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半山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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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飛舞的腿傷加胃不適,在張姨加李醫生一個星期的細心嗬護時間裏,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
她膝蓋上的藥停了,洗幹淨能看到一道淺淺的粉紅色上把,呈圓形。
病痛算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跟陸一遊的矛盾卻沒有一刻的緩解過。
這一個星期裏,他們倆的關係如履薄冰。
在傭人張姨的眼中看來啊,兩人就是,他纏著她,但是她死活不理他,然後他也就生氣了。
哎,年輕人的世界啊。
這豐富多彩的感情她這個小老太婆是不懂了。
九月末的天氣少了一份熱躁,多了一份沁涼。
學校也有些時日沒去,她手有些生疏。
這天午後,她拿了畫板和畫架,在庭院裏肆意潑墨揮灑汗水。
隻為將那一朵晚秋小茉莉花畫的入情入意。
張姨端著一盆水壺過來澆水,詫見到少奶奶的這幅風景畫,那白嫩小巧的梔子花,厚綠的枝丫和葉子。
色彩是極到好處的描繪,張姨讚不絕口。
“少奶奶,你這畫真好看。”
尚飛舞高興的笑了笑,委婉道,“很長一段時間沒去學校了,手有些生疏了。”
張姨一麵澆著花一麵說道,“不生不生,哪裏生了,我看著挺好的,這梔子花啊,就差畫出一點香味出來咯!”
看張姨爽朗的模樣,尚飛舞坐在木椅上,陽光灑下,她也開心的笑了出來。
畫上的枝丫還有些不足的地方,她一邊塗改著一邊閑聊,“張姨,你孩子現在多大了啊?”
張姨會心一笑,微胖的臉上有些褶皺,“我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現在跟他爸爸在新加坡那邊,上大學呢!”
尚飛舞坐在木椅上,拿著畫筆,清秀的臉上染了一些彩色,像髒兮兮的小野貓,但她卻絲毫不介意。
“真好。”
兒女成雙,身體健康。
半山別墅外,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
尚飛舞握筆的手一緊,“張姨幾點了?”
“三點多呀,怎麽了?”
她皺眉,今天陸一遊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啊?
眼看著別墅口就要有動靜了,她丟下畫筆就跑了。
“誒,少奶奶!”
張姨看著少奶奶的背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一會兒少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庭院。
“張姨,怎麽了?”陸一遊走路生風,看向庭院裏的畫具跟木椅。
張姨看見少爺停在自己麵前,笑笑,難怪這少奶奶說進去就進去了。
“沒什麽,剛剛少奶奶在這裏作畫。”
“哦?”陸一遊興致昂揚。
朗目的身姿往畫架旁邊移動著,他今天一身的休閑裝扮,九分的亞麻西褲有些雅痞的帥氣,腳踝處的好看骨骼展露在外。
明明是去公司工作,卻像是去世界模特大賽參加了比賽走了全程。
晚秋梔子前,這幅色彩鮮明的畫矗立在前麵,那梔子的香氣飄來,真像是從那幅畫上飄散出來的。
陸一遊的嘴角不自覺的扯上了淡淡的微笑,她心情好了起來了?
還有閑情雅致在庭院裏作畫了?
“謝叔,幫我把這幅畫裱起來,放到三樓的保險櫃裏麵。”
謝叔錯愕的點頭,分外小心的收起了畫。
三樓的保險櫃是從德國進口的最先進的保險櫃,一般能放在裏麵的都是像《睡鶴》這種無價之寶。
這少爺也真是任性,不把《睡鶴》放進去就算了,還要把這幅少奶奶隨手而作的畫放進去...
尚飛舞躲在二樓的客房裏不出來。
陸一遊想去洗浴室裏衝個澡換身衣服,卻在臥室門口瞥見客房那一抹敞開的光亮。
他輕笑,自顧的走進洗浴室。
一刻鍾後,他圍著條浴巾從洗浴室裏出來。
光滑的腹肌健碩的緊。
重要的三角地帶被白色的浴巾圍著,尚飛舞透過客房的門縫看見如此火辣的一幕。
怔住了眼睛。
陸一遊假裝不知道她在那裏一樣,還往客房的附近晃來晃去。
“咦,我上次的文件放哪裏了?”他假裝在周圍找著,
哪裏有什麽文件,文件根本不會放在家裏。
他一向分得清楚,公事就在公司裏辦妥了,絕不往家裏帶。
但顯然,尚飛舞是不知道他這個習慣的。
她甚至還有些害怕了看了看客房裏有哪裏可以躲的地方,免得他忽然找進來就尷尬了。
陸一遊輕撫額頭上稍顯濕潤的碎發,有意的呢喃道,“怎麽找不到了?放哪裏去了呢?”
說著,他更加刻意的往客房那個地方挪了挪腳步。
尚飛舞屏住呼吸,眼看著陸一遊就要找進客房了,她慌忙之中,手忙腳亂的躲進了客房的fendi奢華衣櫃裏麵。
還好陸家財大氣粗,連客房裏的衣櫃都是奢侈品,空間是綽綽有餘。
她從衣櫃的暗格裏麵往外看,小手捂住櫻桃般的嘴唇,順帶捂住小巧的鼻子。
將氣息弱化......
陸一遊似有若無的笑著,推開了客房的門,“難不成是放在客房裏了嗎?”
們被推開了,空蕩蕩的一片,他的眼神往fendi衣櫃的方向看了看,旋即,收回了目光。
說道,“哦,對了,是在公司。”
說完,他盡善盡美的關上了客房的門。
背對著客房的門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丫頭,還要躲自己多久?
六點,是半山別墅的用餐時間。
尚飛舞在客房裏躲了半天,無聊的躺在客房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終於等到張姨喊吃飯的聲音。
她忙著下樓,“來啦來啦。”
腳剛踏在樓梯的轉彎處,就看見陸一遊在離她不到三四坎的地方,準備下樓。
陸一遊聽到她嘹亮悅耳的聲音,回頭看了過去,那眼神強大到讓尚飛舞看一眼都覺得要被吞噬了。
她見他還不走,便低著頭越過了他。
飯桌上,張姨做了她最愛吃的蒸排骨跟三鮮湯。
可她就是提不起胃口。
張姨見她久久不動碗筷,便關切的問道,“少奶奶,不合胃口嗎?”
尚飛舞趕緊搖頭,“不是的張姨,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連續吃了一周的清淡東西,她現在胃口不開,餓倒是餓,就是食欲不怎麽樣。
陸一遊看了一眼飯桌上的菜,目光短暫的停留在了尚飛舞的身上。
“胃口不好也要少吃一點。”像是命令一樣,沒有看她,專注又細膩的吃著一塊鮮嫩的魚肉。
尚飛舞也跟前幾天一樣,不理他。
但是也沒甩著臉就走,還是敷衍又象征的吃了兩口飯就說飽了要出去散步。
她走之後,陸一遊放下碗筷。
小聲的嘀咕,“大晚上的散什麽步。張姨,你跟出去看看。”
旋即,他又改口道,“算了,還是我出去看看吧。”
他剛站起身來,又像是想到什麽事情一樣,“算了算了,我等下有事情要辦,張姨你要是不忙的話就跟出去看看,你忙的話讓謝叔去看看,或者跟個保鏢,待會天黑了這半山肯定不安全。”
這整個a市啊,張姨還真是沒見過比半山別墅附近還要安全的地方。
自從上次出現道路坍塌的時間之後,陸總不但把整個半山的土地使用權買下了,而且在這附近,駐紮滿了陸總派來的人。
她還真真沒見過那個地方有著半山別墅附近安全了。
不是她沒時間,也不是她懶得去跟,而是這周圍實在是太安全了。
“少爺,這周圍,安全的很啊。”她嘀咕一句提醒。
陸一遊吸一口氣,冷靜的回道:“我是等會兒天黑了她有些怕。”
說完,他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
別墅的小型車庫裏麵。
“謝叔,按照這個地圖上指示的地方開。”
謝叔接過鑲嵌著黑鑽的豪華限量版手機,上麵地圖顯示的地方是a市第一醫院附近的一家吃東西的地方。
謝叔也沒問這天都快黑了要去那裏幹嘛,反而是利索的開著車子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陸一遊一反常態,性子變得有些急了。
“謝叔,你開快點。”
謝叔從後視鏡裏看到平時總是氣定神閑的陸總一張鷹雋的臉上染上一些焦急,於是提快了車速。
尚飛舞沿著半山別墅的後山公路走了很久,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
天邊最後一抹血紅也慢慢地消逝而去。
眼見著天快黑了,尚飛舞暗自抱怨了起來,“怎麽走這麽遠了啊。”
回去的路上,必定是黑燈瞎火了。
半山別墅,人煙稀少,六點多出來散步也不能走太遠,不然回去的路上......
就像她現在一眼,兩眼一抹黑。
她有些遺傳性的夜盲,是遺傳她媽媽的,但是沒她媽媽那麽嚴重。
依托著一些冷清的餘暉,還是能看清前麵的公路的。
但是也隻能看看路,一米開外就什麽都看不清了。
藝術院校出身的她,也一向想象力豐富。
一個人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風一吹,樹木一動。
她就覺得雙腿有些打顫了。
風吹落的兩片樹葉在她的腳底打滑,飄落在她的腳旁邊。
秋天就快到了,又一陣晚風,樹葉嘩啦啦的掉落著。
這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憋了一口氣,什麽牛鬼蛇神都在腦海中來回放映。
更恐怖的是——
她感覺身後有些腳步的身影!
尚飛舞屏息凝氣,加快了步伐。
可她剛加快步伐,就更加能聽清楚身後的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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