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除去當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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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靜萱臉色慘白,扶住了牆壁才堪堪穩住身形,柳殊看到她神色如此憔悴,一顆心頓時又變得柔軟起來,親自將夏靜萱給扶住,無奈地皺起眉頭,吩咐道管家:“去找大夫來。”

    夏靜萱順勢依在柳殊的身上,傷心地道:“老爺,妾身知道如果沒有柳府,夏家早已不存在了,可夏家生我養我,與我血脈相連,妾身無法看到爹爹兄長受苦,你就一紙休書休了我吧,讓我回夏府去。”

    她的姿態楚楚動人,在柳殊看來更是舍不得。

    又是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她是認定了柳殊會心疼她。柳雪喬冷哼一聲,譏諷地道:“姨娘風韻猶存,爹爹怎麽會舍得放你離開呢?”

    柳殊聽柳雪喬風言風語,喝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麽敢用這種話來評價你的長輩?”

    柳雪喬雙手抱著胸,目光掃了夏靜萱一眼,對柳殊道:“爹爹,就是因為你對姨娘太過縱容,才讓我們家過得如此饑寒,你怎麽還要把銀子往別人家裏送啊?你知道人家夏濼一個月開銷多少嗎?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而你再看看姨娘每日給咱們各院子裏送的,都是些什麽粗茶淡飯啊?”

    柳雪喬一席話將柳殊堵得不敢還口,可仔細一想女兒的話,好像說得不無道理。

    “老爺,你怎麽能聽大姑娘的話呢?”好不容易才打動了柳殊,又被柳雪喬給毀了,夏靜萱心中無比地憤恨。

    “爹,你回來啦?”嬌柔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時,人也跟著走了進來,見到大堂中這麽興師動眾的場景時,柳宮舞要請安的話憋了回去,福身行了禮,驚訝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姨娘怎麽會跪在地上?”

    柳雪喬看向柳宮舞,緩緩地解釋道:“方才姨娘拿著一盒子金銀玉石和銀票去夏府,被爹爹發現了,正在責罵姨娘呢!”

    柳宮舞俊俏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色,目光忽然落在了許嬤嬤的身上,咦地一聲,欲言又止。

    見她目光如此奇怪,柳殊不由問道:“舞兒,你方才驚訝什麽?有什麽事不能說啊?”

    柳宮舞見到許嬤嬤的一刹那時,心中就有了計謀,對柳殊說道:“爹爹不記得了嗎?當年夏姨娘生下二姐姐的時候,就是這位許嬤嬤來接生的啊!”

    聽聞柳殊朝許嬤嬤多看了幾眼,果然發現她很眼熟,可卻不明白柳宮舞這是何意。

    柳宮舞解釋道:“那時候女兒聽底下人說這位許嬤嬤在夏府時就一直伺候在夏姨娘的身邊,在爹爹娶夏姨娘的前一個晚上,這位許嬤嬤曾……”

    柳宮舞欲言又止,抬頭看了下柳殊的臉色,不敢再將後麵的話給說完。

    柳殊聽了一半越發地好奇,對柳宮舞道:“有什麽事吞吞吐吐地不能說?”

    柳宮舞看向門口管家和一幹侍衛,柳殊立刻明白了過來,揮手讓他們退下,柳宮舞這才湊近了柳殊,低聲地道:“女兒聽說,當年正是這位嬤嬤將遞給你的茶水中下了媚藥,才會讓你娶了姨娘。”

    夏靜萱根本不知道柳宮舞對柳殊說了些什麽,但看她神情就知道不是好事。

    柳雪喬退到了一旁,正坐下飲茶,姿態端莊優雅,似乎一點都不對當年的事情感興趣一般。然而沒人知道,就在許嬤嬤剛踏入柳府大門的時候,她就讓綠衣故意告訴了聽雪樓的丫鬟。

    許嬤嬤這麽多年來除了接生柳詩涵的時候來過府中,就再也不曾來過,要不是這次夏府告急,夏家也不會派夏靜萱最為信任的許嬤嬤前來尋求幫助。

    柳宮舞一直注意著玉笙樓的動靜,那邊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她都能立刻知道,所以當夏靜萱被柳殊在大堂審問的時候就立刻趕了過來。

    聽了柳宮舞的話,柳殊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這事關柳府的名聲和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目光掃了許嬤嬤一眼,果然覺得有幾分熟悉,再回憶起當年的事情,柳殊突然間清醒過來。

    他就說當年為什麽隻喝了一杯茶就會對夏靜萱情不自禁,原來是那茶中被人動了手腳。

    柳殊隻覺得心中有一股難以抹去的憤怒劇烈地燃燒了起來,忽然間抓起桌上的茶杯朝著許嬤嬤就扔了過去,罵道:“混賬東西,我的一生都被你們給毀了。”

    當年的事他一直覺得愧疚夏靜萱,畢竟當年的她生得花容月貌,又是個端莊賢惠的大小姐,可萬萬沒有想到這都是他們謀劃好了的。

    夏府受人欺騙家道中落,欠了不少錢財,夏家與柳家又世代交好,他到夏家做客,莫名其妙地就爬上了夏靜萱的床。

    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他還遭受父親的痛打,又擔心夏府將事情傳出去,不得已將夏靜萱給娶回了府。

    這麽多年了他一直蒙受夏靜萱的欺騙,枉費他一心一意地對她,沒想到她就是個蛇蠍心腸的歹毒女子。

    柳殊猛地拽起夏靜萱,將她從大堂之中給拖走。

    夏靜萱被柳殊突然來的憤怒給嚇到,拍打著柳殊的手求饒道:“老爺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會去夏府了,你相信我,我會和他們斷絕關係,我是你的妻子啊老爺!”

    夏靜萱隻道是柳殊因為接濟夏家的事在生氣,哪裏知道柳殊已經知道了當年娶她的真相。

    許嬤嬤也上前拽住柳殊的手,阻止他,求情地道:“柳老爺縱然不顧及與夏府的情義,也要看在小姐伺候你這麽多年的份上,繞過她呀!”

    許嬤嬤額頭上被砸得鮮血淋漓,在見到柳殊對她發怒的時候她已經察覺到柳殊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見柳殊已經動容,繼而又道:“何況小姐還為柳府生下了一個公子,即使看在二公子的份上,也求您繞過小姐。”

    柳殊突然停下了動作,猶豫起來。

    柳宮舞冷嗤一聲,忽然跪下,言辭懇切地道:“爹爹,你可不知道就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姨娘把大姐姐關在了祠堂,還把祠堂給燒了,要不是大姐姐命大,隻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還請爹爹為大姐姐做主。”

    柳殊沉眸,不過一會臉上的怒氣更勝,繼續拖著夏靜萱一路到了書房,進去後就將她仍在地上,提筆寫信。

    夏靜萱爬起來,一看到休書兩個大字時,頓時驚恐不由,又對著柳殊跪下,絕望到了極致,苦苦哀求:“老爺妾身不知道犯了何錯你竟然要休了妾身,你就真的不顧一點夫妻情分了嗎?”

    柳殊一把推開夏靜萱,冷聲喝道:“二十年前我為什麽娶你,你心知肚明,難道還要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嗎?”

    “老爺,”夏靜萱瞪大了眼,淚水似珍珠一般地掉落下去,頭上的金釵搖搖晃晃,哐當作響,隻聽她的聲音如斷裂的琴弦,啞然難聽,“妾身當年也是被父親所逼迫的,夏家就我這麽一個女兒,縱然我有萬般不願,也不能棄夏家不顧啊!”

    柳殊伏案疾書,這一刻心中也是肝腸寸斷,他記得當年將夏靜萱娶回來後,因著心底對她的愧疚而百般嗬護,甚至放任她在柳府中為所欲為,可沒想到從一開始她就在欺騙自己。

    不管夏靜萱做了什麽他都能忍受,可唯獨她設計給他下藥一事,決不能忍,草草將一紙休書寫完,丟在夏靜萱的腳底,喝道:“滾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老爺,”夏靜萱已經絕望,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水,顫抖著手撿起那一紙休書,每看一個字就好像心被紮了一針,等看完之後已經泣不成聲了。

    柳殊將門踢開,氣急敗壞地吼道:“再不滾我就讓人請你出去了。”

    柳雪喬柳宮舞早已等在了書房外,見到柳殊發這麽大的脾氣,柳雪喬不由地震驚,忙上前扶起夏靜萱,疑惑地問道:“爹爹為何發這麽大的脾氣,到底出了什麽事啊?”

    在柳雪喬問這話的時候柳殊一個厲眼瞪了過來,竟然將桌上的硯台朝柳雪喬扔了出去,所幸柳雪喬心中有數,在那硯台扔過來時靈活地跳開了。

    一台的墨,就全部灑在了夏靜萱的身上。

    夏靜萱頹坐在地,目光無神地望著地麵,似乎已經心如死灰。

    柳宮舞背負著雙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腦海中閃過弟弟臨死前的淒慘模樣。夏靜萱,你有今天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許嬤嬤候在柳宮舞的身側,忽然間出手朝她的頭發抓去,而另一隻手則伸出長長的指甲刮向她俊俏的臉蛋。柳宮舞猝防不及,臉上很快地被抓出了幾道血痕來。

    柳雪喬早已發現了許嬤嬤隱藏下來的怒氣,像她這樣的老奴,永遠都是忠心伺候主子的狗,即使要死,也會在死前反咬主子一口,所以她剛才才假裝要去扶夏靜萱。

    柳宮舞臉上吃痛,危及關頭隻看到了柳雪喬在旁邊,朝她吼道:“大姐姐救我!”

    柳雪喬捂著胸口正發呆,被這一吼才清醒過來,忙上前幫忙將許嬤嬤推開,又朝院子外吼道:“管家帶人來,快來人啊!”

    柳殊原本想放過許嬤嬤一馬,見她傷了柳宮舞,便下了死令:“將許嬤嬤亂棍打死送回夏家。”

    管家得令,拖著許嬤嬤就往外走。

    許嬤嬤一直未曾多話,可這時卻忽然朝夏靜萱吼道:“小姐老奴先走一步了,你要多多保重。”

    夏靜萱在夏府時許嬤嬤就是她的貼身丫鬟,看著心腹一個個被人害死,一顆心拔涼得難受,突然間一閉眼,朝著牆壁撞了上去。

    可就在她撞過去時,突被一個巨大的力氣給拖住拉了回去,抬頭一望,隻見柳雪喬正目光鋒利地望著自己,她聲如蚊呐地道:“姨娘,這招已經行不通啦!”

    說完又將地上的休書給撿了起來塞入夏靜萱的懷中,對她道:“雖然雪喬很舍不得姨娘,可爹爹的命令雪喬不敢不從,就此拜別姨娘了。”

    柳殊冷哼一聲,不忍心見到夏靜萱難過的神色,越過兩人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夏靜萱望著柳殊的背影呆呆地發愣,一股寒氣從腳底竄到了脊背,目光極其呆滯,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未發生過一樣。

    柳宮舞整理好了自己的頭發,朝著夏靜萱緩緩地走近,嫣然一笑地道:“姨娘不用再懷疑了,你已經不是柳府的當家主母了,以後你的一切都與柳府無關了,趕緊離開吧!”

    柳雪喬最後朝夏靜萱行了個禮,離開了書房。(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