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若在旁調解：“行了，你放過他吧！這幾天他也不容易，讓他洗洗幹淨，好好睡一覺。”

    “還是自若會體貼人。”吳東岔開話題，“我還真有點兒累了，看守所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是說我不會體貼人？！”薑雪又抓住他話裏的漏洞。

    吳東一頭粗線，張口結舌：“我哪裏說過你不會體貼人了？”他說著，向薑雪走去，可薑雪一回頭，撇下他向樓上跑去。吳東摸不著頭腦，他看著李自若：“我又哪裏招惹她了？”

    “你哪裏也也沒招惹。”李自若笑道，“可是，哪裏也招惹了。”

    “你說話不要這麽高深莫測好不好？”吳東垂頭喪氣地坐下，李自若坐在他旁邊。吳東又動起了別的心思，抓住李自若的手，放在自己懷裏，貼近她的耳朵說道：“我想你了。”

    李自若笑著躲開：“我才不聽你那些騙人的鬼話呢！”她雖然這樣說，但眼睛裏的笑容卻騙不了人。

    吳東指天發誓：“我要是騙你，天打五雷轟。”李自若也不阻止，笑著看他發誓。吳東臉上露出了曖昧的表情：“看在我這麽真心誠意的份上，你可憐可憐我吧！”說著就把嘴湊了上去。

    李自若用手擋住了他的嘴，笑得更甜：“什麽時候學得這樣油嘴滑舌了？”吳東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一吻，輕聲說道：“隻要你不煩我，我永遠都這麽油嘴滑舌下去。”兩人越湊越近，吳東用鼻子在她臉上摩擦：“你今天真漂亮！”說著在她鼻尖上親吻。

    “我原來不漂亮嗎？”李自若輕聲說道。吳東不答話，伸手向李自若腰上滑去。那裏還像吳東記憶裏一樣緊致柔軟。他在李自若脖子上呼著熱氣，可是忽然他覺得手腕一涼，李自若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拉了起來。

    “好了，吃過晚飯，好好睡一覺吧！”李自若說著就站了起來，把吳東晾在沙發上。

    吳東在沙發上打滾撒嬌：“我不管，我不管。不帶你這樣撩撥人的！”李自若撩了一下頭發，拋給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然後轉身走了。

    吳東歎氣，坐直身體，低頭聞了一下手指，指尖還殘留著李自若身上的體香。不知為什麽，才一段日子不見，他感覺李自若已經變了一個人。從前的她外柔內剛，嬌弱得讓人憐惜。可是現在，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自信的氣場，仿佛一支花蕾，正開始迎著陽光女王般的怒放。

    吃過晚飯，薑雪、李自若和小文睡一間房，吳老爺子睡吳東的房間。吳東又隻能在樓下的彈簧床上睡覺。

    他翻來覆去，心裏隱隱感覺有些不安。忽然他腦海裏的一個聲音響起：“可算出來了，趕緊的，老子要出去看看自己的兄弟。”吳玉迫不及待地說道。吳東安撫他：“你讓我消停睡一晚吧！”

    “你原來可不是這麽說的。”吳玉又驚又怒，“你倒是左擁右抱，可老子地盤都被人端了。”

    “咳咳……”吳老爺子從樓上走下來，“小子，睡了嗎？”

    吳東坐起來，說道：“還沒誰呢！”

    吳老爺子走下樓，向樓梯下的隔間走去：“算你小子走運，你老子給你看個好東西。”說著吳老爺子從隔間裏提出一支鐵籠子，裏麵有一隻雪白的小動物在上躥下跳，想要掏出牢籠。

    吳東打開一盞台燈，吳老爺子把籠子放在茶幾上。吳東走進仔細觀察，隻見這一隻有狸貓大小的負鼠，渾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一條靈活的尾巴，在四下晃動。

    這隻負鼠好像有靈性似的，轉動著腦袋，鼻子抽動，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盯著吳東看，分明是在求情。這雙眼睛黑白分明，眼仁裏閃爍著如同人類一般的神彩。加上眼睛上麵有一層緊密翹起的睫毛，眼睛眨動的時候，就如同一個嬌羞的少女。

    吳東嘖嘖稱奇，說道：“這就是那隻要人命的小東西？”吳東伸手想逗它，它立刻呲出牙齒，露出兩隻尖銳的獠牙。

    “暴殄天物啊！”吳老爺子撚著胡須說道，“凡人不知它的好處，竟然拿來殺了當野味。焚琴煮鶴也不過如此。”

    吳東瞪大了眼睛，聽出了吳老爺子話外的含義：“您知道它的好處？”

    吳老爺子點點頭，說道：“你別看這個小東西皮毛雪亮，可活了不下五十年。你看它的胡須，凡是此種靈物，生來必是胡須黑亮，再看它，十根胡須已經白了五根。等它胡須全白了，恐怕真的要成精了。”

    吳東被吳老爺子說得心癢難耐，追問道：“您還是說說它究竟有什麽好處？真的可以延年益壽嗎？”

    “真是俗人想法！”吳老爺子在吳東頭上一拍，“你跟那些吃野味的有什麽分別？”

    “我就是想想。”吳東挪了一步，繼續撩逗籠子裏的媚眼鼠，“想想也不成嗎？”

    “其實此物有何種好處，早就告訴世人了。”吳老爺子眯起眼睛，“關鍵就在這‘媚眼’二字上。”

    “您說得通俗點兒。”

    “哎！”吳老爺子歎氣，“下山這麽久，還是沒有曆練出來點兒耐心。好吧，我就直說。媚眼鼠的眼淚，是一味極珍貴的藥材。有明目通神的神效。”

    吳東立刻意興闌珊，搖頭說道：“我還以為吃了真的能長生不老呢！原來就是個能哭出點眼藥水的東西。”

    “你這小子，我白教你了。”吳老爺子一招手，“附耳過來。”

    “什麽東西這麽神神秘秘的。”吳東不情願地把耳朵湊過去。吳老爺子低聲說了幾句話，吳東眼睛立刻亮了，“真有這麽神奇？”

    吳老爺子點頭：“就是這麽神奇。”

    吳東看著籠子裏的媚眼鼠，好像看到了寶貝：“咱們趕緊搗騰出幾滴眼淚來試試。”說著從茶幾下拿出一根細長的棉棒，穿過籠子去戳那媚眼鼠。別看它體格不大，脾氣卻不小，吳東才戳了兩下，它就像發瘋一樣在籠子上躥下跳，一口咬住了棉棒。

    吳東縮手，它把棉棒咬在嘴裏，像咬住了仇人的血肉，片刻功夫就把一根棉棒咬成一堆木渣子。老爺子嗬嗬笑道：“你這種辦法要是能行，我還找你商量做甚？”

    “咱們拿煙熏，我就不信，還奈何不了這個小家夥。”吳東又提出另一個建議。

    “沒有用的，就算你十八般手段耍出來，除非它自己願意，否則，這眼淚是決計不會輕易流出來的。”吳老爺子打了一個哈欠，“這個難題，就留給你日後慢慢參詳了。”

    吳東回頭看吳老爺子，他說上半句，吳東就能猜出他要說的下半句：“您要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