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轉過街角，秋孝恩望見遠處高聳的東方明珠塔，讓馬庫斯調轉車頭向那駛去。

    東明方珠開放到晚上九點半，現在才八點多，時間很充裕，秋孝恩乘電梯上到觀景台，趴在玻璃上向下張望。

    過了不知多久，猛然間有人拍他後背，秋孝恩回頭，就見一個長發女生直愣愣地盯著他。

    “你是？”

    女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猜？”

    “帕尼？”

    “哼，算你過關。”

    女生正是帕尼，相比一年前她頭發長了許多，秋孝恩聽聲音像是她，加上旁邊的馬庫斯比了個“帕尼”的嘴型，秋孝恩才敢確定。

    少女時代提前退場，帕尼一人跑了出來，閑逛半天，糊裏糊塗的也上了東方明珠，一眼瞧見兩米多高的馬庫斯，這才發現秋孝恩。

    “你怎麽會在這兒？”帕尼問道，她離開的早，不知道演唱會發生命案，還以為秋孝恩提前退場。

    “瞎逛，你呢？”

    “我來看風景啊，順便思考一些事情。”

    秋孝恩表情跟吃了酸梅似得，撇著嘴看帕尼。

    “你那什麽表情？我就不能來這裏思考嗎？”帕尼嗔道。

    “我是沒想到你還會思考。”

    帕尼咬牙切齒：“混蛋！……喂！你看我們演出了沒？”

    “看了。”

    “哦，挺失望吧？”

    “恩，還沒認出來哪個是你，你們就被轟下去了。”

    “呀！秋孝恩，你什麽意思？”

    “實話。”

    帕尼恨得直咬牙：“怪不得麥琪說你混蛋，見我被人轟下台，你也不說安慰一下。”

    “你這不是挺精神的？”

    “哪有？我隻是發過誓，再也不要因為那些anti哭。”帕尼揮著拳頭給自己打氣，不過怎麽看氣勢都不足。

    秋孝恩沒接茬，要知道那些anti可是他掏錢從韓國運到華夏的。

    “肖恩，你說為什麽有人會這麽討厭少女時代？”帕尼語氣十分消沉。

    夢想演唱會上，觀眾和歌手距離很遠，黑海雖然聲勢浩大，但衝擊感並不強烈，但是今天，一群人，離你隻有三米遠，麵目猙獰的向你發難時，那一霎那，帕尼差點暈倒。越想越不甘心，帕尼終於堅強不下去，眼淚奪眶而出。

    “……喂，你不是說好不哭的嗎？”秋孝恩最見不得人哭。

    “說話不算數，不行啊？”帕尼氣道，說罷哭得更起勁了。

    “上帝說過，凡奮鬥的必經曆成長，凡含淚播種的必含笑收獲，你可以看作這是主對你的考驗。”秋孝恩安慰帕尼。

    “你信教了？”

    “沒，讀了讀聖經。”

    帕尼好受了些，感謝道：“謝謝你，肖恩。”

    “好了，下去走走吧。”東方明珠上遊客很多，帕尼這一哭以來不少人關注。

    帕尼跟隨著秋孝恩，秋孝恩拉著她的手，她個子小，緊趕著才能跟上秋孝恩。

    秋孝恩見帕尼仍是愁眉不展，安慰道：“其實你不用擔心的。”

    “嗯？”

    “你覺得《glee》收視如何？”

    “不是還沒放送嗎？”

    “你猜下。”

    “猜不到，克裏斯，哦，他是主演，他說《glee》希望不大，cw電視台名聲不好，歌舞劇又是冷門。”

    “如果我說《glee》第一集收視人數能超800萬，第二集超1000萬呢？”

    帕尼瞠目結舌，《glee》上的是周三晚九點強檔，好手林立，一部歌舞劇哪裏會有這麽好的收視？在美國過千萬收視的都是絕對的大戲。

    “騙人的吧？”

    “還有十天放送，到時候就知道了。”秋孝恩聳了聳肩。

    見秋孝恩如此篤定，帕尼也不禁幻想，《glee》要是真如秋孝恩所說，那可是絕好的消息，在美國獲得成功幾乎是所有韓國藝人的野望，二次黑海的影響應該會被抵消吧？

    帕尼離開得早，還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事，秋孝恩以為帕尼已經知道，要不然她哭什麽？他哪想到帕尼是個淚疙瘩。第一次黑海後，蘇?t開始策劃粉絲對抗，少女時代受到牽連在所難免，請帕尼出演《glee》是秋孝恩對帕尼的補償，他自私的以為，這樣做可以抵消帶給帕尼的傷害，可他沒想過，如果有一天帕尼知道真相，會否更加難過。

    外灘江岸，秋孝恩和帕尼漫步走著，兩人聊天，大部分時間是帕尼在說，秋孝恩隻是應和。秋孝恩話少，多少顯得有些不近人情，米婭和麥琪最受不了這個，帕尼卻是例外，自顧自說著這一年的經曆，秋孝恩並沒有不耐，他印象中的帕尼就是這樣，自來熟外加一根筋，很特別的一個女孩。

    “肖恩，你為什麽都不跟我聯係？我還以為你要跟我絕交呢，害得我難過好久。”

    “工作忙。”

    “借口！不過我原諒你了，我知道你有關心我的。”

    “……你想多了。”

    “還不承認？你如果不是關心我，怎麽會知道黑海？”

    “看新聞。”

    “美國新聞還報道少女時代？”

    “no，主要報道黑海，順便提到少女時代。”

    “咯吱”帕尼恨得牙癢癢！秋孝恩確實如麥琪所說，混蛋的很，不過這一生氣，她反倒不難過了。

    晚上十點，外灘遊客漸少，帕尼把帽子摘掉，秋孝恩卻仍帶著偽裝，口罩都沒敢摘。

    帕尼吐槽秋孝恩：“我說，你不用捂得這麽嚴實吧？”

    帕尼出門也做了偽裝，天色已晚，她隻是戴了頂帽子，秋孝恩裹得比她還嚴實。

    “我很紅的。”秋孝恩波瀾不驚地說道。

    “撲哧”帕尼樂了。

    “我真的很紅。”見帕尼不信，秋孝恩又闡述一遍。

    “有多紅？”

    “我現在摘了口罩，肯定有人找我要簽名。”秋孝恩如今在華夏的知名度堪比一線明星，奧運會剛完，加上他打賭贏了五千多萬，正處在風口浪尖的時候。

    等到走到一個人少點的地方，秋孝恩終於把口罩摘了下來。

    帕尼盯著秋孝恩的臉猛瞅，越湊越近，開始秋孝恩沒理她，帕尼看起來沒完沒了，秋孝恩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

    “看夠了沒？”

    “肖恩你整容了？”

    秋孝恩額頭青筋直蹦。

    “別生氣啊！確實像整過的，你以前沒這麽帥的。”

    秋孝恩以前的造型，齊眉劉海，超大墨鏡，哪裏看得出美醜？眼前的秋孝恩，墨鏡沒了，一頭利落的短發，朗目皓齒，器宇軒昂，襯著休閑西服，透著身材筆挺，尤其眼角那道厲目的傷疤消失後，人也柔和許多，看上去確實很帥。

    秋孝恩懶得搭理帕尼，帕尼沒完沒了地感歎，最後又冒出“你要是我姐夫多好！她現在的男朋友還沒你一半帥呢！”

    秋孝恩無力吐槽，正好這時，帕尼手機響了，泰妍來電。

    “出事了，帕尼！演唱會死人了！”泰妍語氣焦急。

    “什麽？！”

    泰妍所知有限，隻知道死了兩個人，具體過程不清楚，聽說有sone攙和進去，高英楠已經去查了，暫時還沒消息。

    帕尼掛了電話，雙目無神，像是丟了魂一樣。

    “帕尼？”秋孝恩碰了碰她。

    “肖恩…肖恩…哇——！”帕尼放聲痛哭。

    秋孝恩嚇了一跳，他以為帕尼早就知道，哪想到帕尼提前退場，一個人跑出來散心，見帕尼哭得聲嘶力竭，秋孝恩手足無措。試著借給帕尼一隻胳膊，帕尼毫不客氣，抱起來哭得愈加傷心，鼻子一把淚一把，全抹在秋孝恩衣服上。

    “你早就知道了？”帕尼哭哭啼啼地問道。

    “我以為你也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離得遠，沒看清。”秋孝恩敷衍道。

    如果換成米婭，一眼就能看出秋孝恩在撒謊，帕尼和秋孝恩接觸少，被他成功糊弄過去。

    “肖恩……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帕尼有些慌神。

    “等公司決定吧，如果你們公司不傻，明天你們是回不去韓國了，留在華夏善後吧。”

    “肖恩……你說少女時代會不會沒有以後了？”

    也難怪帕尼悲觀，上次黑海，她們是受害者，反而不得不暫停行程，這次要是她們的粉絲殺了人，少女時代豈不是要解散以謝天下？秋孝恩也不知道死者的身份，蘇?t從韓國空運過來二百多人，有仙後，有sone，還有大量單純就是anti，誰知道掛的是哪個？

    “用我幫你問問嗎？”

    “你有辦法？”

    “秋葉和華夏這邊有合作，我可以托關係試試。”

    “好啊！你快試。”

    實際上，秋孝恩聯係的是蘇?t，電話用中文打的，帕尼聽不懂，一臉熱切的看著。

    蘇?t證實，兩名死者一男一女，女的是仙後，男的是sone，兩名死者間恩怨很深，好像還是因愛成仇，殺人動機很可能跟此有關。案發經過相當混亂，涉案人數眾多，警方扣留了七十多人，具體案情還不清楚，不過事發前的anti行動，確實有sone的份，放鞭炮，噴煙的正是他們。

    帕尼聽完，趕緊通知泰妍，泰妍很疑惑，問帕尼哪來的消息？帕尼說是秋孝恩幫忙，最後高英楠接過電話，問了一堆問題，秋孝恩這邊一一作答。

    掛了電話，帕尼仍愁眉不展，不過好歹算是止住哭泣。

    “你想過單飛嗎？帕尼。”

    “單飛？”帕尼很意外。

    “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

    “我為什麽要單飛？”

    “組合到最後不都是單飛嗎？不如我幫你直接單飛。”

    “我才不要！”

    秋孝恩不解，難道他想錯了嗎？

    “你幹嗎對我這麽好？我唱歌不是最好的，演戲也不行，舞台劇試都沒試過，你讓我演《glee》，又要幫我單飛，你不是對我有企圖吧？”帕尼疑心病還不小。

    “我企圖你一臉！”秋孝恩氣樂了。

    “不是就不是唄，幹嗎罵人。”帕尼小聲嘟囔。

    “你再想想吧，提議一直有效，想單飛了隨時找我。”

    “呃——肖恩，你能幫我單飛，是不是也能幫少女時代？你幫幫我們好不好？”

    “為什麽？我跟其她人又不熟。”

    “……又騙人，你還摸過小允的屁股呢。”

    秋孝恩罕見地臉紅了，帕尼不說他都忘了，這一年忙得暈頭轉向，早把林允兒忘到九霄雲外，帕尼一提，他才想起，少女時代裏還有一個被他占盡便宜的林允兒。

    “肖恩，你能幫到我們的，是吧？”

    秋孝恩不言語。

    “那要不，我的屁股也給你摸？”

    秋孝恩捂著腦門歎氣，那個熟悉的帕尼終於回來了！

    “我對你這樣的小女生沒興趣。”

    “對哦，聽說你喜歡大洋馬，新聞裏還說你喜歡黑人女孩兒，是不是真的？”

    “靠！”秋孝恩回頭怒視馬庫斯，這破事兒居然都傳到韓國了？馬庫斯果斷縮了。

    秋孝恩能幫到少女時代嗎？確實可以。米婭遙控著s·m17%的股份，現在這些股份被用來給李秀滿添堵，別的啥也幹不了，但如果米婭願意和s·m合作，李秀滿肯定倒履相迎，且不說秋葉傳媒的分量，單是米婭的老東家uta就能讓李秀滿跪著唱征服了。

    事實上，少女時代並不需要幫助，雷朋分析過韓國的娛樂產業，他認為少時底子不錯，具備大紅大紫的所有條件，隻要s·m琢磨出適合的推廣方案，出頭指日可待。

    雷朋分析，韓娛近年的趨勢是偶像上位！無論歌謠界，影視界，還是綜藝界，偶像們來勢洶洶。

    歌謠界就不用說了，唱片銷量越來越低，傳統歌手單靠發片就能活得很滋潤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娛樂公司想盈利，隻能把歌手往偶像方向培養，出道後，發片隻是積累人氣的手段，演唱會、cf、代言才是盈利大頭。

    影視界同樣，韓劇和電影這兩年勢頭走低，尤其今年金融危機，演員片酬貴得要死，偶像們不挑食，人氣也有，演技湊合的偶像，紛紛進軍影視圈。

    綜藝界更是偶像的天下了，演員們眼高於頂，不屑參加綜藝節目，綜藝節目一邊調整，爭取做到高大上，一邊和不挑食的偶像互助互利，隨著《無限挑戰》等綜藝節目的火爆，偶像們不止多了個宣傳渠道，一些刻意經營的形象也通過綜藝節目傳播出去。

    總之偶像們來勢凶猛，現在還隻是男團，女團的大勢並未到來，但任何事物孤陽不長，女團的春天總會到的。

    這些都是雷朋的分析，女團的受眾比男團要廣，如果比賣唱片，可能比不過擁有眾多癡粉的男團，但如果比廣告和代言，女團不僅能填補男團未占據的市場，還能在某些方麵和男團一較高下。

    曆經磨難的少女時代原本前程一片光明，可惜缺德的秋孝恩又給她們挖了個大坑，雖然他也在幫少女時代往坑外爬，可他隻管帕尼一人，對少女時代的其她人他並不關心。

    帕尼走累了，兩人找了張長椅坐下，忽然半天不聽帕尼說話，秋孝恩感覺胳膊一沉，轉頭一看，帕尼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在打瞌睡，這一天大起大落的，她累壞了。秋孝恩推了推帕尼，帕尼迷迷糊糊的仍在睡，見狀秋孝恩直接背起她，帕尼很自覺地摟住秋孝恩脖子，頭枕在秋孝恩背上。秋孝恩向停車場走去，忽聽背後的帕尼囈語道。

    “肖恩，你說少女時代會成功嗎？”

    “不知道。”

    “你這麽本事，幫我算算？”

    “會成功。”

    “理由呢？”

    “你們很漂亮。”

    “……你虧心不？你是臉盲怎麽知道我們漂不漂亮？”

    “你們人多。”

    “這算什麽理由？你應付人也想個好點的理由吧。”

    被帕尼纏的沒辦法，秋孝恩把雷朋的分析說了。

    秋孝恩一番長篇大論，說了足足五分鍾，帕尼聽完問道：“即使發生今天的事，少女時代還能成功嗎？”

    “沒問題的，韓流是韓國的門麵，上到政府下到粉絲，都不會讓醜聞擴大，即便華夏有所舉措，對你們來說也無傷大雅，華夏畢竟不是韓流海外最大市場，日本才是。”

    帕尼似懂非懂，不過她對秋孝恩的話深信不疑，秋孝恩在她看來簡直無所不能，這麽厲害的人肯定不會錯！

    頓了一下，帕尼又問道：“肖恩……你對我這麽好，是不是因為菲奧娜？”

    帕尼不傻，她能感覺秋孝恩對她的不同，先是《glee》，又要幫她單飛，她哭了也會安慰她，麥琪口中的混蛋，對她卻格外耐心，雖說態度惡劣，可畢竟在陪她。帕尼不會自戀到認為秋孝恩喜歡她，隻能往菲奧娜身上想。

    秋孝恩站住，帕尼看不見他臉色，正揣測之時，秋孝恩說道：“說沒有是騙人，不過我們也算是朋友，不是嗎？”

    “恩，朋友！”帕尼小臉在秋孝恩背上用力蹭了幾下，秋孝恩肩寬背厚，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味道，趴在他背上很安心，帕尼滿足地哼唧一聲。

    “肖恩。”

    “恩。”

    “說真的，考慮一下我姐姐吧。”

    秋孝恩一個踉蹌，樂得帕尼咯咯直笑。

    秋孝恩走到停車場時，帕尼已經睡著，秋孝恩翻出帕尼的電話，找到高英楠的號碼撥了過去。

    “帕尼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是秋孝恩。”

    高英楠立刻精神起來，她知道秋孝恩來頭大，今天s·m的人跑斷腿，警察也沒給個準信，秋孝恩三兩下便把案情搞清，高英楠加倍賠小心。

    “有什麽事嗎？肖恩。”

    “帕尼睡著了，她今晚在我這兒休息，我問問你們明天有什麽安排，我好安排人送她回去。”秋孝恩怕s·m的人住的酒店有媒體，要是讓人拍著他半夜送帕尼回去，沒法解釋。

    “最好讓她八點前趕回來吧。”

    掛了電話，秋孝恩回到所住酒店，套房臥房有多，秋孝恩安頓好帕尼後，回自己房間休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