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蒙麵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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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隊伍居然是秦君昊的人馬,秦君昊風塵仆仆,一看就是出了趟遠門。
他去幹什麽了?
目光隨即落到他的身後,隻見十幾個黑衣盔甲的人馬之中有一輛囚車,囚車中的人被兜頭蒙住了,看不清他的麵容。隻依稀看見一雙漆黑肮髒的腳,那人沒穿鞋,裸露的雙腳被凍得生了凍瘡,潰爛不已。
遠遠地一看,柳雪喬的心無由地一抽,目光一閃而過一抹悲傷的感覺。
然而她還來不及去解釋這莫名的悲傷感覺,便被奔近的秦君昊給逼得撤回了視線。
卓縵瓏大驚,朝柳雪喬叫道:“柳雪喬,抓緊韁繩啊!”慌張中的柳雪喬並未失去了所有意識,隻是在麵對秦君昊時,輕輕地鬆開了韁繩。
她這副呆愣的模樣在別人看來,是被嚇傻了。
柳雪喬來不及出聲呼救,便見秦君昊一隊人馬已經靠近了自己,一股戾氣由遠及近,都是帶著刀槍的將士,他們騎的馬都是血氣騰騰的戰馬。而柳雪喬的馬卻是從商販中買來的,自然抵不住這麽多人馬的逼近,頓時揚起了高高的馬頭。
柳雪喬一張小臉被嚇得蒼白失色,半個身子都隨著馬揚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被甩下馬背,隻聽卓縵瓏遠遠吼道:“王爺救人!”
秦君昊早已發現了柳雪喬,隻是在看到那張與南宮千凰相似的臉時,微微地失神。這時聽到卓縵瓏的呼救聲才反應過來,一夾馬腹朝柳雪喬靠近,從她手中奪過韁繩,用力拽住,再一手扯下自己的披風蒙在馬的眼睛上。
後方隊伍中的人看見差點傷了人,也慢慢地停了下來,這時柳雪喬的馬才慢慢地安靜下來。
“多謝秦王,”卓縵瓏於馬背上拱手謝禮,爾後翻身下馬,接過秦君昊扔過來的韁繩。
卓縵瓏牽住馬兒,對受驚的柳雪喬道:“柳姑娘,下馬吧,沒事了!”
柳雪喬驚慌地看了秦君昊一眼,便翻身下馬,臉色依舊難看,目光迷茫,驚魂甫定地拍著自己的胸口。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差點鬧出人命來?”秦君昊臉色陰沉,冷冷地問道。
“這裏是草地,荒無人煙,秦王殿下不走官道卻走草地,還差點傷了人,怎麽倒怪罪起我們來了?”卓縵瓏反駁道,心疼地看著花容失色的柳雪喬。她原本還感激秦王好心呢,沒想到這個冷酷的男人反而還責怪起他們來了!
“哼,”秦君昊為了節省路線,確實是抄了近路,這麽說起來是他的不對。可他堂堂王爺,怎會低下頭來認錯,便頭也不回的打馬繞道,離開。
“站住,”卓縵瓏朝秦君昊的背影吼道,“秦王殿下就這麽沒有風度,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了嗎?”
酒霜扶住柳雪喬,見她迷離的目光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這才放下心來。而柳玄奕時刻關注著卓縵瓏的一舉一動,此事確實是秦君昊做得不對,可要受傷的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也沒阻止卓縵瓏。
秦君昊回過頭來,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冷聲道:“本王記得皇上下了聖旨,異國使臣來朝,可在翊天城隨處觀賞遊玩,但是不能隨意出城,公主忘了嗎?”
卓縵瓏氣得小臉通紅,辯解道:“我隻不過出來透透氣,我又沒有離開。”
秦君昊要挾道:“那也是違背了皇上的命令,我勸公主還是早些回城吧,以免被人發現。”
回過神來的柳雪喬扯了扯卓縵瓏的衣角,對她搖頭道:“算了公主,我沒事,讓秦王走吧!”
秦君昊朝柳雪喬望去,見她神色還殘留著點點驚慌,一張臉酷似了南宮千凰,但與南宮千凰的性格差了十萬八千裏,頓時沒了興趣,喝了一聲,駕著馬兒遠遠地離去。
“哼,這人也太狂妄了,自己犯了錯還不道歉,”卓縵瓏生氣地道。
“公主,他是皇上親封的異性王爺,現在又手握重兵,我們還是不要惹他的好,”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姿,柳雪喬眼中一閃而過一抹冷然的恨意,不過眨眼間就恢複了冷靜。
“本公主就是想不明白,天翊國的皇帝為何要封他為秦王,在我們北霄,要是碰到這種沒風度和氣節的男子,早就被人看不起了,”卓縵瓏憤憤地說道。
柳雪喬握緊了藏在袖中的小手,心中卻疑惑起來,秦君昊大婚在即,這個時候為何會帶著一個囚犯回京,那囚車中的人是誰?
其他三人也沒有錯過那兜頭蒙著的黑衣人,暗暗地驚訝,柳玄奕目光追隨這囚車,一直到黑衣將士都入了城。
被秦君昊攪了興致,幾人也沒有了騎馬的興趣,隨即就打道回府了。幾人在途中分開,柳玄奕繼續護送著卓縵瓏回行宮,而酒霜和柳雪喬從後門回了柳府。
看見卓縵瓏興致而出敗興而歸,莫羽峰不由笑道:“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惹了堂堂北霄國的公主呀?”
“哼,”卓縵瓏狠狠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水都濺了出來,白著一張臉道:“還不是那個秦王,差點就傷了柳雪喬了!”
“柳雪喬?”莫羽峰狹長的睫毛抖動著,驀地朝卓縵瓏看去,疑惑問道:“她不是嫁人了嗎,據說嫁的還是一個傻子。”
“嗬嗬,她怎麽可能會嫁給一個傻子呢?”卓縵瓏早就知道莫羽峰對柳雪喬感興趣,故意這麽說道。
“此話怎講?”莫羽峰好奇地追問道。
“我為何要告訴你?”卓縵瓏揚了揚嘴唇,挑釁地看著莫羽峰,她開始記得莫羽峰有本事偷偷地出門,卻嫌棄自己是拖油瓶啊!
“好公主,你可是天底下最美最善良的公主,快告訴我吧!”莫羽峰搖晃著卓縵瓏的手,撒嬌無賴地道。
此時赫連惜畫也剛從外麵回來,看見這兩人拉拉扯扯的不成體統,嗬斥道:“兩位,你們好歹是天翊和北蒼來的使臣,如此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三人廝混打鬧在一起,話語間早就沒了客套,這赫連惜畫跟在兩人身邊久了,也學會了這一套狐假虎威。
莫羽峰手在赫連惜畫頭頂上敲了敲,教訓道:“小屁孩,這裏沒你的事,還不趕緊回去洗漱。”
赫連惜畫被這一敲,疼得撅起了小嘴,卻聽話地點了點頭,“知道了,以後別打我了。”便一步一跳開開心心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等赫連惜畫走了,莫羽峰繼續追問卓縵瓏:“公主,你方才講的可都是實話?”
卓縵瓏傲慢的伸長了脖子,撇過頭去。
莫羽峰扣住卓縵瓏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嗬嗬笑了兩聲,從腰間取下自己的玉佩放入她的手中,一臉奉承地道:“這個禮不算輕了吧?”
卓縵瓏得意地笑了笑,收起莫羽峰的玉佩,答道:“最近不是傳說柳府二小姐得了疫病嗎,其實是大小姐得了疫病,所以在成親那日柳府才將二小姐抬進了花轎,送入了國公府。”
“疫病?”莫羽峰英俊的眉頭皺起。
“嗯,是啊,”卓縵瓏伸出手,朝半空中拋起玉佩,接住,又拋上去,又接住,來回玩了十幾下。又拿起來在燈光下照了照,確認是上等的玉質後,掛在自己的腰間。再得意地看了莫羽峰一眼,道:“我早跟你說過,這塊玉佩遲早是我的,你偏不給我。”說完便留下一臉疑惑的莫羽峰,緩緩地回到了自己房間。
等卓縵瓏離開後,莫羽峰的臉上早已沒了剛才的疑惑,他背負雙手,嘴角勾了勾,露出了好看又狡黠的笑容。
深夜,渺風院裏。
一抹人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院子,在黑色掩蓋下很快地出了柳府。
一身黑衣打扮的柳雪喬往落梅閣走去,自她從城外回府後就一直心緒不寧,那個囚車中的黑衣人讓她莫名的擔憂起來。秦君昊為人小心謹慎,將那人兜頭蒙住,難不成是因為那人的身份不能暴露在人前。她不敢妄下定論,所以在入夜後才悄悄離開了柳府前往落梅閣。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還不想動用無名樓的力量,而要查被秦君昊押送回京的那人的身份,光靠落梅閣的力量就可以了。
出府門不久,忽然看到迎麵而來的冷鋒。
冷鋒拱手對柳雪喬行了個禮,道:“柳姑娘,我家主子請你到墨淵居一敘。”
柳雪喬雖然疑惑,但對冷鋒卻極度信任,便跟著冷鋒往墨淵居走去,她一點都不好奇冷鋒怎麽知道她會出府,因為北擎蒼在翊天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當她走入墨淵居時,北擎蒼正半闔著雙目靠在軟塌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聽到腳步聲走近,絕美邪戾的男子才睜開了眼,緩緩地開口:“我聽說了今日的事情,想必你也對那囚車中的人很感興趣。”
他果然知道了今日之事,柳雪喬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神色卻是不變地問道:“那人是誰?”
“當年神策軍的叛將,樓炎!據說他在一個月前逃離可死牢,不久前被人發現了行蹤,而秦君昊就是是抓他回來的。”
樓炎!
當這兩個字傳入耳畔的時候,柳雪喬隻覺得耳畔嗡嗡作響,疼痛難忍。
慢慢地,她眸光豁地驚變,一時間腦海中閃過什麽。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垂下黑色的影子,輕輕地顫抖著,她雙手拳頭緩緩地收攏,十指並攏扣入了手心裏。她驀然閉緊了眼,回憶起那個****夜夜伴隨著她的噩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