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行五馬分屍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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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惜畫有些擔憂,望著天空黯淡的霧霾,心底重重地,仿佛被壓了一塊大石頭。直覺告訴她,今天這件事太奇怪了。
柳雪喬在岸邊與赫連惜畫告別,囑咐了赫連惜畫幾句話後就上了柳府的馬車。
她回到柳府時,綠衣早已渺風院中等候了。
府中有綠衣在,她頓時又放鬆了不少,對酒霜吩咐道:“你命人監視著秦君昊的一舉一動,他要是有什麽異常,立刻來稟告給我。”
酒霜頷首,消失在雨幕後。
柳雪喬肩膀中了一刀,傷口不深,可剛才淋了雨,此時竟然隱隱作痛。酒霜早已眼尖地拿出了藥箱,將門給關了起來,給柳雪喬上藥換衣。
“綠衣,你的傷都好了?”柳雪喬眼角餘光看向後方,問道。
“姑娘不要擔心我了,有夜公子在,奴婢的傷還能不好嗎?倒是你,這肩膀的傷口不輕啊!”綠衣答道,眼底浮現出幾分擔憂來。
“沒事,”柳雪喬低聲地喃喃,閉目沉思起來。
等綠衣將她的傷口給包紮完時,渺風院外也響起了響亮的敲門聲音。
柳雪喬穿好衣服,命侍女去開了門,柳殊氣衝衝地走了進來,氣急敗壞的臉色看到柳雪喬蒼白的臉色後,變得淡了下來,卻指罵道:“不是說你去行宮看雅蓮公主去了嗎,怎麽又和大公主走到了一起,還發生那樣的事情?”
這次柳殊沒有直接給她一個耳光,柳雪喬覺得很難得,便也溫和順從地解釋道:“女兒在行宮中遇到了大公主,大公主說皇上命她來照顧雅蓮公主,我本欲走,大公主硬要我陪同,女兒無奈之下才與大公主去了絕水河畔。”
“簡直是胡鬧,”柳殊臉色一下子又垮了下來,“皇上明明在朝堂上說了,雅蓮公主一日沒與二皇子成親,就一日不能離開翊天城,你們這是違抗皇命。”
“爹爹,”柳雪喬朝柳殊福身下去,說道:“雅蓮公主根本不知道有這一回事,否則也不會隨大公主出去了。”
“這還是小事,”柳殊皺起了眉頭,深深地歎息,“最嚴重的事是那大公主小產了!”
綠衣上前一步,有些憤憤不平,道:“老爺,這可不關我們家小姐的事情,又不是小姐害她流產的,再說了誰知道那洛歐誌懷有不軌之心呢!”
“哼,”柳殊冷哼了一聲,大甩衣袖離開了渺風院。
柳雪喬坐下,知道柳殊不過是想知道,自己在雅蓮公主出城一事、大公主小產一事中扮演了什麽角色而已,會不會連累柳府。他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放下了心來,自然不會責怪自己。
天空一下子沉了下來,灰暗暗的,雨幕傾泄,凝成的水霧遮住了遠處的景色。水聲嘩啦,晶瑩剔透地低落在瓦片上,一滾落,落入泥土,刹那間匯聚成渾濁的小流,不知流到哪裏去了。
這雨一下,就下了一天。
秦王府中忙進忙出,一直沒見侍女們停下來過。
禦醫診斷,大公主受到重力襲擊,小產後又淋了雨受了寒氣,才止不住血。
經過一天忙碌,幾位禦醫同時聯手,給北秋瀟服用了幾服藥後,北秋瀟的身體才有好轉,可她整個人因此也失去了太多氣血。身子嬌弱,需要長時間調理才能恢複過來。
北秋瀟醒來時,整個人疼得死去活來,渾身都濕濡一片,不是血就是汗。她咬緊了牙關,滿腦子都是柳雪喬那種帶著嘲笑的臉。
秦君昊本在軍中訓兵,聽到消息後火急火燎地趕回來,見到北秋瀟的一刻差點都認不出他來了。可他馬上又表現得很淡定了,守在北秋瀟的身邊,細心安慰,溫柔照顧,像極了一個體貼的好丈夫。
傍晚,北秋瀟傷勢穩定下來之後,北溟天召見秦君昊、赫連惜畫、柳雪喬、柳玄奕入宮覲見。
柳雪喬和柳玄奕坐了馬車入宮,到了皇宮直接被人請到了勤政殿,殿門口赫連惜畫已在等候,見到柳雪喬時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憂色。
柳雪喬對她淡然地一笑,執著她的手道:“公主不用擔心,待會實話實說就好了,皇上是不會責罰無措之人的。”
“無措之人,”秦君昊剛走到殿前,便聽到了柳雪喬的話,目光冷峻地看了她一眼,臉色陰沉得可怕。
“秦王這是在責怪我與雅蓮公主了?”柳雪喬目光直視地看過去,清楚地看見秦君昊眼底的一抹怒意。自己孩子沒了,他不生氣才怪。可北秋瀟自作的,怪誰咯?
“秦王殿下,此事還是等見了皇上再議吧!”赫連惜畫被秦君昊那眼神給嚇到,急忙說道。
人齊了太監將門大開,將四人帶了進去。
“參見皇上,”四人異口同聲地跪在殿中。
一道鋒芒直射脊背,如雪刃一般,柳雪喬頓感一股無形的威嚴壓了下來。殿內空曠,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輕輕的呼吸聲。
又聽“啪”地一聲響起,北溟天一掌重重地拍向龍案,怒聲喝道:“秦王,朕將瀟兒交給你照顧,你就是這麽照顧她的?”
秦君昊是軍人,脊背挺得很直,聽到責罵聲身形絲毫未動,他緊皺眉頭,眼底浮現出了深深的自責,道:“請皇上恕罪,是臣沒有好好地照顧公主,才讓刺客有可乘之機。”
“哼,”北溟天拂袖起身,眼神危險地眯了眯,冷眼如刃地看向秦君昊,又道:“瀟兒是朕最喜歡的女兒,要是她再出任何的事情,朕就殺了你。”
秦君昊驀地跪倒,一字一句地道:“請皇上放心,臣絕不會讓公主再出事的。”
北溟天走了下來,目光看了赫連惜畫一眼,又移到了柳雪喬匍匐在地的身上,他的手驀地指向了柳雪喬,問道:“你,是不是慫恿瀟兒出城遊玩的?”
柳雪喬渾身一顫,看著地麵的眼中浮現出了冷冽的光芒,口中卻顫抖答道:“皇上明鑒,不是臣女叫大公主出城的?”
“皇上,”赫連惜畫抬起頭來,貝齒咬著嘴唇,憤憤不平地道:“不是柳姐姐的錯,惜畫自來翊天城後一直孤苦伶仃一個人,柳姐姐是擔心我才來行宮中看我的。大公主奉旨來行宮後,柳姐姐是要離開的,是大公主把她留下來,說要帶我們一同出去遊玩,柳姐姐才沒離開。皇上何故這麽責問柳姐姐呢?”
北溟天沒料到赫連惜畫會站出來替柳雪喬說話,一雙鷹眼探尋地在赫連惜畫臉上尋找著什麽,然而赫連惜畫天真堅定的模樣卻讓他什麽都沒發現。
柳雪喬握緊了拳頭,十指扣入肉心,麵上一派害怕,心底卻清楚明白得很,北溟天甚為疼愛北秋瀟,所以他篤定了此事是有人故意挑撥北秋瀟的。
可北溟天卻不知道,他的這個好女兒是有多痛恨自己,所以才會想出這麽個餿主意來。
北溟天沒在赫連惜畫身上找出任何撒謊的痕跡來,便又坐回了龍椅,對柳雪喬問道:“那你就說說,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柳雪喬抬起頭來,臉上掠出一抹慌張來,可語氣卻不緩不急,道:“回稟皇上,我們渡河之後,公主欲帶我們前往十裏亭賞景。臣女走在最後麵,忽然就發現了幾個行蹤可疑之人,所以就放慢了腳步故意探查。這些刺客知道被我發現了蹤跡,就想置我於死地,等我想去告訴大公主的時候,大公主已經走遠了,這些刺客對我窮追不舍,我就逃入了樹林,在我侍女酒霜和哥哥的幫忙下,臣女才沒被刺客殺死,可也受了些小傷。”
“後來哥哥發現刺客中竟然有原吏部尚書洛歐誌,正想把他給抓捕起來,可沒想到這個時候公主也來了,洛歐誌就挾持了公主為人質,才導致了公主受傷小產之事。臣女句句所說都是事實,臣女沒有保護好公主,請皇上責罰。”
說著又跪了下去,整個身子匍匐在地。
北溟天望著那抹纖細的身影,腦海中一閃而過什麽,眉頭微皺,銳利鷹眼再次看向了赫連惜畫,沉聲問道:“雅蓮公主,是這樣嗎?”
赫連惜畫點頭:“確實是這樣的,皇上。”
赫連惜畫性格天真可愛,所以北溟天才會向她證實,北溟天生性多疑,極少信任別人,但他很懂得識別人,柳雪喬心底頓時鬆了口氣。
秦君昊聽完事情起因,心底五味陳雜,更多的是怒!北秋瀟竟然私作主張,再次與洛歐誌勾結在了一起,她這是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嗎?難怪剛才柳雪喬說自己無錯。
北溟天陰沉的臉色變得溫和了許多,對幾人道:“都起身吧!”
四人站了起來,北溟天又看向了柳玄奕,問道:“那老賊現在可還在死牢之中?”
柳玄奕拱手答道:“臣將他帶回城中後就送去了刑部,現在正關在牢房中。”
“好,”北溟天眼底閃過一抹殺氣,冷聲地道:“洛歐誌竟敢明目張膽的刺殺朕的女兒,儼然是沒將朕放在眼中,秦王,你傳朕的旨意,將洛歐誌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秦王領命,赫連惜畫突然出口:“皇上,都不審理了嗎?惜畫覺得此事另有隱情,那個刺客挾持公主的時候可是說了要報什麽仇。”
北溟天一雙眼立刻變得陰沉了起來,洛夫人死在後宮一事,是他下命令禁止外傳的。倘若赫連惜畫說的是真的,那洛歐誌要報之仇便是給他夫人報仇。
洛鵬死了,洛夫人瘋了,洛歐誌這是對他下的旨意心存憤怨,所以才會動他的女兒。
北溟天登時憤怒不已,冷冷地說道:“傳旨下去,洛歐誌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即日行五馬分屍之刑。”
四人再次倉惶下跪,匍匐在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