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多走兩條街。”老板指給他看，“那裏有一家新開的診所。”不等老板說完，老頭轉身就走，如同逃命一般。

    吳東的診所內，小文最先醒過來，她摸下床睡眼惺忪地走下樓，一邊揉著眼睛打哈欠，一邊叫道：“大叔，大叔！”

    樓下沒有絲毫回應，她走進沙發一看，枕頭被單仍在沙發上，但吳東的人影卻不見了。小文撓撓頭，轉身去拉卷閘門。

    卷閘門緩緩升起，外麵的光線照射進來。溫暖的陽光，讓小文伸了個大懶腰。她還在享受這一刻的安逸，突然一個白發老頭踉踉蹌蹌地跑進來。他吐著舌頭，嗬嗬啊啊地叫，說不清一句完整的話。

    小文嚇了一跳：“大爺，你找誰？”老頭指一指診所門口的招牌，又指一指自己。小文會意：“大爺，你找醫生啊！我們這裏還沒有開張呢，您去前麵看看吧！”老頭又氣又急，指著自己又啊啊的叫著。

    “您舌頭疼啊？”小文聳聳肩，“那我也沒辦法。”

    老頭又呃呃的發出兩聲＂shen　yin＂，忽然雙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小文嚇得尖叫起來，正在樓上收拾床鋪的李自若先聽到了叫聲。快步走下樓，隻見小文捏著拳頭在一旁大叫，地上則俯身趴著一個老頭，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死了！他死了！”小文一下鑽到李自若懷裏，一邊指著老頭，一邊說道：“不關我的事，他走進來的時候就死了。”她語無倫次，東說一句，西說一頭。李自若看著倒在老頭也一時慌了神，不知該怎麽辦。

    薑雪梳著頭發走下了樓，她好像沒聽到小文的叫聲似的。不急不緩，一邊打理頭發，一邊用力睜著酸困的眼睛。

    小文就像發現了驚天秘密似的，指著地上老頭對薑雪說：“你快看，這裏有個死人。”薑雪意識一下清醒了不少，她扔下梳子，快步跑到老頭麵前，蹲了下來。她先摸了老頭脖子上的脈搏，然後又在他鼻子上一探，回過頭對小文和李自若說道：“他沒呼吸了。”

    診所內的三個女孩，麵對地上生死不知的老頭，表情各異，小文一臉害怕，李自若要去打電話求救，隻有薑雪皺起眉頭。

    薑雪把老頭翻個身，讓他仰麵朝天，然後趴在他胸口上傾聽。老頭嘴唇紫紅，臉色醬紫好像被活活憋死一樣。薑雪叫道：“診所裏有什麽藥，趕緊拿出來。”李自若安頓小文打電話，自己則跑到診所貨架上翻動：“隻有碘酒紗布！”

    薑雪在老頭胸口上按壓，然後撥開老頭的眼睛察看眼底。接著她按住老頭的嘴低頭給老頭做人工呼吸，但她吹下去的空氣卻壓在了老頭的喉嚨裏。薑雪已經對老頭的病症有了大概了解，老頭是典型的過敏反應，他的喉頭水腫堵住了氣管，如果不能盡快疏通，他馬上就要被憋死了。

    “救護車馬上就到。”小文拿著手機說道。可是吳東坐在的診所位置說偏不偏，說便利不便利，老頭恐怕等不來救護車了。

    “把碘酒拿過來。”薑雪頭也不回的朝李自若招手。李自若趕緊把紗布和碘酒遞過去。薑雪又對小文說：“找找有沒有壁紙刀。”小文扔下手機，轉身去樓上找。薑雪招呼李自若幫忙，把老頭後背和脖子墊起來。

    薑雪又摸了摸老頭的脈搏。老頭身體不錯，心髒跳動有力，但此時卻因為缺氧而紊亂地搏動著。他臉色逐漸發白，薑雪雙手按住他胸口，用力的按壓著。老頭沒有絲毫反應，薑雪擦了頭上的汗水，趴著老頭胸口上聽他心跳。

    來不及了！薑雪朝李自若叫道：“快幫忙找找！隻要是有刀刃的東西就可以。”李自若趕緊站起來在附近翻動。小文已經從樓上跑下來：“沒有找到！”

    李自若從角落的箱子裏翻出了壁紙刀，那是裝修用過的工具。薑雪還沒接過來，就先叫道：“消毒！”小文學了乖，拿出一瓶白酒，在壁紙刀上倒上。

    薑雪拿出碘酒在老頭脖子上擦拭，一伸手李自若把壁紙刀遞給她。薑雪招呼小文和李自若把老頭扶起來抱緊，然後做出了一個讓小文和李自若咋舌的動作。

    她把刀抵在老頭的脖子上，慢慢劃開。 暗紅色的鮮血流出來，小文看得差點暈過去。李自若也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薑雪是醫生，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薑雪的手穩如泰山，慢慢劃開老頭的喉嚨，並避開了他的血管，割開了他的氣管。薑雪小心地扒開老頭喉嚨上的創口，那傷口像一張沾滿鮮血的小嘴，慢慢張開一條縫隙。

    一股氣流慢慢進入了老頭縮成一團的肺部，他的肺泡重新充盈，並開始有節奏的收縮。老頭的臉色逐漸恢複，心跳也重新規律地跳動起來。

    救護車姍姍來遲，趕到診所時，隻見小文和李自若抱著老頭緊閉雙眼，不敢去看老頭被割開的傷口。薑雪站起來說明了情況，醫護人員下車把老頭抬上了救護車。急救的醫生給老頭插了喉管，又打了抗過敏藥。救護車呼嘯著朝醫院開去。

    小文和李自若終於鬆了口氣，薑雪也長吐了一口氣，卻沒有太大反應。在急診室比這危急幾倍的情況她都見過，剛才的情形雖然緊迫，但並不複雜。她看看左右終於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吳東呢？”

    小文一直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她首先看著地上和自己手上的鮮血，眼睛一翻忽然向後栽倒。李自若趕緊扶著她：“小文，小文。”小文沒有反應，就像昏死一樣。

    薑雪站起來收拾殘局，清洗手上的鮮血。她回頭對李自若說道：“沒事，她就是受了點驚嚇，有點暈血。”李自若扶著小文，把她扶到在沙發上躺下休息。

    被薑雪和李自若惦記的吳東此時深吸了一口氣，從香甜的睡眠中醒了過來。他一側身，手臂碰到了一個柔軟的地方。他睜開眼，隻見汪雅正躺在他身邊。她光潔的後背在陽光裏折射著神聖的光芒，暈染了周圍的空氣。

    她身上還散發這淡淡的藥草氣味，混合著她身上的味道，呈現一種迷人的味道。吳東轉過身，貼近她，在她後背上輕輕一吻。鼻翼接觸她皮膚的時候，吳東感覺自己幾乎就要就此沉浸在她的身體上。汪雅低聲哼了一聲，和醒了過來，她感受到了背後炙熱的呼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