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脫離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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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甘霖寺門報上姓名,接引的小僧就直接將安陵木槿帶到了分配給安陵王府處的禪院。

    遠遠就望見趙側妃等在院門口“望眼欲穿”,安陵木槿隱藏在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薄涼的笑意,看來又要看一場老的快枯敗的白蓮花演一場戲了。

    安陵木槿看見門口的趙側妃,趙側妃自然也看見了緩緩而來的安陵木槿,雖然安陵木槿戴著麵具,可趙側妃還是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安陵木槿,一個讓她恨到想要挫骨揚灰的人。

    目光觸及到安陵木槿,那氣質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怎麽可能?趙側妃閉上眼睛重新睜開,她死都不相信這是那個愚昧至極的醜八怪,她怎麽可能會有如此出塵的氣質?

    眼睛裏漸漸浮現陰毒的光芒,趙側妃的眸子微眯,手上緩緩用力,力道之大讓她的指甲都嵌入掌心,留下數個半月形的血痕。

    若是現在安陵畫丹在這裏,和安陵木槿站在一起,一定會被掩蓋所有的光芒,雖然趙側妃極度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看來她要早些想辦法除掉這個禍害了,不能讓那個醜八怪變得比畫丹還要優秀。

    從安陵木槿的視角能看見趙側妃轉身入了院子,看來她是要為自己演的戲找觀眾去了呢!果然資深的演員就是不同,安陵木槿的唇角輕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腳步忽然站定,將引路的小僧嚇了一跳。

    “抱歉!我已經知道路了,不必勞煩小師父了,這是我給寺裏捐的香油錢。”安陵木槿語氣微涼,給引路的小僧道歉,不知從哪裏摸出一點兒碎銀子遞到他手中。

    引路的小僧沒有說什麽,隻收下安陵木槿的銀子,雙手合十鞠了個躬就離去了。

    打發了引路的小僧,安陵木槿閑散地跺著步子往院子裏走去,她真的不著急,她會給趙側妃足夠的時間找齊觀眾,好戲沒有觀眾怎麽能體現出其精彩之處呢?

    果然,安陵木槿的右腳剛剛邁進門檻就頓了頓,環視了一下院子四周,腳步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眸中笑意加深,喲!觀眾都到齊了,那好戲也應該要開場了。

    繼續若無其事的進了院子,安陵木槿的禮數十分周全,給應該行禮的全都福了福身,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問:“父王,女兒已經到了,敢問我的禪房在哪邊呢?”

    安陵木槿看著安陵王爺那沉的能滴出墨的表情,表示自己已經能從容麵對他的死人臉了,反正就沒看見過他對自己有過好臉色。

    “孽女,你不思進取、懶惰成性,身為一個女兒家居然沒有一點兒羞恥心,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這麽晚才到甘霖寺,如果讓皇上知道你來的比他還要晚,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你是要陷安陵王府於死地嗎?”安陵王爺麵色沉怒,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指著安陵木槿怒斥。

    趙側妃站在安陵王爺旁邊,非常善解人意的幫他拍了拍後背順氣,幫安陵木槿“求情”道:“王爺,郡主她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情也是妾身的錯,是王府的馬車太少,我們又沒有等她,怪不得郡主的。”

    安陵木槿在心裏為趙側妃點讚,真不知道她的嘴是怎麽長得,她總是能用為自己著想的話語成功的把過錯都過渡到自己身上,讓安陵王爺一次次的把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

    而安陵王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要不是沒有人說起過,安陵木槿都要嚴重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安陵王爺的女兒了,她敢肯定若是有人說她不是安陵王爺的女兒,她肯定堅信不移,可惜沒有人說過。

    “父王,你這句話的意思是在怪皇帝舅舅來的晚嗎?還有父王說了,皇帝舅舅會因為我比他晚到就處置安陵王府的人,這豈不是在說皇帝舅舅是個昏庸的暴君,難道女兒說錯了嗎?”安陵木槿用很隨意的語氣敘述著這一切,甚至還俏皮地撓了撓頭頂,讓人覺得她說的這句話隻是小姑娘的稚嫩之言。

    雖然安陵木槿表現出一副毫無心計的天真模樣,可她的這番話依舊在安陵王爺心裏炸起一陣驚濤駭浪,安陵木槿居然抓了他話裏的漏洞來堵他的話,真是沒想到啊!

    到底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安陵木槿可不認為這句話是從這個看似蠢笨的女兒嘴裏說出來的,況且來人還戴著麵具……

    糟了!想到這一層,安陵王爺的瞳孔猛的一縮,麵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冷凝,警惕道:“你到底是誰?本王的女兒安陵木槿呢?”

    嗬嗬……才說了一句話就忍不住了,安陵木槿的嘴角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冷意,心裏承受能力太弱可就不好玩了,她還希望欣賞那些曾經欺負唾棄她的人被她踩到腳下的精彩表情呢!

    不過她現在還不能暴露太多,所以故作委屈狀,右手抬起摘下麵具,露出那張布滿暗紅瘢痕的恐怖麵容,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道:“父王為什麽這麽問呢?我可是你如假包換的女兒,你連女兒的聲音都認不出,實在讓我寒心。”

    不得不說那張臉就是安陵木槿四個字的標誌,這下子安陵王爺就是想不相信都不行了,這恐怖麵容真是辣眼睛,安陵王爺半眯著眼睛,偏過頭嫌棄地說:“行了行了,趕緊戴上麵具,不要給安陵王府丟臉。”

    這件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安陵王爺無力地抬起手指了一個小角落,語氣敷衍著說:“那邊是你的房間,沒事就不要出來了,本王不希望別人又議論安陵王府的郡主到處嚇人。”

    這是怎麽回事?事情沒有按照自己預計的方向發展,趙側妃的身子一緊,這幾天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事情總是被雲淡風輕的揭過,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了?

    好不容易又逮到一個找醜八怪晦氣的機會,她不會就這麽放過的,趙側妃心下一橫,跪在安陵木槿麵前,邊用帕子擦著眼角莫須有的眼淚,邊哭訴著道:“郡主,這件事情都是妾身的錯,若是妾身派個人去叫一下郡主,郡主便不會錯過時辰了,妾身連累郡主受訓真是該死。”

    “哦!”安陵木槿的反應很平淡,重新戴上麵具,俯視著跪在地上的趙側妃,眼裏劃過一絲嘲諷,道:“既然知道你自己該死,那你還在等什麽呢?那邊就有一口井,去投井就能死了。”

    趙側妃的麵色簡直不能再難看了,袖子下的雙手攥的死緊,麵上裝的表情險些出現破綻,但她不能讓人抓到把柄,隻能隱忍著,低著頭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下去。

    “胡鬧!”安陵王爺怒吼一聲,拉起跪在地上的趙側妃,麵色雖然有些沉,但語氣有明顯的改善,道:“這不是你的錯,她那個榮槿園整日裏陰沉沉的,誰敢進去叫她?”

    “父王你這句話可就不對了,上一次您又不是沒看見,趙側妃可是為了我的安危就派了大量的侍衛進榮槿園搜查,那時倒是很有勇氣進去的嘛!這次隻是叫我一聲,怎麽又沒有勇氣進去了?是沒有人敢進去還是沒有人敢叫,這是個嚴重的問題。”安陵木槿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盯著趙側妃看,戲謔的眸子裏盡是冷意。

    這件事情她敢打一百個包票,絕對是趙側妃故意不叫她的,王府中的下人盡是些拜高踩低的,沒有趙側妃的命令,自然不敢去叫她,雖然就算叫了也會被她趕出去。

    今日安陵王爺和趙側妃都在安陵木槿這裏栽了跟頭,現在更是處於尷尬的局麵,趙側妃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幾圈,索性暈過去一了百了。

    “哎!”安陵王爺扶住趙側妃,叫人來將她扶進房間,自己也進了房間陪著她,走之前還不忘富有深意的看了安陵木槿一眼,麵上表情複雜,這個女兒似乎有些變化了……

    愛裝就裝唄!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準備往自己的房間而去,剛剛安陵王爺“叮囑”她不要出門,這可是正和她意,沒有人看著她,她可以毫無壓力的溜出去,而正好這兩天她要和蕭清逸商量開錢莊的具體事宜。

    “木槿姐姐……”安陵木槿耳朵裏忽然飄來了一句嬌滴滴的話語,嘶——安陵木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上雞皮疙瘩一片一片的接連報到,這聲音讓她有些想吐。

    怪不得剛剛沒有看見安陵畫丹,原來是和心上人太子花前月下去了,不過他們來的還真的不是時候,如果再晚回來一分鍾,她可不就不用忍受雞皮疙瘩的侵擾了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安陵木槿該有的禮數一樣沒少,現在她準備隨時開溜,這樣她既不用做亮堂堂的電燈泡,也不用被他們惡心到起雞皮疙瘩。

    可惜安陵木槿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安陵畫丹的畢生追求,在外人麵前使勁兒裝,用自己襯托她的善良,這麽好一個在太子麵前表現自己的機會,她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放過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