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顧筱然總算鬆了一口氣，心中又生出一種內疚感。

    以司慶墨霸道的性子，知道她在看蕭梓航，無論蕭梓航是不是快死了，也絕對會打翻醋壇子，飛過來把她的人拖回去的。

    顧筱然並不想事情變成這樣，對於她來說，蕭梓航再喜歡她也隻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他沒有做錯什麽，相反處處照顧她。隻是陪他幾天，安慰他幾句，顧筱然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好朋友還是能做到的。

    至於以後黑暗的路途，她也陪不了他，更不能為他做些什麽，像以前他那般陪伴在傷心的她的身邊，默默地照顧他。

    “美女，你的飯好了！”

    顧筱然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身來，應了一聲，“好的。”

    出了門，顧筱然看著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兩旁的樹木被照得影影綽綽，但被熱鬧的人聲一衝，亮眼的霓燈一照，倒顯出別樣的繁華來。

    生老病死，徘徊的人總是很多，也演繹出不同的悲歡離合來。

    晚間的風有些冷，顧筱然提著袋子，將另一隻插進口袋裏，快步往前走著。

    “顧筱然！”突然，後麵仿佛傳來了一個人的喊聲，顧筱然依稀是聽到喊自己的，一時茫然回頭。

    身後人群穿梭，沒有人停下來，顧筱然疑心自己聽錯了，就調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顧筱然，顧筱然，你給我站住！顧筱然……”

    顧筱然回頭，這次確認自己聽到了，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個圍著圍巾，將大半個臉遮住的嬌小女人衝了過來。

    她還沒有預料到危險，直到那個人從袖子裏拿出一把水果刀，抽出了刀鞘，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

    顧筱然才猛地一驚，一下子想到了s，她這個傻逼居然還在這裏等她！

    她想也不想，立即撒腿往醫院裏麵跑去。

    人群一下子慌亂起來，叫的叫，喊的喊，形成了一股亂流，把顧筱然的步子給衝亂了。

    顧筱然看到門口的保安室裏走出了兩個警察，揮舞著手勢，大叫著：“不要慌，不要慌！”

    但這話被恐懼的尖叫聲給吞沒了。

    顧筱然也是無語了，s隻是拿了一把刀子，這麽多人還在這瞎叫什麽？

    顧筱然想到這裏，決定去試一試，還沒等她轉身，突然前麵一個小女孩被人推到在地上，被人踩了幾腳，正哇哇地大哭著。

    顧筱然心一驚，心想沒等s殺人，這小女孩肯定會被人踩死！

    她急忙撲了過去，彎腰將人抱在她懷裏，後麵的人推了她幾把，在罵罵咧咧著。

    顧筱然也不理，盡量向一旁走去，但到處都亂了起來。

    她抱著小女孩，漸漸地落在了後麵。

    “哈哈哈哈……你們快跑啊！膽小鬼！再不跑我就殺了你們！我都殺了好多人了！哈哈哈哈……”

    s瘋了一般，猛地一把扯下圍巾，逮著誰就紮了一道，在後麵追趕著人群，大喊著。

    顧筱然隻感覺到她好像進了一鍋沸騰的開水中，到處都亂了套，前麵的人想跑進醫院，有人還回頭往後麵跑去，但都被人推著走。

    一個不當心，顧筱然被人推了好幾下，給跌倒在了地上，手上被人踩了好幾腳。

    她急忙將小女孩裹在她的身下，盡力爬起來，躬著身子，以防別人再踩幾腳。

    這一下，就讓她暴露在了人前，夏霖拿著刀，在後麵瘋狂地笑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大抵是覺得好笑，也被眾人擋了抓到顧筱然的希望，開始拿落後的人來撒氣，地上一下有了幾處血泊。

    一眾人反而跑得更快了。

    顧筱然也發覺到了周圍一下變得空蕩蕩的，她將大哭的小女孩放了出來，催促著她，“快跑，快跑，別回頭！”

    s一下注意到這個小獵物，在後麵追趕著。

    幾個警察還陷在瘋狂的人群中掙脫不開來。

    顧筱然想也不想，直接衝了過去，抓住她的手腕和她扭打起來。

    “s，你簡直瘋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顧筱然嗬斥著，盡力抓著她的手腕往外掰去，刀尖朝外。

    “後果？能有什麽後果？不就是去死嗎？我死也要拉著你墊背！”s神情猙獰極了，她死死地瞪著顧筱然，說出來的話也喪心病狂。

    眼見她沒辦法把刀紮進顧筱然的身上，她猛地踢了顧筱然一腳。

    顧筱然吃痛，一下子腿軟，整個人撲在了s的身上，她索性狠狠地撞倒s，和她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滾起來。

    警察在這個時候總算跑了過來，他朝天空鳴槍示警，s仿佛被驚醒一般，眼中顯出恐懼。

    她一把掐住了顧筱然的脖子，水果刀抵在她的心髒處，大喊著：“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早已筋疲力盡的顧筱然躺在地上，翻著白眼，完全不想說話了。

    s的手十分冰涼，顧筱然感覺像是死人的手，她的頭上冒著冷汗，眼睛瞪著像銅鈴般大。

    顧筱然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s還是怕死的，並不像她說的那般無懼於死亡。

    “別傷害人質！一切都好說！”警察喊著，手上的槍卻被未放下來。

    “起來，起來！”s拿刀貼上顧筱然的脖子，踢了她幾腳，惡狠狠地說。

    顧筱然無語了，蔑視地瞥了她一眼，冷靜地說：“就你這樣我怎麽起來？”

    s這才把刀拿下，卻一下抵著她的後背，抓著她的領子，猛地把她拽了起來。

    顧筱然的手撐著地麵，半坐在地上，用同樣凶狠的目光望著s。

    “你看什麽看！起來！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s眼睛被她的目光刺了一下，搖晃著她的身子，瘋狗一般恐嚇著她說。

    顧筱然神情十分鎮定，她看著在醫院前看戲的群眾，想起剛才的慌亂場麵，頓時有些無語了。

    她指了指住院部的十樓，冷靜地問道：“你到這裏來是不是想見蕭梓航？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你知道？”s一下嫉妒的眼睛發紅，看起來很想給她一刀，但她卻隻用尖頭高跟鞋踢了顧筱然的背部一腳。

    顧筱然一下感覺到了強烈的疼痛，不明白都這地步了，警察為什麽不直接向電視裏麵一子彈打死她算了。

    難道是先要救下她這個人質嗎？

    她感覺到強烈的疼痛，但硬撐著不發出聲音，轉而用怨毒的眼神望著s。

    “你不想知道他怎麽樣了嗎？”顧筱然繼續問，聲音依舊是那麽冷靜。

    s的聲音帶了一點哭音，焦急地問：“他怎麽樣？像新聞裏麵說的那麽嚴重，他殘廢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顧筱然沒看過新聞，這回聽說吃了一驚，她看見蕭梓航都能下地走路了，殘廢是殘廢哪裏？殘廢臉嗎？

    “你不是想他死嗎？他死了不就好了？你還來自投羅網做什麽？”顧筱然反轉頭，淡定地問，聲音裏帶著一絲譏諷，但也收斂了幾分，她怕激怒了這個瘋子。

    “你懂什麽！”s哭著說，神情焦躁起來，她喃喃自語般地說，“我隻有他了，沒有別人了，我什麽都沒有了！他為什麽不要我？我都願意改過自新了，他為什麽連機會都不給我！”

    “你改過自新，你改過自新個屁！s，你自甘墮落，還去害我哥，你簡直夠了！現在滿意了嗎？”

    這個時候，蕭雪薔的聲音突然經過麥克風傳遍了，眾人驚呼，蕭雪薔在一堆記者的簇擁下走了出來，神情慢慢都是恨意。

    “你說什麽？是不是蕭梓航出事了？他手術沒成功嗎？”s臉色慘白一片，加大聲音詢問著。

    蕭雪薔要走到前麵，被警察拉住了，她指著s大罵：“你這個賤人，你是靠什麽上位的？你隻會跟別人上床，你做了壞事，活該被抓了起來。我哥是怎麽求別人的？要不是他疏通關係，簽了賣身合同，你以為你就能這樣出來嗎？”

    周圍的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指著s全然不在意了，她隻沉浸在蕭梓航可能已經死亡的打擊中，連帶著聽蕭雪薔的罵聲也帶著一種強烈的愧疚感，她居然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梓航怎麽樣了？”她急切地問，疲倦的眼睛裏滿是淚水，又加大了聲音重複了一遍。

    顧筱然看著她這模樣，真心覺得她不值得同情，自己作死害了別人，現在又流什麽眼淚？

    “我哥？哼！被你害成這樣了，你說怎麽樣了啊？”蕭雪薔抱著手臂，爆烈的眸子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恨不得將她給殺了。

    s卻安心了些，她又哭又笑地問道：“他是不是沒事了？”

    顧筱然看著她這個模樣，忍不住打擊了一下她，“是沒事了，就是快沒氣了！”

    s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挫敗般搖了搖頭，強調般地說：“我沒想過要他死的，隻要他回到我身邊，我那麽愛他……我真的不想殺他的，我寧願我們死了都在一起……”

    這話說得斷斷續續，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去殉情的。顧筱然卻聽到了全部的過程，不由嘴角勾起了譏諷的弧度。

    她冷冷地說：“事實是他死了，你還毀了他的臉，而你卻活的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s，這就是你的愛？”

    “我……”s一時無法回答顧筱然的話，隻不停地流著眼淚，不少淚珠砸在了顧筱然的肩頭上麵。

    顧筱然皺了皺眉頭，一時覺得她的淚水和她的靈魂的一樣髒，下意識想避開，神情十分厭惡。

    s沒有注意到顧筱然的小動作，她隻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她堅定地重複著：“我愛他，我愛他勝過一切！”

    顧筱然隻發出了一聲嗤笑。

    蕭雪薔也應景地笑了起來，她拍了拍手掌，言語極富有攻擊力，“是啊，你愛他，就讓我他去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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