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力氣被抽光，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讓她用手臂遮住眼睛，淚水流幹，隻剩下腫脹的感覺讓她難受。

    當他結束這一切的時候，兩個人早就錯過了飯點，在這段時間誰也沒有過來打擾他們，不知道是言小小被罵走的緣故，還是李管家特地的吩咐。

    徐一陽看著滿床的狼藉和她身上不堪的殘留物，總算有了一絲人情味，從客房的衣櫃裏麵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浴巾蓋在她的身上，自己再披上一件睡袍，將她橫抱起來往外走去。

    薑小雨軟弱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裏，不想動彈也不想思考。

    “既然你的身體早就屬於我，為什麽哭？”就算知道了這些事情，徐一陽並沒有很開心的感覺。他這樣的少爺出生，不承認女傭的身份很正常，這一點讓他鬆了一口氣，以前的自己還沒有蠢到做這種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沉悶的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

    薑小雨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抿著的嘴唇又鬆開：“因為你弄疼我了。”

    她沒有辦法開口和他說，那樣陌生的他讓她從心底感到害怕，那樣的他撕開了她心底的傷口，那樣的他，讓她感到絕望。

    她更沒辦法否認，她和言小小是同類人，他從來沒有承認過她的身份，這就是殘忍的現實啊。

    “恩，抱歉。以後注意。”徐一陽眼睛直視前方，並沒有真的感到抱歉的意思。

    她忍不住抬頭望去，他那輪廓分明的輪廓和精致的五官，無論在什麽時候，什麽角度都是如此的迷人，隻是他說的“以後注意”是什麽意思？

    還會有下一次嗎？

    不會了。薑小雨收回自己的目光苦笑，她已經決定離開徐家，離開他。

    樓層裏麵沒有一個傭人，隻有一樓大廳的女傭發出輕微的響動，徐一陽抱著她來到二樓的浴室裏。

    裏麵被打掃的非常幹淨，玻璃被擦拭的更是一塵不染，徐一陽有輕微的潔癖看來一點也沒錯。

    “洗澡吧。”他把薑小雨放在浴缸裏麵，拉走她身上的浴巾，打開放水開關，動作一氣嗬成，至少這個情況下，他並不像一個少爺。

    薑小雨的身體再一次暴露在他麵前，雙手下意識的護在身前，雙腿也蜷曲著，臉上的那抹紅暈清晰可見。

    看見她這樣單純害羞的模樣，徐一陽愣了一下，他身邊接觸的大部分女生都非常妖嬈成熟和性感，就算是徐家的那些女傭，也沒有幾個是真正的單純。

    溫水已經放滿偌大的浴缸，徐一陽也褪去了睡袍坐進來，就算是兩個人一起在裏麵，也絲毫不覺得擁擠。

    薑小雨埋首在胳膊裏麵，不敢抬頭看他。

    剛才被他那樣欺辱侵犯，她應該感到憤怒，可是知道他記憶再也恢複不了的心隨感覺，大於任何其他情緒。

    “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徐一陽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薑小雨沉默著，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回答他的時候，沉悶的聲音從她那裏傳來。

    “是。”

    徐一陽並不想聽到這個答案，他和他哥哥不一樣，徐一涼喜歡沒經驗的女孩子，而他總覺得女孩子最美好的一次要給自己最愛的那個人，否則他有罪惡感。

    “你的初戀是我嗎？”徐一陽這麽問，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想減輕心裏不舒服的感覺。

    “是。”她如實回答。

    徐一陽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此時的薑小雨心裏有多痛苦。

    “今晚你就住清玄苑，今天的晚餐和明天的製服、上課用具，會讓李管家送過來。”徐一陽將身體舒展開，愜意的泡在浴缸裏。

    他隻是想了解一些關係，否則心裏總有不踏實的感覺，尤其麵對薑小雨時候的異樣感，讓他非常排斥，不過現在好了，處理心底最深處藏著一絲不安以外，他臉頭疼的感覺都沒有了。這算是完全康複了吧。

    至於那些記憶，徐振和徐一涼都不希望他恢複，那也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回憶，遺失也罷。

    薑小雨沒有回答他，算是默認了。

    從浴室出來後，徐一陽和薑小雨穿著睡袍在一樓的大廳用著晚餐，李管家靜候一旁，他知道今天應該發生了某些事，特地讓清玄苑的女傭提前離開。

    看見薑小雨陰鬱悲傷的神色，李管家有些擔心。

    “二少爺，今天情緒不太好嗎？”他試探性的開口。

    薑小雨隻是低著頭吃飯，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就算是最喜歡的食物，此時於她而言，也是味同嚼蠟。

    “並沒有，對了，和醫生說下，我的腦袋不痛了。”徐一陽優雅的用餐，不急不緩的回答。

    李管家聽出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再聯係薑小雨的狀態，他又何嚐沒猜到徐一陽這記憶怕是找不回了？

    “是，二少爺。”李管家低頭應和著，心底發出長長的歎息聲。

    整個大廳陷入奇怪的安靜氛圍中。

    “噠。”薑小雨放下筷子的細微聲響在此時顯得非常突兀，她已經沒辦法再忍耐下去。

    “李管家……”她低頭垂眸，並沒有看向李管家，“陪讀女傭還是找別人代替吧。”

    在這裏多待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尤其是在徐一陽的身邊，她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等待下去也沒有意義。

    “這……”李管家猶豫了，眼睛瞥向徐一陽。他其實完全有做主的權利，隻是他知道薑小雨和徐一陽之間的關係並不一般，不敢輕易的做決定，也不想薑小雨這樣離開徐家。

    他們兩個人之間曾經的感情，他看得真切。

    徐一陽隻是默默的用餐，麵容表情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這件事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一般。

    也是，對他而言，換作什麽女傭不都一樣嗎？薑小雨苦笑著，心裏早就碎成一塊一塊的。

    “選人應該用不了幾天吧？”薑小雨強扯出一絲笑容問道。

    “是的，今天晚上就能選出合適的女傭頂替你的位置。”李管家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真正情況。

    薑小雨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對待這件事，原來她在徐家，真的這般可有可無，少了她，對徐家一點影響也沒有。

    “李管家，收起來吧。”徐一陽放下餐具，用餐巾輕輕擦拭嘴角，動作優雅高貴的站起身。

    薑小雨本就沒有食欲，索性也不吃了，她準備回公寓收拾自己的行李。

    “是，二少爺。”李管家手腳麻利的收拾桌麵，將餐具放在推車上。

    徐一陽絲毫沒有停頓的拉著薑小雨就往樓上走去。

    “放開我。”薑小雨使勁的想要甩開他的手。

    “你就態度和我說話？”徐一陽拉著她的力道更大了，心裏閃過一絲不爽，並不因為她的語氣差，而是因為她剛才說要離開徐家。

    “徐一陽，我已經不是徐家的女傭了，你沒有權利這麽對我！”白天去遊樂園，回來後被他狠狠的折騰，現在她根本就使不上力氣，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殆盡了。

    “我並沒有允許你離開！”徐一陽把她拉到二樓的時候，發覺她身體的異樣，幹脆把她橫抱起來。

    他結實的胸膛和身體的清香都太過於熟悉，太讓她迷戀，她不想推開他，隻是貪婪的享受這最後一點溫存。

    這一次，她沒有粗魯的扔在床上，而是被他輕輕的放下。

    薑小雨閉上眼睛躺在那裏，不說話也不動彈。

    “為什麽要離開？就因為我弄疼你了？”徐一陽貼近她的臉問道。

    “不是。”

    “理由呢？”

    “沒有意義了。”薑小雨不敢睜開眼睛，她怕眼淚會控製不住的流出來。

    徐一陽捏住她的下巴，眼眸深邃的繼續發問：“言小小是因為喜歡我而來徐家，那麽你呢？也是的吧。”

    “是，我是喜歡你才來徐家，我和她一樣。”薑小雨扯出一個笑容。

    她們兩個女人喜歡的心情一樣，做出的選擇一樣，最終連身份都是一樣——不被承認。

    “你明明還在喜歡我，又何必離開？”徐一陽蹙眉。

    這個女人明明隻是一個女傭，明明隻是一個卑微、根本配不上他的平民，可是剛才聽到她說要離開的一瞬間，強烈的害怕占據他的全身。

    “你憑什麽這麽自信的認為我還喜歡你！”薑小雨用手捂住臉，吼出這句話。

    雙手不知道是因為氣氛還是悲傷而微微顫抖。

    “你的身體，你的言行都在傳遞出你喜歡我的訊息。”徐一陽急急說出這句話之後，停頓了一下又緩緩開口，“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是，我是喜歡你，那又怎樣？”薑小雨的語氣也開始帶著顫抖。

    “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徐一陽聲音緩和下來，充滿無限的誘惑。

    薑小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反問道：“我已經和李管家說過了，我要離開。”

    隻是她依然不敢鬆開雙手，不敢看著徐一陽的雙眼說話。

    “你隻需要回答我，你願意嗎？”徐一陽鬆開她的下巴，雙手撐在她的耳朵兩側，難得有耐心的等著她的答案。

    薑小雨死死的咬住下嘴唇，繼續留在徐家，看見麵前的這個陌生的男人，她的心會一直疼下去。

    可是她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也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去淪陷，對他的迷戀是刻在骨子裏麵的，就算被這樣對待，就算已經疼到無法呼吸，但是她依然想要承認——

    “願意。”

    她不想離開他，她想一輩子都留在他身邊，亦如之前那樣，從來沒有被承認過，也願意待在他的身邊，難怪他總是說她是卑微的女傭。

    連她自己都感覺到這份愛，卑微到塵埃裏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