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贏了？”凰的雙眼已經淌不出淚水了，絕美的小臉慘白一片，一雙眼睛空洞地看著音風瑾。

    發絲微微淩亂，曾經他會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把把精美的篦梳，替她梳著頭發，親手替她挽起發髻。

    衣襟點點紅梅，曾經他會不悅她把自己弄得一副髒兮兮的模樣，掐指捏訣不滯，為她換上天邊霓裳。

    麵容漣漣淚痕，曾經他會無奈歎氣輕輕啄去她臉上半幹的淚痕，戲言妝哭花了，強勢將她帶入懷中。

    現在她青絲亂了衣服髒了淚痕幹了，可還有他理她青絲換她衣裳擁她入懷？現在她的他倒在血泊，再也不會醒來了。

    “你這樣做，不過是讓他在我心底紮根更深了。你，永遠都不可能到達他在我的位置！”凰笑了，狠狠地抓著音風瑾的衣擺，淚已幹，淌下的是血。

    音風瑾的表情愈發森冷起來，揮袖掃開凰，又是一個捏訣。巨響聲驚起寒鴉，天上下起了血雨，生生染紅了慘白的天，染紅了凰慘白的麵容。

    “那這樣呢？我散盡他的魂魄毀盡他的肉身，你心裏還有他嗎？！”

    雙目赤紅，音風瑾跨出一步扣住凰細嫩的脖頸，近乎於歇斯底裏地吼道：“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你我相識相知五千年，與他隻有不到兩千年，憑什麽？！”

    “就憑，他比你好。”

    慘白的臉上浮現出點點紅暈，即使是呼吸不順她也清晰地說出這句話。她在故意激怒他，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去哪她相隨。

    他死她陪，他灰飛煙滅她陪，他與全世界為敵她，亦陪著。

    勃頸上的力道鬆了下來，音風瑾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憑空變出一顆藥丸，毫不憐惜地塞入她口中逼她咽下去。二指狠狠捏著她的下巴，一瞬間，又從殺神回到了陽光大男孩的模樣，語氣森冷麵容帶笑。

    “呐，凰公主。這顆藥是我親手用帝熾的心煉製的，吃下去你就永遠不會死呐！”音風瑾鬆了手，粲然一笑，“隻有我，才能陪著你永生永世！”

    眼前漸漸模糊起來，濃霧蓋住了一切。心口忽然感覺一陣涼意，陌芷愣了愣，指尖輕觸麵龐，明明指尖是冰涼的淚珠，卻如觸了烙鐵一般指尖灼燙。

    心底一陣絞痛，不知是凰還是她的。彼岸和北離笙長得一模一樣，兩個人的緣從前世續到今生，今生再斷，是否還要續到來世？有＂qing　ren＂不得善終，十世百世千世萬世又如何？她想要的，不過今生與他白頭偕老。

    “離笙，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陌芷身體搖搖欲墜，這是她第一次傷神得如此厲害，就像一個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卻苦苦思索所愛之人的殘魂。

    前方不知道還有什麽等著她，是再續前緣卻不得善終，還是今生緣盡來世無緣？又或者，本就是一段孽緣終修不得正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