什麽,一群氣勢洶洶的人突然闖入了視線。
“來者不善。”司慶墨眸子微微一眯,猛然冷了下來。
即便他不說,顧筱然也感覺到了。
吳叔迅速走了過來,站在司慶墨一邊,擺出一副防備的姿勢。
雖然這些人屬於司家,但是現在司如龍被刺傷了,難保有些人不會坐不住。
這樣的事情,其實在這個圈子裏並不少見。
“少爺好。”很快,那些人便走到了跟前,雖然說的話沒什麽毛病,隻是眼裏卻沒有絲毫該有的恭謹。
司慶墨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隨即與吳叔對視了一眼。
後者會意,站出來高聲喝道:“你們這些人不好好做份內的事情,跑到這兒做什麽?”
“吳叔,你也樣說可就不對了。”
這時候,這夥人裏麵,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一位眼鏡男站了出來,他推了推眼鏡,笑的陰險悚然。
“老爺子現在可是司家的頂梁柱,若是他倒下了可如何是好?大夥兒過來看看,也隻是圖個安心嘛。”
說著,他望向一旁靜坐著的司慶墨,眸光流轉間閃過絲絲算計之色。
吳叔冷冷一笑,果然,老爺子剛一受傷他們就坐不住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豈不是要反了天了。
“有少爺在這裏,你們大可以放心了。”
“我們自然再放心不過了,但是放心是一回事,來看看盡盡心意也是一回事。”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頓時引起了一陣附和聲。
“沒錯,更何況老爺子現在有事,我們也需要盡力替他排憂解難才是啊,你們說,對不對!”
“對啊對啊,咱們大夥兒可是心意滿滿地過來,你們這是……”
……
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很快便回蕩在整個醫院走廊的上空,這樣下去定然會影響到司如龍的手術以及其他病人的治療。
這個時候,司慶墨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冷硬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你們的心意等父親的小手術結束了,我會親自告訴他。”
他將“小手術”三個字咬得特別重,似乎在刻意表達什麽。
說著便望向那些人,語氣如同寒冬臘月的風,冰冷徹骨,“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領頭的那個眼鏡男神色一凜,望向司慶墨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光亮,之後便充斥著毒辣。
不愧是老爺子的兒子,當真是虎父無犬子,不得不說這身氣場和舉止,就像極了老爺子的做派。
以後定然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而眼鏡男身後的那些人聞言,麵麵相覷,一時間還真有些進退兩難。
畢竟,老爺子的情況他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若是老爺子沒什麽大礙,那等他手術康複後第一個要針對的就是他們了。
對於司如龍一向殘忍冷酷的鐵血手段,這些人清楚的很,日積月累的威壓在心中不斷放大,一步步地侵吞他們的心理防線。
退意,在人群裏蔓延開來。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陰冷地笑了笑,“這次過來,大夥兒還有一個目的。”
“哦?”
司慶墨上升了幾個音調,隻是眸子裏的冷意愈發濃鬱,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現在司家的勢力已經遍布了全國,我們想要沿海地區的勢力管轄權。畢竟,那裏事情多而且麻煩,涉及到多方麵的利益關係,現在老爺子出事了這些事情自然需要有人來做。”
“多謝提醒,這些事我自然會替父親代為處理,各位不必操心。”
“噗!”
眼鏡男隻覺得一口氣憋住了,差點沒噴出血來,這是眼鏡男第一次在年輕人手裏吃虧!
“各位還是請回吧,人多口雜,影響醫院的病人可不好。”
說著,他勾了勾唇角,眸子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而這時候,吳叔也對那群人增壓了,“大夥兒可別怪我沒提醒呐,一會兒老爺子醒來了,看到你們一個個在這裏吵吵鬧鬧,難免會發怒的,後果是不是你們能承受的我就不知道了。”
一群人聞言,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陣猶豫。
“我們走!”
眼鏡男大吼一聲,眸子裏充斥著不甘心。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來,在手術室前鬧了一陣子又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去了。
氣氛一瞬間,又變成了方才那個沉悶的樣子。
顧筱然坐在司慶墨身邊,握著他粗糲的大手。
“別擔心了,爸,會好的。”
司慶墨沒有說話,隻是反握住顧筱然柔若無骨的手,將她攬入懷裏,另一隻手輕撫著她柔軟的頭發。
一切,盡在無言中。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顧筱然才出聲了。
“此時此刻,我最擔心的還是小惜的下落,他還是個那麽小的孩子,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若是……”
說到後來,顧筱然已經說不出話來,她甚至都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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