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子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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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柳雪喬喏喏,從侍女的手中接過酒壺,一手按住壺蓋,一手握住壺耳。一股清泉傾注流出,幹醇清冽的香味飄向大廳,她動作優雅小心,一滴酒也不濺地倒入了北容修的酒杯中。
北擎蒼神色不動,目光斜睨過來,在柳雪喬臉上找不出什麽表情來,心底仿佛沉下了一塊大石。若說隱藏蟄伏,這大殿中沒有一個人比得過他與柳雪喬吧!
眾人奇怪地望著柳雪喬,想不通太子為何會點名讓她來斟酒。而洛夫人卻心底樂開了花,像柳雪喬這樣身份卑微的人,就隻配給人當丫鬟斟酒。
她臉上這一抹得意之色被北秋瀟看在眼中,北秋瀟冷眼看了她一眼,自己叫她來就是為了讓柳雪喬出醜的,可她非但沒讓柳雪喬出醜,還被柳雪喬反咬一口。現在柳雪喬就站在北容修的身邊,北容修又是何意呢?難不成看上她了?
宮初月從北擎蒼走進大殿開始,目光就在他身上徘徊,她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北擎蒼了,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有了心儀的女子沒。
一顆玲瓏心思轉動著,宮初月猶豫著該不該打個招呼,想起自己尊貴的身份與絕美的容顏,終究是鼓起勇氣,站起身來舉杯看向北擎蒼,嬌羞道:“初月敬三皇子一杯,祝願三皇子身體康健、安然快樂!”
北擎蒼不動,臉上一抹狐疑閃現,見他如此冷淡,宮初月有些失落,解釋道:“三皇子不記得初月了嗎?一年前三皇子昏倒在宮門口,是初月送你回府的啊?”
聽這話,北擎蒼才彷佛記起了什麽,舉杯迎上,一口飲盡。
宮初月開心地笑了起來,好像吃了蜜糖一般,也將酒杯的酒一口飲下!
柳雪喬緩緩轉身,提起酒壺倒酒,然而冷鋒先她一步用手掌蓋住了北擎蒼的杯子,對她微微搖頭。柳雪喬恍然大悟,他中毒這麽深,身體這麽弱,怎麽還能再飲酒,當即退後。
看到這幕,宮初月突然後悔起來,她怎麽就忘了北擎蒼特殊的身體呢,這下要讓他受苦了。
柳雪喬悄悄觀察著眾人的舉動,很快地發現了宮初月對北擎蒼的心思,宮初月喜歡北擎蒼!
“秋瀟,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怎麽沒看見秦王呢?”北容修連飲三盞,心思有些煩躁,抬頭一望,沒看到秦君昊,驚奇問道。
北秋瀟眸光一沉,這件事的確奇怪,自己三天前還與君昊說的好好的,怎麽昨日他就推辭說有公務在身呢?這麽重要的時候,他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不是讓自己出醜嗎?
她細長的指甲扣入手心,表麵卻笑意盈盈地答:“君昊最近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再說這家宴是本公主出嫁前與諸位姐妹兄長一聚,所以就沒強求君昊來。”
柳雪喬卻沒放過北秋瀟眼底那一抹猶豫,秦君昊不來公主府必定是有原因的,不像她說的這麽簡單。
為了避開這個話題,北秋瀟起身,朝門外拍了拍手,頓時絲竹管弦悅耳響起,兩列舞姬排列而入,個個輕絲薄紗,娉婷婀娜。酒至半酣,太子浮躁地朝下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就這些個舞姬怎麽上得了台,你去給本太子跳個舞看看!”手指向一旁的柳雪喬,而看也沒看她一眼。
柳雪喬大驚,她誠惶誠恐,跪倒在地,微微搖頭:“民女惶恐,雖會舞技,卻不精通,怕汙了太子的眼。”
眾人幸災樂禍地望著柳雪喬,雖是一副坐看好戲的模樣,卻好奇太子今日出乎意外的表現。
北擎蒼眉頭皺起,絕美容顏上仿佛染上了一層冰霜,眼底深邃黑暗,目光微微看向柳雪喬,就這點挫折就忍受不了了嗎?他還想從她身上看到更多出乎意外的東西呢,這麽快就讓他失望了。
“不過,”柳雪喬深吸一口氣,大膽看向北容修,猶豫了一會,才道:“民女在古刹寺受到高人指點,會彈琴賦詩,不如讓民女給太子公主助助興?”
“稟太子,民女願意為姐姐伴舞,”此時一直沉默的柳宮舞出列,跪倒在太子腳下,她的目光斜斜地看向柳雪喬,給了柳雪喬一個放心的眼神。
此時的柳雪喬哪裏有心思去揣摩柳宮舞的意圖,隻能靜靜跪著等待北容修的命令。
“哦?”北容修似乎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看向兩姐妹的眼神放出光芒來,他抬了抬手,道:“好,那就彈一手《一朝雪》吧,你伴舞!”
一朝雪?有人驚呼,能彈琴已經是為難柳雪喬了,還讓她彈一朝雪,當今翊天城能談得出一朝雪的,也就隻有宮中瑤妃與太傅兩人而已。而看柳雪喬不慌不忙的模樣,好像會彈啊?
此時,大廳寂靜下來,眾人眼底浮現出期待的光芒來。
柳詩涵憤憤地看著柳雪喬和柳宮舞,眼睛就差噴出火來,柳雪喬長得跟南宮千凰相似也就算了,柳宮舞算什麽東西,也敢在這麽多人麵前獻舞!
宮初月手捂著噙著笑意的嘴唇,好笑地看著這一對姐妹的戲碼,卑賤之人就隻能用這種方式勾搭王公貴族。在她眼中,凡是地位低下的人,本不就該出現在這裏,所以在柳雪喬出現時,她就非常看柳雪喬不爽。
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柳宮舞對柳雪喬點了點頭,柳雪喬小心接過宮人遞來的琴,手指輕劃試了試音。
十指纖細,緩緩地撥動著琴弦,琴聲錚然傳出,清脆短促,此伏彼起。乍一聽,低音中似乎有珠玉跳躍,窗外雨簾彌漫,大珠小珠清脆優雅地叩擊了地麵。柳宮舞隨步慢跳,一個旋身而舞,翩若驚鴻。蓮步曼舞,和著琴音的節奏,柔弱無骨的身軀輕盈地跳動起來。
柳雪喬半闔著雙目,清俊的眉頭上染上一層薄汗,手指跟隨著節奏加快,繁音漸增,先如清泉飛濺,雨打芭蕉,繼而鵝毛大雪飄然飛舞,更夾著寂寞的鳥語,雨去雪來,蒼穹寂寥萬物凋零,一片淒涼肅殺之象。
白色長紗裹著粉嫩藕臂翩翩飛舞,旋轉的步伐逐漸加快,宛若天地間飛舞的精靈,玉袖生風,雙手如蓮。
不多時,雪後初霽,萬裏蒼穹一望無垠,秦空萬裏。一切,終於萬籟俱寂。
輕紗落地,半跪在地的女子雙手交疊,俊俏的臉上神色傾注,仿佛還沉浸在那悠揚的琴音中。
柳宮舞收回輕紗,朝北容修跪下,而柳雪喬早已收好七弦琴,與柳宮舞並列跪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