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挑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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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葉羽的禁令,小七並不能隨意的進去王府,隻能巴巴地在王府裏麵等待。
葉羽從白府回到王府的時候,小七一知道這個消息就往書房跑去,站在書房門口的兩個下人想要攬住她,卻被她直接一手揮開。
“讓開!”小七冷聲喝道,冷冷的盯著擋著她的青崖。
“公子有令,書房不得隨意進入。”青崖回望她。
小七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再不讓開,就不要怪我動手!”
“隨你。”他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花拳繡腿放在眼底。
她本來火氣就在懸崖的邊上,被這麽一刺激,拳頭再也毫不猶豫的揮了出去,隻不過離那張可惡的臉還有一仗的距離,就被生生的截下來。
她順著那截光滑纖細的手腕看去,繡著流水白雲的廣袖掩蓋了白玉般的手臂上,再往上看,依舊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七小姐,找本王有何事?”葉羽淡淡的看著她,眸子裏冷淡無波,像是看見一個陌生人一般。
小七被那疏離的語氣,心微不可察地刺痛了一下,但是一瞬又被她壓了下去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覺,恭敬道:“王爺,奴婢有一事想要請教王爺。”
看,連本王都出來了,那幾個時辰之前為她解毒的人又是誰?
葉羽不再看她,回身從容地走向了書房,小七思索了片刻 跟了上去。
門被青崖關上。
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拇指敲打桌麵,目光注視著她,淡淡地道:“說吧。”
小七忽略那高深的姿態帶來的不舒服敢,深吸了一口氣道:“王爺十年之前,是不是在雲州荒涼極地救過一個女娃?”
看著那舒展如雲般風輕雲淡的臉,那張美的驚豔的臉,那周身從容華貴的男子,她有些恍惚,腦子竟然冒出一襲白色的身影,竟然與眼前的男子完全的重合在一起。
是他麽?
葉羽靜靜的盯著她,半響才開口:“未曾。”
聞言,那一瞬,她的心有片刻的失落,接著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大洞,黑暗不見底,像是要吞噬掉她一般。
身體有點難以站穩,小七抿了抿唇,扶著旁邊的椅子,不至於讓自己跌落在地上太過狼狽,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直視他,平靜的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王爺了。”
他看著她,心裏有微微的動容,但是一瞬間又被壓了下去,想要伸手扶住那瘦弱 的身軀,可是理智卻不允許他這麽做。
不夠,還不行。
還沒到時間。
如果是過一段時日她記起這些事情,他必然是欣喜的,會坦然地承認一切,隻不過不是現在,所有的事情還沒有準備好。
小七緩慢的走出書房,漫無目的地在王府閑逛著,如果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是葉羽,那麽是誰?
難道真的是世子哥哥,可是為什麽她的心底一點都不願意。
還沒走多久,凝心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小姐,你不要難過了。”
小七愣住,轉回身看凝心,“凝心,你怎麽了?”
小七的臉色一陣蒼白,連嘴唇都發紫,隻是她自己沒有察覺,引得凝心一陣心疼,一邊憤恨地道:“小姐,你不要難過了,王爺不值得你這麽做,他要娶白小姐就讓她娶好了。”
凝心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她都聽不進去,腦子裏隻盤旋著葉羽要娶白府的千金。
剛才出門就是要娶白府千金,嗬嗬,虧得她還傻傻的跑過去問他是不是十年之前那個救過她的人,就算真的是他又怎麽樣,難不成就可以改變什麽?
還是她在期盼著什麽?
走到王府門口的時候,王府門口的侍衛竟然沒有阻攔,小七悲哀的想,估計是葉羽下令的吧,她現在去哪裏都和他沒有關係了吧。
所以連出府都變得自由起來。
街道上還是一日既往的熱鬧,甚至比往常還要熱鬧幾分,大概是因為安樂王爺和白府千金要娶親的事,這樣一樁喜事,連帶著尋常的百姓也高興不少。
小七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往周圍看了看,第一次覺得悲哀起來,這麽大的地方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好像離開了王府,她就沒有容身之所了。
“小七。”一道溫柔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七轉身看,衛君顧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一張俊美的臉還像是往常一般,風度翩翩,記憶裏那個大哥哥的模樣。
“世子哥哥……”小七低聲喊了一聲,喊出來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異常的哽咽。
臉上冰冰涼涼的,抬手一抹,竟然是淚水。
衛君顧幾步走到她麵前,皺著眉頭,抬起袖子為她輕柔的擦了擦淚水,擔憂地道:“小七,不要哭了,有什麽委屈和我說。”
有的時候,眼淚隻需要一個契機,滿腹的委屈,在一個人的麵前毫不保留的全部發泄了出來。
“世子哥哥,你能不能帶我走。”小七擦了擦淚水,所有想說的話化成了這一句話。
“不要哭,好……世子哥哥帶你走。”
衛君顧將她帶到了一個府邸,看起來是新建不久的,牌匾上印著衛府。
小七走到了內院,看到了一個熟人。
白慕鳶正坐在亭榭中,撫琴,衣袂翩翩,風吹起亭子掛著的簾子,別有一番出塵的仙子味道,白慕鳶身旁還有一個女子,隻不過女子隻是在緩緩地喝茶。
兩個女子都有著傾國傾城的麵容,兩人偶爾對視,然後相視一笑,一種知音的感覺油然而生。
小七雖然不認識那個喝茶的女子,但是對慕白鳶還是熟悉。
慕白鳶似乎也看到了她,撫琴一曲結束後,起身朝著小七走過來,“七小姐。”
小七淡淡的笑了笑道:“白鳶,原來你在世子哥哥這裏,害的我好想你。”
慕白鳶淺淺道:“上次不別而辭,是白鳶的錯。”
小七喜歡她的原因是穆白鳶總是謙遜有禮,不管是對誰,似乎都是那麽的有禮貌,疏離卻讓人覺得舒服。
“這位是?”小七看向了一旁走過來的昭染。
衛君顧介紹道:“這是昭染。”
隻說出名字,沒有說出昭染的身份,是一種君子親和的方式,沒有那麽勢力,而又讓人覺得親切。
昭染朝著小七微微點頭,小七也朝著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王府內。
“公子,七小姐出府就被衛公子接走了。”青崖站在葉羽身旁道。
拿著狼毫筆的手微微一頓,忽地又繼續描繪起宣紙上少女的模樣。
青崖在一旁有些著急,但是又不能說什麽,凝心擔心的要命,想要他出府去將柳七月帶回來,但是沒有王爺命令,他怎麽敢做這樣的事情?
案桌旁還平躺著另外幾張宣紙,上麵也畫著不同的畫像,同一個少女的不同形象。
毫無形象的大笑。
沒有絲毫女孩子的矜持直接架在男子身上打架的模樣。
瞪著大眼睛頂嘴的模樣。
被氣的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每一個表情都惟妙惟肖,生動無比。
待第十張畫像畫好的時候,葉羽停下了,將筆放在了一旁,吹了吹還未幹透的紙張上的墨水,眸子裏深幽的心情誰也看不懂。
“青崖,隨我出去一趟。”葉羽忽地站起身。
青崖連忙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徒步走了出去。
隻不過來到柳府的時候,青崖還是愣了一下,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
一個陰暗潮濕的冰窟裏,冰窟處於柳府的地下,位置極其的偏僻,一具棺槨處在冰窟的正中央,裏麵躺著一個人。
不能稱之為人的人。
全身躺在血水當中,肌肉和皮膚麵目全非,隱約可以看見森森的白骨,樣子特別瘮人。
青崖站在一旁,有些不敢直視,一個人被弄成這樣,是多麽大的刑法才會這樣子。
“柳兄,今日我來看你了。”葉羽淡淡的對著那人道。
那人細微地動了動,連帶著血水都蕩漾了一下。
青崖忽然明白了什麽,葉羽為什麽從來不和七小姐說出柳長言的下落,即使是被誤會也從來不說,就連他也不知道,原來柳府大公子根本就沒有消失,隻不過是變相的在柳府生活著。
到底是誰下的毒手,竟然可以讓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如此模樣?
“那日,柳兄不會責怪我那樣做吧。”葉羽頓了一下,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棺槨當中,血水一下子變得清澈起來,那森森的白骨上麵一下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生長肌肉,“小七生性倔強,我也隻能這樣做。”
青崖隻看得嚇人,想要後退幾步,但是又壓下了內心的恐怖,隻不過盡量側開目光。
葉羽瞥了青崖一眼,淡淡地道:“這幾****便在這裏照看著,不能離開一步,直到三日之後。”
青崖哀怨一聲,讓他呆著這裏三日,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但是接觸到葉羽的目光,隻能忍氣吞聲地點頭道:“公子,我一定不會離開柳公子半步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