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醫生還想確認情況，但臉上都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吳東快步走到一個病床前，先看了病人的情況，再看病曆，他也呆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病床上的病人剛剛被診斷，屬於有機磷中毒。這種情況並不罕見，誤食農藥，或者家裏的殺蟲劑泄露，都可能出現這種中毒情況。

    最為詭異的是，剛剛還有機磷中毒的病人，卻突然呼吸急促，臉色漲紅，跟著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帶著血水的嘔吐物，是砒霜中毒症狀，而且來得異常猛烈。八竿子打不著的兩種中毒症狀，突然在一個人身上先後發生了。

    吳東趕緊把剛剛嘔吐的病人扶起來，端起桌上的一杯溫水，給他灌下去，接著又讓他俯下身，手掌貼在他後背上，讓他把胃裏僅存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吳東朝護士說道：“給病人先注射砒霜的解毒劑。”

    在吳東的帶動下，其他醫生也忙活起來。病床周圍再次陷入一陣忙碌，好不容易病人再次被安撫下來。胡院長緊急召集了醫生：“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也非常複雜。所有送來的病人，都出現了和初期症狀完全不同的新症狀。我們無法確定，這是一種毒素，還是多種毒素造成的……”

    吳東也參加了胡院長的會議，但他半途中卻悄悄退場。來到了剛剛還在詢問病情的警察身邊：“病人們是在哪裏中毒的？”

    警察顯然也被醫院的騷亂吸引了，他不答反問道：“怎麽回事？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嗎？”吳東找出了他話裏的要點：“他們是在飯店餐館中毒的？”

    警察總算說出了點有用的信息：“是啊，就在外城區的一家小飯店裏。這家飯店傳了幾代，也算有點名氣，中毒的客人裏，有兩個是市裏的頭頭，不然你以為，怎麽會弄出這麽大動靜呢？”

    這個警察倒很和氣，一邊說著，一邊伸長了脖子，十分好奇病人的情況。

    吳東問清楚小飯館的位置，撇下警察，開著車向小飯館開去。車七拐八拐，怎麽也找不到警察說得那個小飯館的位置。下車一打聽，路人發出一陣似笑非笑地嗬嗬，說道：“這還用打聽，前麵一直走，被查封了的那個二層小樓就是。”

    吳東被他笑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照著路人的指示，來著這個小飯館麵前。說是小飯館其實不正確，這是一座仿古的小樓，掛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招牌——“遠來客居”，是個門臉不大的私房菜館。門口有警察盤踞，路上的行人也在指指點點。

    吳東下車走過去，被門口的警察攔住了。吳東表明身份，說是醫院派來察看情況的。警察還是把他攔在外麵：“這裏已經被封鎖了，誰也不能進去。”吳東從一扇小門往裏麵看，正看得有人正在搬動著木框釘起來來的箱子，青磚青瓦的小庭院裏，一地狼藉。

    吳東說了再三，但警察就是不放他進去。吳東歎氣，轉身離開，離開警察視線後，繞到了後院牆上，看看左右無人，突然伸手在牆上一抓，一塊青磚被他抽出來一截。他的精神力量逐漸外放，但如何運用還要揣摩。

    他也沒有想到，隨手一抓會有這樣的效果。吳東接連抓出幾塊青磚，借著這幾塊磚做墊腳，吳東翻身跳入了小院裏。警察正在緊張的清點，碼放起一箱又一箱的東西。吳東躲在一口大水缸後，看著那些木框釘起來的箱子，感到十分好奇。

    這些警察把這些箱子堆起來，好像要一起運走。這可不像是封鎖現場，倒像是在銷贓。吳東從地上摳下來一塊青磚，向遠處的牆上投擲過去。隻聽轟的一聲，接著嘩啦一陣響。小院二進門的一道院牆，竟然被吳東的青磚砸塌了。

    警察都緊張起來，連吳東也看呆了。他沒想到自己手勁這麽大，隻是輕輕一扔就把一麵牆砸塌了。他暗暗咂舌：以後可得悠著點，這力量越來越大了。哪天再砸死個人，算誰的。

    警察都被那麵倒塌的牆吸引過去，跑過去察看。吳東借機跑到碼放整齊的箱子前，徒手扒開了木框釘死的箱子。他剛打開，就有一條黑黝黝滑膩膩的東西飛了出來。幸虧吳東反應過人，一把抓住。誰知這東西竟然是活的，是一條頭呈三角的毒蛇。

    吳東趕緊把毒蛇丟回去，重新把箱子蓋上。他喘了一口大氣，又打開另一隻箱子。這次他學了乖，開箱子前，緊繃精神，生怕又飛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這次什麽都沒有發生，吳東低頭一看，隻間一隻行動緩慢，渾身被鱗片包裹的穿山甲，正在箱子裏吐著舌頭。

    吳東這下明白了，這間“小飯館”其實是在烹飪出售野生動物。怪不得封鎖起來，還帶人查封。

    這間不起眼的小飯館，打著私房菜館的招牌，其實暗中卻在做些見不得人的買賣。能到這裏吃飯的人身份來曆一定不簡單，最起碼非富即貴。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偷偷享受野味，現在不知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中了毒還想掩蓋真相。

    此時警察已經回轉過來，有人調侃：“小心點兒，保不齊這裏的東西都是古董。”另一個警察笑道：“咱們這些頭頭腦腦也真會享受，山珍海味吃膩了，非得吃點珍稀動物。”一個聲音老成的警察嗬斥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麽？”

    先前兩個警察立刻閉嘴不說話了。等那個老成警察走後，兩個人又竊竊私語起來：“聽說這家的祖上，給皇上做過壽宴。後來他們拿手的食材都變成了國家保護動物，逐漸沒落了。誰知這幾年，市裏的頭頭又開始好這一口了……”

    吳東不想聽他們廢話，躡手躡腳地一閃身進入了後院。普通的野生動物，不會產生那麽奇怪的中毒症狀。大部分吃野生動物中毒，都是因為烹調不得當，沒有經過充分殺毒。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不應該屬於此列。

    吳東躲到後院，裏麵豁然開朗，又出現了一處裝飾古典的庭院。吳東看到一扇半開的門，像是廚房。於是看明周圍沒有人，便推門走進去，然後輕輕把門關上。

    廚房中間有一口黑沉沉的大鐵鍋，灶台上的用具都像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吳東能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他忍不住多聞了幾下，口水立刻就下來了。民以食為天，食物是人最原始最本能的**。但是吳東卻心頭一緊，這種香味像是把許多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有肥膩、有醬香，同時又有一種泔水發酵後的刺鼻味道。

    起初聞的時候，有點難聞，但聞多了就感覺十分上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