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場折騰，吳東、胡院長一行人都有點受驚，眾人默契地沉默了。過了片刻胡院長有提出帶吳東參觀醫院，在胡院長的帶領下，吳東仿佛蒞臨指導一般，巡視了各個科室。能夠讓胡院長和顏悅色的陪同，這足夠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在胡院長極力的邀請下，他還做東請吳東和薑雪在醫院食堂小灶上吃了一頓飯。期間胡院長主動提出來，要留薑雪在醫院裏。他知道吳東不肯在醫院就職，便想到折中辦法，讓薑雪留在醫院。這樣吳東也可以經常到醫院來。

    胡院長麵麵俱到，同時也異常熱情周到。可吳東卻有點心不在焉，他還在為上午的那個病人揪心。特別是他起死回生說出的那個名字。吳玉？吳玉！他還想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胡院長隻道他是為了診斷出了失誤而自責，便又在旁開導。吳東擺擺手：“是我學藝不精，怨不得人。”他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吳老爺子從小就教育他，醫生不可能治好所有的病人，否則早就有人長生不老了。他心裏不舒服是因為，他隱約覺得那個叫吳玉的男人，似乎和他有什麽關聯。

    李自若跟隨房產經紀公司的金牌銷售李德盛實習，她們來到一片高檔小區內，在一間精裝修的大房子內看房。

    李德盛舌燦蓮花的功力著實讓李自若大開眼界，隻聽他拿著一張單子對一對中年夫婦說道：“不瞞兩位說，這間房子一間有好幾個人看上了。我的日程都排滿了。”戴眼鏡的中年婦人掃了一眼單子，沒有在意。一旁頭發灰白的中年男人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一對夫婦算是中產階級，辛苦打拚了一輩子，積攢了一些錢，等到兒女自立後，便像換一套更大更舒適的房子安度晚年。這種人是真心實意來買房子的，不會猶豫不決。不過越是這樣的人，看房子是越慎重。

    李德盛朝薑雪小聲說道：“學著點兒。”他走到了中年男人身邊，故作神秘地說道：“阿姨眼光有點毒啊。”中年男人沒有搭理，似乎還在責怪他說話刻薄。

    李德盛看得出來，這一對中年夫婦中，女人更有權威。他旁敲側擊，並不是想激怒中年男人，而是讓他給女人一些反對意見。那中年婦人習慣了趕緊果決的選擇，給她越多反對意見，她反而更傾向於自己做出選擇。這種選擇看似是自己做出的，其實已經受到了影響。

    李自若卻沒有看明白，亦步亦趨地跟在李德盛身後。她知道自己資曆太淺，少說多看才是她現在應該做的。

    李德盛走到了中年婦人身邊，跟著她在房間內巡視。中年婦人並沒有挑出毛病，對各處都十分滿意。但她還是挑出了幾個不起眼的小毛病，然後上升到懷疑房屋質量的程度。李德盛笑得十分諂媚，卻沒有反駁。

    看什麽人下什麽菜，是李德盛的拿手好戲。有句話說的好：喝彩的是閑人，挑刺的是買賣。越是挑剔，說明對越是想要達成買賣。

    中年婦人還在旁邊轉悠，她其實也在和房產經紀耗耐心，希望對方能夠主動示好，然後方便她壓價。但是李德盛卻沒有接中年婦人的招，而是轉頭向中年人熱情的介紹起來，好像中年男人才是真正的主顧。他的態度放得太好，近乎有些過分。似乎隻有中年人才能最後拿定主意，中年婦人忍不住嗬斥道：“你跟他說什麽呀！這事兒我做主。”

    “叔叔也要參考意見嘛！”李德盛說這話，看似給中年男人台階，其實是在挑撥兩人的關係。

    婦人把中年男人拉倒一邊，耳提麵命了一下，中年男人連連點頭，有變成了乖乖丈夫。李德盛趁兩人在旁邊說話的時候，走到了李自若身邊，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這個動作十分自然，好像是刻意要和她說些悄悄話。李德盛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對李自若說道：“客戶就像女朋友，你不能順著她，但又有慣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自己選擇的。等她漏出破綻，你才能出手。”

    他轉過身變成了笑臉，迎向了中年夫婦。可是他的手離開李自若肩膀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掃過了李自若的臀部。李自若穿了製服，下身是一件緊致的短裙，凹凸有致，那手感簡直**。李德盛暗算了一把，但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李自若感到自己被侵犯，但卻沒機會發作。因為李德盛已經開始和中年夫婦說話了。中年婦人說了一句：“我們看好了，但是價錢方麵還要考慮一下。”

    李德盛麵有難色，好像要做出生平最艱難的選擇：“這是我的最後報價了。”他寫了一個數字遞了過去。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轉頭向旁邊的妻子，看她的反應。中年婦人皺起眉，思索著什麽。她還在等李德盛在說點什麽，這樣她就能掌握主動權。可是李德盛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最終中年婦人敗下陣來：“可以再低一些嗎？”

    李德盛收回了單子，用筆把價錢劃掉。但中年男人眼尖，發現李德盛順手把中年夫婦的名字也從單子上劃去了。李德盛更加為難地說：“最多隻能降這個數。”他豎起一根手指。中年婦人搖頭，拉住中年男人，起身要走。

    李德盛邁出了半步，卻沒有追上去。中年婦人看到自己作勢離開，沒有引來李德盛的降價，並腳步堅定地離開。 但是出門時中年男人還是忍不住再旁邊咬耳朵，中年婦人一再在李德盛手下吃敗仗，加上中年男人的聒噪，一咬牙又轉了回來。

    “再降一點兒。”隻是她最後的爭取了，現在主動權全落在了李德盛手裏。

    “我做主，送您兩位一年的物業費。”

    “好。”婦人拍板決定。

    一套房子就這樣買了出去。從最開始的殷勤招待，到後來的欲擒故縱，直到最後的殺手鐧，李德盛一套組合拳，把客戶打得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李自若在旁看得目瞪口呆。李德盛拍拍手裏的單子說道：“這房子其實早幾年有人跳過樓，一直賣不出去，而且他們是最近唯一來看房的人。價錢其實可以壓得很低的。”

    “這不太好吧？”李自若為剛剛的客戶感到惋惜。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有太多思想包袱。”李德盛又走過來想要摟李自若的肩膀，李自若一下躲開了。

    李德盛一點也沒有覺得尷尬，他繼續說道：“咱們隻負責銷售。你知道死人鬧鬼，這些事是不屬於必須告知客戶的條款。隻要你把房子賣出去，你根本不用擔心被她們告。這些老頭老太太，最好糊弄了。”

    “那公司的聲譽呢？他們找上門怎麽辦？”

    “太幼稚，你太幼稚了。”李德盛走近一步，“你以為這種小公司，做的這種事還少嗎？”

    李自若退了一步，李德盛繼續說說道：“我是為你好，做銷售不能太把自己當人了，良心這種東西最不值錢了。”

    放在往常李德盛會很有耐心，一步步讓沒有經驗的女孩落入他的陷阱，可是今天不知為什麽，他對李自若有點把持不住。

    空曠的房間，加上剛剛做成一單提成豐厚的工作，讓他有點誌得意滿，他盯著李自若的臉，想入非非起來。

    李自若又退了一步，仿佛要被他的氣場所壓迫住。李德盛一把抓住了李自若的手：“隻要你好好跟著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