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狙擊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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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誌剛的速度很快,如同猿猴一般。

    上到樹梢之後,他拿出了定位儀,開始再次定位敵人的蹤跡。

    身後的敵人速度越來越快,眼見著距離這裏隻剩下不到兩公裏的路程了。

    看到這個距離,張誌剛的眸子中閃過精芒。

    既然他想要跟自己鬥,那麽幹脆就來個對狙。

    想到這裏,他將自己背囊裏麵的狙擊步槍拿出來,並且架好,準備射殺對方。

    那個追趕張誌剛的人,他是英裏國的特種兵,是一個頗為驕傲的少校。

    他自認自己單兵素質,應該在全世界能夠名列前茅,甚至可以說,自己是第一人。

    此前見到張誌剛的手段,覺得他的確是個人才。

    隻是對於他來說,人才就意味著挑戰,所以他要挑戰張誌剛,並且決定狙殺他。

    他一路追趕張誌剛,竟然被對方利用手段,遁走很遠,他有些惱火。

    這時候他追擊到了腳下的地方,發覺眼前的霧氣不見了,並且前方一片平川,不由站住了腳步。

    “竟然想要狙殺我,簡直就是做夢。”他停住腳步之後,立刻隱藏在了一處草叢中。

    他的行動很迅速,以至於遠處的張誌剛一開始沒有察覺。

    “怎麽回事,不動了,這是……”

    張誌剛看著手裏的儀器,想了半分鍾,這才想明白,原來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意圖,竟然是停住不動,要與自己對決。

    想到了這個問題,張誌剛隨即把手裏的儀器放在一旁,低頭看向了瞄準鏡。

    瞄準鏡裏麵的景象,令得張誌剛一陣的心驚。

    因為他根本就沒看到敵人的所在,這種情況是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

    “高手,果然是高手,竟然能在我的狙擊鏡裏麵一點蹤影都不見,這是絕無僅有的。”

    張誌剛在這邊感歎,那邊的敵人卻也有同樣的感覺。

    他趴伏在草叢的暗影處,把自己隱藏的很好,他在尋找張誌剛,可是已經過去了五分鍾,他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對方在什麽地方。

    這在他的入伍生涯中,那也是絕無僅有的。

    想到了這裏,他真的是有些佩服起了對麵的張誌剛來。

    敵人,有時候未必就是憎恨多。

    或許有的時候,是欣賞會多一些。

    對於張誌剛與他來說,這種感覺的確是比仇恨,或者說想要殺死對方的心情還要多一些。

    這或許就叫做惺惺相惜。

    張誌剛的狙擊槍是架在樹幹上的,他必須保持一個向著下方察看的姿勢。

    而對方的敵人,卻是趴伏在地上,必須保持一個匍匐的姿勢。

    兩個人現在都在保持自己的動作,他們都在等待獵物的出現。

    他們彼此都是獵人,也同樣都是獵物。

    這扭腰看誰先忍不住動了,而且他的動作還足以令得敵人發現。

    其實現在的情況,張誌剛相對來說占了一分的優勢。

    因為他是在樹上的,是有著製高點的。

    並且一般的人都會在陸地上用狙擊槍。

    因為這樣很穩定,不至於晃動,這樣才能射擊準確。

    然而,張誌剛卻是藝高膽大,竟然是在樹上用狙擊槍,這是尋常人想不到 。

    當然,距離那麽遠,遠處的一切都在狙擊槍的瞄準鏡範圍內,如果有了異動,自然也是會被敵人察覺。

    雖然有一點點的優勢,不過張誌剛卻也有難言之隱

    他現在是向下傾覆身子去察看,這個姿勢非常的累,如果尋常人堅持一兩個小時,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可是張誌剛現在,已經堅持了五六個小時,可即便以他的身手與毅力,竟然也是覺得腰酸背痛。

    當然,他還是不能懂,他生怕一動敵人就會發覺自己的所在。

    對麵的敵人也是一樣,不過他比張誌剛好了許多,。因為他是匍匐在地上,特種兵的訓練,這種姿勢是趴慣了的,所以他在幾個小時之後,並沒有感覺什麽。

    時間在流逝,張誌剛已經在樹上呆了足足有十二個小時,他覺得自己 腿,還有腰身都有些發麻了,可是敵人還是沒有動。

    若非他是有著莫大毅力的人,恐怕現在早就動了。

    他現在早已是汗透重衣,身上的酸楚感越來越大。

    但,他還是沒有動,他多麽希望,現在能夠下雨,或者是起一陣狂風。

    如果是那樣,給他也就半分鍾的時間,他就能夠下去陸地,那時候別說跟敵人耗這麽長時間,就算是三天三夜,他張誌剛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然而,現在卻是不行,他必須要繼續堅持下去

    張誌剛的、咬牙疼著, 他的眉頭深鎖,汗水已經順著他的鬢角開始流淌下來。

    時間又過去了五個小時,張誌剛幾乎就要虛脫了,身上的汗水已經開始成了小溪,一條條的向下流淌著。

    現在他已經堅持快一天一夜了。

    而對麵的敵人,同樣身心俱疲。

    這種情況下,張誌剛都有些懷疑,對麵的人是不是早已經走了。

    當然,他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他的姿勢太過無奈造成的。

    在第二十四個小時來臨的時候,天色終於昏暗了下倆。

    此時是中午,應該是晴朗的天氣才是。

    但,今天卻是一個例外,要下雨了。

    張誌剛的心陡然一陣輕鬆,整個人仿佛也隨之開朗了許多。

    這是他們進入熱帶雨林的第一場雨,也是他張誌剛期盼了能有一天一夜的雨。

    在張誌剛期盼當中,狂風終於來臨,然後在狂風之後,已經是洋洋灑灑的下了一些雨點下來。

    隻不過狂風不夠大,雨水也不夠令人實視線模糊,所以張誌剛沒有動。

    這個時候,他的目光已經有了神采,他在期待著大雨的降落。

    終於,在一個小時之後,天空之上,一道閃電劃破了蒼穹大地,然後狂風陡然來襲,隨即就是一陣鋪天蓋地的風吹了過來

    這陣風的真的很大,大的令人覺得,簡直要睜不開眼睛。

    與此同時,整個的天地好像也被風給席卷走了一般。

    烏雲更加低沉,黑壓壓的一片,令人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這個時候,張誌剛知道,隻要傾盆大雨一落下來,那麽他就可以立即下樹,然後找一個地方,與敵人繼續對峙了。

    在他的期盼中,大雨終於傾盆,狂風依舊沒有停止。

    電閃雷鳴中,萬物好像都被老天爺握在了他的手裏。

    張誌剛的心在這個時候,完全的放鬆下來,他準備行動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陡然一驚,身子幾乎顫抖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了一條身影,在閃電之中,正向著他的這個方向走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身上受了傷,已經有很多鮮血合著雨水一起流淌下來。

    張誌剛清楚的知道,和尚打贏了,將兩個敵人殺死了。

    但,他自己卻也受了不輕的傷勢。

    可是他竟然跑到了這裏來,他真的很想告訴和尚,趕緊趴下,然後躲進草叢裏麵去、

    然而,他不能喊,一旦喊了,自己就得死。

    那麽,下麵的和尚就更加難以活命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將對方射殺,隻要殺了他,自己才能救得了和尚,救得了自己。

    ****自己死了,和尚必死。

    如果和尚死了,他又豈能獨生。

    現在張誌剛麵臨的不單單是下步下樹,也不是他現在喊不喊和尚。

    他最重要的是選擇他或者是和尚去麵對死亡。

    如果是他喊和尚,自己暴露了,必然會死,這是鐵的定律。

    可如果讓和尚死,敵人向著和尚開槍,自己一定能找到敵人麽?

    張誌剛現在不敢確定,他還是頭一次對自己的判斷力有了不敢相信的時候。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在樹上呆的時間太久,他的身子已經僵硬, 乃至於他的思維都有些僵硬。

    大雨傾盆,狂風依舊在怒吼,雨水打在皇上的身上,有著鮮紅的鮮血流淌下來,這讓張誌剛心裏一陣刺痛。

    這是他的兄弟,是他出生入死的戰友,是他從軍以來最好的死黨。

    他不能看著他死,他絕對要救他。

    哪怕是他死了,他也不能夠看著和尚去死。

    他的心在這個時候動搖了,他想要大聲提醒和尚,讓他趕緊躲開,不要繼續向前走了。

    但,就在這一刻,驀然間他的腦子一轉,他的目光落在了和尚的手上。

    和尚的手,一隻摟住自己的胳膊,那是在身前的,後麵的人是看不到的。

    另外的一隻手,明顯是受傷了,手低垂在身側,顯然受傷不輕。

    而這個時候的和尚,他放在身前的那隻摟著胳膊的手,似乎擺著一個故意擺出來的姿勢。

    張誌剛在狙擊瞄準鏡裏麵看到了,雖然看的並不是很清晰,但是他的的確確是看到了。

    這個手勢,那應該是指的方向。

    張誌剛看著和尚的手勢嗎,他在疑惑,和尚到底這個手勢是偶然,還是故意這麽做的。

    他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

    張誌剛平時頭腦、清醒,可是在樹梢上堅持了一天一夜,一個姿勢不變幻,他已經有些麻木,甚至於這時候的判斷力都有些遲鈍。

    但,就在電光火石中的閃電閃亮的時候,張誌剛忽然看到,和尚向前走著,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驀然露出了一份自信,以及他眼角眉梢向上挑起的一幕。

    那是一種自信,一種絕對信任自己戰友,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給自己戰友的表情。

    這種表情,張誌剛見到太多次了,自從他們一起出生入死以來,和尚的這個表情,他不知道見過多少次。

    這是對於張誌剛的信賴,是可以hi交托性命,絕對信任的的一種表情。

    張誌剛懂了,他深切的理解了和尚的這個手勢。

    他是知道敵人在什麽地方的,但是他受了重傷,想要過去殺敵,已經不行。

    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幫助自己殺敵

    他用自己的性命作為籌碼,他相信張誌剛的槍法,更是相信張誌剛不會讓他有事的。

    這種信任,幾乎是盲目的,更幾乎是瘋狂的。

    如果和尚不出來,或許他不用冒這麽大的危險,更不用麵臨被人在身後狙擊的這種心裏壓力。

    張誌剛的臉上有雨水,但是他感覺有些熱。

    他不知道為什麽雨水是熱的,他隻是覺得雨水還有些鹹鹹的,苦苦的。

    張誌剛卻是裂開有些開裂的嘴唇,笑了出來。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擁有戰友的信任,擁有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所以他不能失去,也不敢失去,更不想失去。

    他的狙擊槍這個時候,忽然好像是有了靈魂,世界在他的眼睛裏麵,忽然好像都是那麽的清澈透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