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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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筱然看著坐在對麵,盡隔了一扇鐵窗的麵容蒼白的女人,她昔日的情敵,“夏霖,你參與過洗錢嗎?”

    鐵窗內的夏霖看看她優雅端莊的打扮,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灰黃的拘留服,頭發散散亂亂的,甚至還粘有草屑,連她在水中看自己的倒影的時候也不禁震驚,以前那個乖巧精致得跟公主似的,受大家喜愛的夏霖到哪裏去了?

    無奈唇邊溢開一絲苦澀的笑,聲音沙啞粗糙如生鏽的齒輪緩緩轉動,“參與過,沒參與過,又有什麽關係呢?筱然,我需要你幫我,不是要你來質問我我到底犯沒犯罪。”

    顧筱然被她這一說辭弄得有些征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夏霖,隻有你告訴我實話,我才能幫你。”她壓抑下心中的不耐,強調道,但心中卻不舒服極了。

    夏霖卻對此十分煩躁,她現在想的隻有要怎樣才能被放出拘留所,而不是顧筱然在這裏問東問西。

    她抓著頭發,聲音尖銳,幾乎是崩潰般地用言語攻擊著顧筱然。

    “如果我說我沒參與呢,你會相信麽?當然不會,你知道我是什麽人,不是嗎?顧筱然,你看不起我不想幫我就別再這裏裝好人!你裝好人給誰看?慶墨嗎?他不在這裏,他看不到,你要是不想幫我,那你就走,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我……”顧筱然一時語塞,無奈道,“夏霖你把我想成什麽樣子了?我是那種做作的人麽?情緒不要那麽激動好不好?”

    “你怎麽不是那種人,你心機深沉,惡毒,故意接近慶墨,還色誘他,拆散我跟慶墨!你說,你是不是最惡毒?”

    夏霖情緒有點失控,胡亂地說著,她想到自己跟慶墨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後來顧筱然的出現,一切都變了。以前司慶墨隻寵她一個人的,她卻眼睜睜地看著司慶墨抱著別的女人。

    “你在電話裏答應的好好的,說要幫我,把我保出來,其實你來就是來看我笑話,看我活得比你低賤,比你差,你來嘲笑我,根本不是來幫我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如今這夏霖的惡語相向,繞是顧筱然再好的藝術修養,再好的耐力也終於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既然夏霖這麽看她,那她何不就做一次惡人給她看?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溫順的小貓咪任她宰割啦?!

    “對啊,我就是惡毒,我就是比你活得好,我愛慶墨不輸於你,我就是要拆散你們,讓你不好過!我就是比你好,慶墨就是愛我,你羨慕嫉妒恨嗎?羨慕我能得到慶墨的所有寵愛嫉妒慶墨對我的好,而你不管做什麽事也引不起慶墨的注意對吧?”

    顧筱然一麵說著,一麵咂嘴歎息。

    “哎呀呀,真是可憐,怎麽辦呢?幹脆裝瘋賣傻博取慶墨的同情好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和我兒子做了,這樣慶墨就能回到你身邊了!真是好心計呀,論心機,論惡毒,我哪裏比得過你!”

    “你胡說!我沒做過!我什麽都沒做!你這個女人,不許在慶墨麵前胡說八道!”夏霖麵目幾近猙獰,她狂暴地拍打著鐵窗,身體向前傾著,瞪著顧筱然的眼睛血紅且幾乎快要突出,她想衝出去撕了這個女人,“我今天落得這個地步都是你顧筱然害的!你怎麽不去死!”

    看著夏霖情緒愈發失控,顧筱然心裏驚了一驚,有些害怕,她急忙問道:“夏霖,夏霖,清醒一點!帶藥了嗎?”

    顧筱然猜測夏霖可能情緒激動誘發病症了。她稍微鎮定起來,伸手在狂暴的夏霖麵前晃了晃,卻不想她這才剛剛伸出手去,就被夏霖尖銳的指甲狠抓了幾下。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收回手一看,好家夥,五條鮮紅的爪印赫然跳入眼簾。這夏霖下手可真不輕啊,看來她是真的對她恨到了骨子裏,想至自己於死地啊!

    “夏霖!冷靜一點!你發病了!需要吃藥!”顧筱然顧不得手上的抓傷,但又礙於上次夏霖的暴力,她隻得站得遠遠的,高聲呼喊,叫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夠清醒一些,卻沒想到更加重了夏霖情緒的激化。

    “顧筱然,你就是想讓我死!我根本沒病,吃什麽藥!你這個賤人!太虛偽了!”夏霖噴著粗氣,張牙舞爪,此時的她活像一隻被困在鐵籠裏的暴躁的野獸,明明逃不出去,卻還要拚命地妄想撕裂一個出口。

    顧筱然對她此時充滿了同情,有擔心她會死在這個地方,那她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筱筱!”司慶墨略微緊張的聲線傳入拘留室,緊接著是他破門而入的高大身影。

    顧筱然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看到了司慶墨,臉上多了點安心的神情。

    司慶墨的目光一下子便鎖定了站在不遠處的小女人,箭步走過去拉住她,一臉緊張地看著她,聲線緊繃得快要爆炸,“你沒事吧?”

    顧筱然見是司慶墨來了,將被夏霖抓傷的手微朝內側移了移,不讓他看見,“嗯,我沒事。”

    然而她這一小動作卻剛好被司慶墨發現,司慶墨緊張地拉過她那隻手,卻發現白皙的皮膚襯得五條抓痕異常鮮豔奪目。

    司慶墨臉上頓時陰沉如水,額上的青筋幾乎快要爆裂,他極力壓抑著怒氣,問“怎麽回事?”

    顧筱然瞅了瞅他臉色,有些不好,怕他生氣,也沒敢說話。隻是這時夏霖卻突然開口了。

    自打司慶墨一進來,狂躁的夏霖就像看到救星一樣安靜了下來,一雙眼睛期待地看著司慶墨,“慶墨……”

    可司慶墨自始至終懂沒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他隻在乎那個叫做顧筱然的女人。

    顧筱然顧筱然,她有什麽好?!

    “慶墨你不要被這個惡毒的女人騙了!她心機深沉,遲早會害了你!”夏霖哭訴道。

    司慶墨將目光轉向她,聲色如二月寒冰,清冷徹骨,“她怎麽心機深沉了?我看心機深沉的是你!夏霖,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你丟的人,鬧得笑話還不夠多嗎?!”

    聽著司慶墨字字誅心的指責,夏霖心裏泛起萬般苦澀,“慶墨啊,你就不知道,就是她顧筱然害我落得今天的地步,就是她!她說要幫我,其實是來看我笑話!”

    顧筱然震驚了,這個女人,太能編了吧?在慶墨麵前也能扯得頭頭是道,連栽贓陷害都完美得天衣無縫。這是養了多少年的白蓮花啊?

    司慶墨看了一眼身旁翻了個白眼的顧筱然,突然想到一句話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大概媳婦就是這麽個意思,司總裁毫不猶豫地反駁回去,“夏霖,你也不小了,應該為自己所做的錯事承擔後果,不要一味地將錯誤推倒別人的身上!”

    夏霖卻不管不顧,她指著一旁清純乖巧的顧筱然繼續哭訴,“慶墨,你可知道,這個女人趁著你出國就找機會拆散我們。她找人把把我迷暈,送到酒吧當坐台女,讓我受盡羞辱!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你怎麽可以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我才是你的小公主啊……”

    顧筱然不知道夏霖還這段經曆,一時用同情憐憫的目光望向她,也不辯解了。

    夏霖被她的目光看向刺痛了起來,心中恨意滔天,不由握緊了拳頭。

    司慶墨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低沉地喝道,“夠了夏霖!別再顛倒是非了!你做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自己自願勾引杜天,替他洗錢,後來進拘留所,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怎麽現在成了筱筱的錯!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啊?人不人鬼不鬼的,哪裏還有以前那個天使般的夏霖的影子?她到哪裏去了?你把她藏在哪裏去了?一天到晚盡做些算計他人的事,你到底想要什麽?你要是再這樣詆毀筱筱,別怪我不留情麵!”

    司慶墨的聲聲警告和對顧筱然的處處維護,猶如一根根鋼針,狠狠紮進她心裏,刺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夏霖的身子緩緩滑落,眼神空洞,臉色蒼白得無力,她望著某一處,嘴唇不停蠕動,像是在不提解釋,“不,不是這樣的,慶墨,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慶墨,為什麽你就不肯正眼看看我啊?哪怕是一眼,我死也甘心啊……”

    陰暗的拘留室中,傳來聲聲啜泣,哭得斷腸人心。

    “我想要什麽?我想要你啊!墨墨,你怎麽可以這樣絕情!”

    司慶墨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著失望,他搖了搖頭,帶著顧筱然匆匆趕往醫務室包紮。

    因為醫師恰好不在,所以是是司總裁來包紮的。然而司總裁從沒學過這種低智商的包紮方法,但為了不在媳婦麵前失了麵子也隻得硬著頭皮上陣,胡亂包了幾下,而顧筱然則是笑得快斷氣。

    望著被司總裁包成白粽子的右手,顧筱然一臉憂傷,斜了司總裁一眼,吐槽道,“沒必要吧?弄得跟骨折似的。”

    被媳婦打趣的司總裁淡定地回了一句,“這樣好的快,不許拆了,這是老公的愛心包紮法,療效更快。”

    顧筱然失笑,應承道,“好好好,我不動,我不拆。”

    兩人相視而笑,醫務室裏泛著淡淡甜蜜的柔情。

    顧筱然輕輕吐出一口氣,問坐在對麵給她削蘋果的男人,“夏霖怎麽辦?”

    司慶墨的手一頓,繼而恢複如常,聲音淡淡的,分不清喜怒,“她要是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自然有人來懲罰她。現在你不必想這些事,養好傷才是正事。”

    說完,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深邃的眸子如溢了水一般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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