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要怪要怪阿蘭吧，想當初她和蘇清薇好的時候，可是掏心挖肺地好，就連咱們家的大門密碼都告訴人家了，還有啊，有件事情您可能不知道呢？”葉永菊不確定接下去要不要說下去，時不時地瞟了蘇輕羽和葉司進一眼。

    “說啊，到了現在你還遮遮掩掩的的，倒是想幹什麽！”葉鳳揚手差點就朝葉永菊的臉上甩下去了。

    葉永菊躲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當初阿進和小季的房間裏還進過賊，被當場逮住了，那賊也是阿蘭放進來的，也是為了幫助蘇清薇和林瑞陽。”

    葉鳳聽了快要氣死。

    一直以來，無論葉家人怎麽對蘇輕羽和葉司進，蘇輕羽都不曾在葉鳳麵前說上兩句，而現在，葉永菊的話，倒是讓她有種釋然的感覺，這一切要怪隻能怪人心不足。

    各自散去之後，蘇輕羽躺在床上久久不曾入睡，但是窩在葉司進的懷裏，安安靜靜地不出聲，熬到了天亮。

    早飯的時候，葉鳳的態度比之前的更好，好像是對蘇輕羽的歉意一樣，她有些不自在，吃了幾口飯就和葉司進離開了。

    去了‘紅羽’，就是周一的例會，蘇輕羽頭疼得厲害，叫上辛迪幫她繼續進行會議，自己回了辦公室的休息室，可是剛躺下，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

    擔心是葉司進打來的，蘇輕羽還是去接了，剛接通，那邊的人搶先說了，“季小姐，您好，我是第七人民醫院的張醫生，請馬上過來一下，我的病人要見您。”

    第七人民醫院？那不是精神病院嗎？

    對方講了地址之後，蘇輕羽很肯定那是精神病醫院，但是她有熟悉的人在裏麵嗎？

    “請問，您病人姓什麽？”

    “姓蘇。”

    蘇清薇？蘇輕羽腦門抽疼了一下，去洗了把臉，然後開車去了那邊的第七人民醫院。

    張醫生是有名的精神科醫生，戴著一副眼睛，看著斯斯文文的，見了蘇輕羽之後，把蘇清薇的情況說了個大概，“病人不是突然發病的，應該之前在監獄裏就有症狀了，再加上裏麵的折磨，加重了病情而已，早上清醒的時候，說出了您的電話號碼和名字，所以請您過來，看看能不能配合一下病人的治療。”

    蘇輕羽聽了，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麽說的話，是蘇清薇在監獄的時候就有精神病了，而且聽張醫生說的還挺嚴重的，隻是叫她過來配合治療似乎有些多餘。

    “醫生，我和病人不算太熟，可能幫不了您什麽。”

    “這個……”張醫生沒有想到蘇清薇會拒絕，“如果不熟的話，她為什麽隻記得您的名字，所以為了病人的身體狀況，季小姐還是能幫就幫吧。”

    蘇輕羽笑了笑，“那她現在人在哪裏？”

    張醫生帶著蘇輕羽去了蘇清薇的病房，房門打開之後，眼前就是一層鐵絲網，而蘇清薇就在鐵絲網的對麵。

    張醫生邀請蘇輕羽坐下之後，自己離開了。

    關門的聲音攪擾到了蘇清薇，她動了一下，還伴有一陣鐵鏈的聲音。

    蘇輕羽這才看清楚，原來她還被鐵鏈拷著。

    “你是誰？”蘇清薇目光迷茫地朝蘇輕羽看了過來，隻有一隻眼睛，好像看不清楚，過了一會兒，好像是目光聚焦了似地，大笑了起來，“季若晴，是你啊，季若晴，你來看我嗎？”

    蘇輕羽微微蹙了蹙眉頭，看不出季若晴有什麽地方不妥。

    “你進來啊，進來和我說說話啊，這裏好無聊啊，沒人陪我玩，人太少，應該再多一點更好玩啊，”蘇清薇拽著鐵鏈不能靠近，她那說話的神情放鬆自在，就好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樣。

    “季如晴，你知道嗎？監獄的日子很好玩哦，是這樣的……”季若晴說著就開始脫衣服，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這病房根本沒有開暖氣，她卻一件件地脫掉，最後連褲子都拖得一條不剩了。

    看著她那勻稱的身體布滿了青紫，蘇輕羽波瀾不驚，“別這樣，穿好衣服，別凍著。”

    “穿什麽穿，我這樣的女人要穿什麽衣服啊，哈哈……”蘇清薇仰天大笑了出來，越笑越激烈，最後忽然戛然而止，猶如瘋狗似地扯動著鏈條要朝蘇輕羽撲過來，無奈鏈條太短，她衝勁過大的後果就是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蘇輕羽微微凝了下眼眸，依舊不動聲色，若是蘇清薇能好好說話，她興許能照著醫生的話說幾句，要不然的話，她隻能冷眼旁觀。

    這時，蘇清薇爬了起來，額角明顯有了血跡，而且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血，但是她伸手一摸，望了眼手心上的血，居然伸出舌頭重重地****了一口，還發出了陰測測的笑聲。

    “在監獄的時候，他們不給我水喝，我就喝自己的血，可甜了，你要不要嚐嚐？”

    蘇輕羽打了個寒噤，雙手情不自禁地環胸，感覺冷得不行，雙腳都要僵了。

    “嫌少啊，那我多給你一點啊，”蘇清薇忽然跪在地上，瘋狂地用頭部撞擊這地麵，血珠一顆顆地飛濺了出來，格外駭人。

    “醫生！醫生！”蘇輕羽連忙起身，開門叫醫生，她是不能讓蘇清薇死在她麵前的。

    醫生聽了，叫上護士很快就來了，打開了鐵絲網，按住了蘇清薇。

    “我怎麽還沒有死啊，我活著幹什麽啊，”蘇清薇扯下眼眶上的紗布，加上滿臉的血跡，看著驚悚無比，“季若晴，你好好看看，我這個樣子都是你造成的，你怕不怕啊？啊！”

    蘇輕羽踢開凳子後退著離開了病房，醫生連忙追了過來，歉疚道，“不好意思，季小姐，我以為您是她最想見的人，所以……”

    蘇輕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

    “那我想進去給她打一針，這病情可能遠遠比我想的要厲害，”張醫生惋惜地搖了搖頭之後，轉身朝病房走去。

    “啊！”一聲淒慘的尖叫聲讓張醫生也停住了腳步，這時候，護士急匆匆地趕了出來，“張醫生，病人撞牆自殺了。”

    “走，去看看……”

    自殺了？蘇輕羽的心忽然空了，好像整個人世界都在轉著，唯獨她僵硬地動不了，她眨了眨眼睛，以為會有一種叫眼淚的液體留下來，可是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原來，現在她的靈魂早就融入了季若晴的身體裏，對蘇清薇的死完全沒有那種血脈斷掉的痛楚，反而像是解脫了。

    坐上車之後，蘇輕羽徹底回神了才開車上路，可是半路上，天空下起了雪。

    雪花晶瑩好看，她打開了車篷，任由其飄落在她的臉上，隨著體溫慢慢化掉，變成水從臉上滑落。

    到了‘紅羽’，剛停好車後，蘇輕羽這才有種巨大的悲傷從心底衝了出來，她抹了一下臉，一手的水，嚐了一下，鹹苦鹹苦的，原來她還是哭了。

    “若晴，你去了哪裏，打你電話也不接？”

    蘇輕羽聽到聲音，抬頭看了過去，隻見葉司昊從樓上匆匆地趕了下來，她連忙擦幹了眼神的淚跡，恢複了常色。

    “你哭了？”葉司昊看出來了，皺著眉頭打量蘇輕羽，“葉司進讓你哭的？”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蘇輕羽經過葉司昊的身邊，迅速上樓，進了辦公室，看到桌上有兩盒東西，她顧不上那麽多，找出張醫生的電話，沉了沉氣息，撥了出去。

    “喂？”

    “張醫生，蘇清薇的後事，我會承辦，麻煩你讓她體麵一點，”蘇輕羽說完，才鬆了弦似地坐在了椅子上。

    “那真是太感謝季小姐了，”張醫生連聲感謝。

    蘇輕羽應付了幾句之後這才掛掉。

    整個人都放空了。

    “蘇清薇死了？”葉司昊聽了這個消息很吃驚，隨後又有些釋然地鬆了一口氣，“這種女人死有餘辜吧，害人害己。”

    蘇輕羽冷聲哼了一句，美眸瞄向了桌角的禮盒。

    葉司昊注意到了蘇輕羽眼神的變化，連忙走上來，說道，“我剛從美國回來，給你帶了點禮物，你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給她帶禮物？蘇輕羽一臉不悅，“心領了，禮物就不用了。”

    “若晴……”

    蘇輕羽正煩著，葉司昊又來插一腳，便更顯煩躁了，抓起麵前的文件夾重重地拍了下去，喊道，“辛迪，你進來。”

    “怎麽了，若晴，發那麽大的火？”進來的不是辛迪，而是葉司進，他看到葉司昊在場，一點兒也不驚訝，隻是帶著冷色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過去。

    “大哥，”葉司昊看到葉司進是走著進來的，也不覺得吃驚，看這樣子，是朱芳提前說過了。

    “辛迪！”蘇輕羽見人沒進來，又喊了一句，辛迪這才出現在房間，“晴姐？”

    “以後沒我允許，不準葉司昊進我的辦公室，要是他硬要闖，就給我打出去，”蘇輕羽說完，睨了葉司昊一眼，不管他受傷的眼神看向了窗外。

    “知道了，”辛迪實在是受不了著超低壓的氣氛，應下後想走。

    “把這兩盒東西給我丟出去，”現在的蘇輕羽不想和葉司昊有任何瓜葛，但是客氣的話，叫聲大嫂還是應的，若想有其他想法，完全沒有可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