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又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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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頂上,一個身影悄悄藏匿,隻露了一個頭出來,清澈的目光看向了北擎蒼。

    天色已經不早,北擎蒼抬頭望向屋頂,一雙小手對他比劃了幾下,匆忙而來的女子嘴角一張一合,聽不到聲音,可他卻領悟了她的意思:一切都辦妥了。

    他輕點了下頭,冷漠邪魅的臉上出乎意外的,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笑意。

    秦君昊走近馬車,這次北擎蒼並沒阻攔,反而往後退了幾步,負手,旁觀。

    車內空空如也,秦君昊狠狠地扔開帷幕,大步走向人流,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北擎蒼一眼,上馬,離開。

    然而,一陣更加響亮整齊的腳步聲匆匆趕來,黑衣鎧甲,在淡淡晨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幾乎晃瞎了眼。

    來者個個騎馬,黑衣鎧甲,左肩之上繡有黑鷹圖紋,正是黑鷹軍。

    為首之人五十多歲,一襲黑甲,肩罩披風,目光冷峻地落在黑鷹軍副將崇清身上,他神態嚴肅,翻身下馬,來到了崇清麵前。

    “屬下,”崇清臉上浮現出異樣,單腿跪下,怔了一下,道:“參見蕭宸統領。”

    蕭宸冷哼一聲,一身煞氣不怒而發,“崇清,還記得軍人的天職是什麽嗎?”

    崇清低首,一絲羞愧飛上臉頰,作為軍人,天職是保家衛國。他屢次三番參與秦王的事情中了來,私自動用黑鷹軍的兵力,已忘記了入伍的初衷。

    “私自動用黑鷹軍的兵力,是要被驅逐出黑鷹軍的。崇清,你出身蒼狼營,見識膽謀都要超出他人許多,本將已經放過你一次,這次,絕不能忍!”

    “屬下領罪,”崇清卸去身上的武器,脊背挺直地跪著。

    “帶他回去,”蕭宸吩咐到屬下。

    聽到命令,人群中走出一人,劍眉星目,黑甲白徽,將崇清捆綁了起來,帶上了馬背。

    北擎蒼往那人看了一眼,那人正是柳玄奕,不過數月,柳玄奕已被提升為護軍參軍,看來很得蕭宸賞識。

    不過蕭宸這麽及時的趕來,隻怕與柳玄奕也脫不了關係吧!

    他抬眼,遠遠地看見柳雪喬臉上並無什麽神情,可嘴角卻扯出一抹譏笑,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蕭宸上馬,路過秦君昊時,目光異常不善地看去,拱手說道:“秦王殿下,本將曾敬你,是因為你驍勇善戰,決戰千裏。現如今天翊依舊不穩,男兒自當保家衛國,可你的作為,實在讓本將有些看不起。”

    黑鷹軍獨立在兵部之外,直接授命天子,蕭宸擁有的權力能與兵部相媲,他根本無懼任何實力。

    聽完蕭宸的話,秦君昊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目光探尋地看向北擎蒼。

    “說起來本王還得感謝秦王,若不是秦王抓了我去刑部大牢,我怎麽能知道那人還活著呢,”北擎蒼慢步走近,低沉的語音,稍帶要挾,邪魅的臉上浮出淡淡笑意。

    秦君昊一怔,英俊眉間一道戾氣閃過。

    “我再警告秦王一句,現在即使你找到了南宮煌的所在,也最好不要動手。否則讓人知道了你蓄意謀殺朝中大臣,光是這一條罪,就夠滅門了。”

    北擎蒼越過秦君昊,舍棄了馬車,走入了人流。

    今日,他可以上朝了!

    閑王上朝時,群臣嘩然,連北溟天都被震驚了一下。他的這個兒子自小從山上摔下來,斷了腿,如今已經二十多年來,竟然還能站得起來。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在他心中,看重的還是北容修和北風岩這兩個兒子,隻是到底將皇位傳給誰,他還沒有下決定。

    一番詢問之下,眾人才得知,原來北擎蒼的腿疾是被一個叫高莫白的神醫給治好的。

    神醫,治好?

    北風岩根本不信,陰沉目光落到北擎蒼身上。

    他從北擎蒼回到翊天城時,屢次對他下毒手,屢次被北擎蒼化險為夷。兩人明爭暗鬥了這麽多年,他猜,也許早在南蒼國時他的雙腿就被治好了。

    下朝後,北容修將北擎蒼攔住,上下看了一眼,嘴角譏笑,“三弟,你這個腿疾怎麽說好就好,那個神醫當真有這樣的本事?”

    北擎蒼淡淡笑道,嘴角一勾,“是啊,那位神醫如今就在翊天城中呢,太子要是不信,還可以去找他呢!”

    北容修眉頭皺起,眉間升起一抹疑惑,暗思,這腿斷了還能重新接上嗎?

    不僅太子不信,連朝中諸多大臣都不信,宮呈凜和許敬走過來時,異樣的目光掃了北擎蒼一眼。其他人相繼走出,有的老臣還好奇,還向北擎蒼打探神醫的下落,被北擎蒼含糊應對過去。

    葉淩軒快步走出,目光深深地看了北擎蒼一眼,忍下心中疑慮。

    北擎蒼回之一笑,魅惑眾生的臉上難得看見了一抹柔色,玄王離開後,他沒有離開皇宮,而是在皇宮溜達了一圈才走。

    毫無疑問地,如果他現在就出宮,門口一定堵得死死的。

    聽聞風聲的宮初月不甘地等在宮門口,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著,閑王腿疾好了,她簡直被他還要開心。

    花頌不免有些擔心,“小姐,你這麽喜歡閑王,可閑王根本不拿正眼看你一眼,老爺和皇後也反對你跟閑王走得太近,我們在這裏等他,真的好嗎?”

    宮初月穿得特別濃重,一身水綠色長裙裹身,長袖上繡有別致好看的荷花,既優雅又高貴,目光焦灼地望著宮門口。

    聽到花頌的話,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頭,“他隻是被柳雪喬那個賤人給迷惑了而已,隻要閑王回心轉意,一切都好辦。”

    宮家已經是翊天城最大的世家,並不需要靠自己的女兒去拉攏朝臣,隻要她好言相勸,爹爹和姑姑肯定會同意她與閑王的婚事的。

    花頌噤聲,低下頭去,以她對宮家的認識,丞相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潦倒落魄的王爺的。

    今日皇上得知閑王腿疾治好,不也沒有任何表示嗎?不被皇上喜愛的王爺,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好前程。

    “小姐,我們還是一旁的茶樓等著吧,”與宮初月一般,四周來了許多年輕貌美的女子,聽說北擎蒼雙腿好了,迫不及待地來此等候。

    宮初月是丞相家大小姐,身世自然不是常人可比的,她這麽明目張膽地等著閑王,肯定會招人眼的。

    花頌勸說著,目光在那些鶯鶯燕燕中巡視一眼。

    聽花頌這麽一說,宮初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就發現了不少女子等在宮前,連工部侍郎家的幾個女兒都來。她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冷嗤了一聲。

    就她們,也配。

    如花頌所言,人流很快地發現了她,灼灼目光朝她看來,宮初月怔住,隨即便又聽到難聽的議論聲,說的都是諷刺她的話。

    花頌扶住了宮初月,看著眾人議論紛紛,不由往後退去。

    宮初月氣急,忽然覺得力單勢薄了起來,以前她與這些人待在一起,哪裏用得著她出手,僅憑許笙和慕雨衣,便可輕輕鬆鬆地讓她們住口。

    可此時,一股深深地無力感瞬間襲來。

    她握緊了手指,臉上浮現出悲憤之色來。許笙死了,慕雨衣不見了,為今……對了,不是還有一個柳宮舞嗎?

    她瞬間想到了主意,心間的悲憤在頃刻間釋然,眼下去找柳宮舞已是來不及,可她又特別想看到北擎蒼走出宮門的那一刻。

    便同意了花頌的建議,兩人走入了一旁的茶樓,在二樓上選了一個視線最好的位置。

    然,位置上早有主人坐著,背對著宮初月正望向外麵。

    “你讓開,本小姐要坐這裏,”她根本不看那女子一眼,霸道強勢地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目光迫不及待地望向窗外。

    對麵的女子一身紫衣棉裙,一頭青絲全部高高挽在腦後,穿著甚為簡單樸素。可不知為何她卻能進得來這麽高檔的茶館,靠近皇宮位置的酒肆商鋪,都比較繁華。

    在女子旁邊擺放著一個背簍,背簍中放著一些草藥,散發著淡淡苦香。

    聞到這個味道,宮初月難忍地捂住了口鼻,對花頌喝道:“還愣著幹什麽,把她這個背簍給我扔出去。”

    花頌走到女子身邊,拿起背簍。

    “你幹什麽,”一個銳利的聲音從紫衣女子身後傳來。

    影湖冷冷望著花頌,想也不想,放下手中的甜點衝了過去,從花頌手中搶下背簍。

    “這個背簍中的草藥味道這麽重,礙著我家小姐了,”花頌氣勢絲毫不弱,目光回瞪過去。

    紫衣女子並未說話,也未離開一步,仍由自己的丫頭與對方吵鬧。

    背簍中裝的, 都是極其重要的東西,她是不會讓任何人動這個背簍一下的。

    “礙著你家小姐怎麽了,這個位置是我家小姐先來的,能讓你們坐下就不錯了,還敢扔我們的東西?”影湖看著背簍中的草藥,雙目凶惡地瞪過去,這是小姐拚命才從山上采摘回來的草藥,是給閑王遏止毒發的,怎能被人隨意扔掉。

    “你是什麽東西?”花頌憤怒,出手朝影湖的頭發扯去。

    “你又是什麽東西?”影湖速度更快,反將花頌手給握住,刷刷兩個耳光打了過去,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掐在花頌身上。

    花頌平日裏沒少欺負人,可沒想到這個影湖打人會這麽順風順手,一時間氣得急了,朝影湖猛地撲了過去。

    宮初月再也坐不住了,從桌上抓了個杯子起來,準備扔向那惡婢去。

    “你幹什麽?”紫衣女子一把抓住宮初月的手,冷冷看了過去,“這隻杯子可不是你用來砸人的!”

    奪走宮初月的杯子,放回遠處,女子頗好氣地坐了回去,道:“叫你的丫頭安分守己一點,這個位置我可以讓給你。”

    “憑什麽?”影湖不服,胡亂朝花頌身上掐了下去。

    這裏是天翊,他們是外人,是要隱忍,可隱忍了柳雪喬也就罷了,連被其他人欺負也要忍,影湖不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