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沼澤】

    一男一女相擁於北海沼澤旁，身邊白鷺棲息，美若畫。

    “對了，成笙，上次你要跟我說關於鸚鵡螺的事情，後來被打斷了。成笙，你跟我說說唄。”蘇霓兒從懷中掏出鸚鵡玉螺，笑著對涼成笙說道。

    “你可以給我看看這枚鸚鵡螺麽？”

    “當然可以啊。”蘇霓兒趕忙解下鸚鵡螺，將它遞到涼成笙的手中。

    涼成笙看著眼前物華天成的鸚鵡螺，仔細摩挲，眼中流露出無限愛意和眷戀。

    “成笙？”蘇霓兒不解涼成笙的神情，拿起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涼成笙一麵說著，一麵從懷中掏出一枚更大的鸚鵡螺出來。

    “哎，這、這是……”蘇霓兒驚訝不已。

    兩枚鸚鵡螺渾然天成，樣式和製料完全相同，所散發出來的氣質也十分相契合。顏色都是黑白相間的，隻是，大的那枚鸚鵡螺黑色部分居多，小的那枚白色居多。

    “它們是一對？”蘇霓兒很吃驚，“這枚鸚鵡玉螺是我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我從沒想過居然是一對的。”

    “你要是知道玉螺的作用，就不會這麽吃驚了。”

    “哦？它們還有作用？”蘇霓兒拿過玉螺，順勢拋了幾下，“我平時權當是護身符帶著了。不過有一點啊，如果我走丟了，就可以吹響它，這樣，我的婢女們就可以找到我哈哈哈……”

    “恩，這個也能算是個作用，但是但凡海螺都能有這個作用。我們兩的鸚鵡玉螺，作用可不單單指這些。”

    “那還有啥……”蘇霓兒抱著涼成笙的手臂，“你快跟我說說嘛……”

    “在我說這個作用之前，我想先跟你講一個故事……”

    【北海·澤西鎮·蘇家莊】

    蘇霓兒離開北海沼澤後，涼成笙便一路回到衙門。待蘇霓兒回至蘇家莊，首先麵臨的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原來，蘇眉兒帶著玉羅一幹人等趕到北海沼澤的時候，卻不見蘇霓兒的人影。蘇眉兒一下子就急了，想也沒想便直奔軒轅山莊。結果，不僅僅被守門人羞辱了一頓，還遭到了軒轅玉的驅趕。蘇霓兒回家時，蘇眉兒正為了尋找蘇霓兒鬧得滿城風雨呢。

    蘇霓兒仔細回想自己的行程，頓悟道：“眉姐姐，我是先去了一趟城裏，然後才到北海沼澤去的。我們錯過了呀！”

    “我知道，衙門的衙役說，你天還沒亮就去找人家涼捕快去了。兩個人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在商討些什麽。”蘇眉兒指責了一陣，氣也消了，遂道，“你和涼成笙，該不會真有什麽吧？”

    “我哪有！”蘇霓兒立刻狡辯，“我和他不過是普通相識罷了……能有什麽？”

    說著，蘇霓兒低著頭低聲道：“便是真有什麽……難道姐姐覺得他不好？”

    “好不好我怎麽知道，我與他又沒什麽交集，”蘇眉兒看著自家妹子的模樣，歎了口氣道，“但我總覺得他渾身上下陰慘慘的，和那個天雪姬一樣……恩，反正我覺得應該離他遠一點。”

    “他和天雪姬不認識！我問過了！”蘇霓兒連忙為涼成笙解釋道。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怎麽忽然見就這樣激動起來。

    “我又沒說他們認識，隻是說他們給我的感覺很像……”

    “好了好了，眉姐姐，你還是快快擔心你自己的姻緣吧！我怎麽聽說，那軒轅靈又被軟禁了。”蘇霓兒實在不想繼續談論涼成笙的事情，便扯開話題道。

    “是啊……”蘇眉兒神色黯淡起來，“我也才知道這件事，這可怎麽是好……”

    “要不……”蘇霓兒眼珠子一轉，“眉姐姐，你們私奔吧！”

    “啊？”蘇眉兒嚇了一跳。

    “這有什麽不能的？”蘇霓兒拉起蘇眉兒的雙手道，“眉姐姐你看，軒轅靈雖然是軒轅山莊的二公子，但是他並無實權。軒轅家的事情現在是他母親管，將來是他哥哥管，他在與不在對軒轅家根本不會產生什麽任何影響。

    “而你……雖然自我當家主以來，在蘇家莊的情勢比起往年好很多了。但是我時常顧著外麵的生意，有時候也難顧著你……

    “姐姐，你和軒轅公子私奔吧！離開澤西，離開北海，找一個好地方生活。軒轅公子那麽厲害，肯定能養活你的。”

    蘇眉兒怔怔地聽完，也有些動容。是啊，她在蘇家莊過得並不如意。雖然蘇霓兒多有照拂，但到底有些寄人籬下的感覺。那些嬤嬤婢子的眼神，，不高不低的身份，以及自己待在院落裏十幾年暗無天日的生活——是的，她的身份不允許她去參加任何外麵的宴會。

    “可是，就算我願意，軒轅公子他未必會願意啊……”

    雖然，軒轅靈確實一心一意待她。可若是選擇私奔，軒轅靈要拋棄的，將會是整個軒轅氏家族。

    而在軒轅靈眼裏心裏，他和蘇眉兒的感情，是否真的能夠抵過軒轅山莊在他心裏的分量，還未可知。

    “那就去問他！”蘇霓兒拉起蘇眉兒的手臂往外走。

    “霓兒，你、你去哪兒？”蘇眉兒想要掙脫，誰知蘇霓兒是習過武的人，力氣大得很。

    “我帶你去軒轅山莊！”

    “你瘋了……”蘇眉兒好容易掙脫了，揉了揉手腕，道，“現在軒轅公子被軟禁了，你和軒轅大公子又有間隙，哪裏那麽容易就能進去？”

    “我當然不會從正門進去了，”蘇霓兒嘴角一勾，“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是我兩年前參加軒轅玉加冠禮的時候發現的，那個地方可以繞過守衛，到達山莊背後。”

    “你、你確定嗎？可千萬別亂來啊，要是被發現了，還不知道會被怎樣呢！”蘇眉兒有些擔憂。軒轅山莊的人豈是任人玩弄的善茬，軒轅玉更是恨透了蘇霓兒。此番計劃若是不成功，說不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霓兒，算了吧，你別為了我冒險啊……”蘇眉兒一個勁地搖頭，“你要是為了我出事，那蘇家莊怎麽辦？父親將蘇家莊囑托到你的手上，你可千萬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啊……”

    “姐姐，你不懂！當日父親將蘇家莊交托到我手上的時候，便逼我發誓，要護姐姐你一輩子周全，”蘇霓兒的聲音有些哽咽，“姐姐，若是我不能幫助你得到幸福，父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什麽……？”蘇眉兒萬萬沒想到，自家妹妹居然曾經發下過這樣的誓言。

    ……

    “眉姐姐，你怎麽不和我住在一起了？”

    “恩……因為我不大喜歡和別人一塊兒住，我喜歡一個住。然後父親就安排我到另外一個院子去了。”

    “胡說！姐姐你是怎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嘛？你平日特別怕黑，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覺的，怎麽會忽然喜歡一個人住了？再說了，若真是父親安排的，怎麽會舍得安排你到那種小院子去住？”

    “我……霓兒，你別管了，我毫無怨言。”

    “眉姐姐，我早就猜到了，是母親讓你去那兒住的對吧？你瞞不了我的！今兒霽月清風都跟我說了，母親不讓我跟你一塊兒玩，說……說什麽和你一起玩很掉價。”

    “霓兒，你也是這麽想的麽？不過，夫人說的是對的，你是千金大小姐，我不過是個侍女奴婢，你不能與我一塊兒玩。”

    “你又胡說！且別說你是父親的孩子，怎麽會是侍女奴婢呢？再說了，就算是霽月清風，我也時常與她們玩耍呀！姐姐，霓兒是真的很喜歡你……”

    “好了霓兒，以後……恐怕我們難見麵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聽父親夫人的話，也要聽霽月清風的話，不要老是任性的，讓父親操心。”

    “姐姐，我們隻是住在不同的院子裏啊，還在同一個蘇家莊，不是麽？姐姐，雖然母親不同意，我還是可以偷偷去找你玩的！就算被那些賤婢看見了也沒關係，她們不敢告訴母親的。”

    “不行的，等我搬過去以後，我那個院子的門就會被派人把守著，沒有夫人的指令，誰也不能見我。”

    “母親把你關起來幹嘛！”

    “不知道……大概是她不大喜歡我，所以不想見到我吧。”

    “……姐姐，我想到一個法子！我們的院落毗鄰，隻要偷偷找人在兩個院落內通一條暗道，我們即使不出各自的房門，也能在密道裏相會了。這樣，我就能經常去找你玩了！”

    “這……可以嗎？”

    “當然可以的！我聽說這個月末，父親會找人來修葺房屋，到時候我偷偷買通裏麵的某個匠人，讓他幫忙就行了。”

    “霓兒，謝謝你……”

    “有什麽可謝的，我們是好姐妹啊！”

    ……

    “眉姐姐，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秘密相會的密道嗎？”蘇霓兒忽然問道。

    蘇眉兒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當然記得，那時候，夫人把我軟禁在偏院裏，你就找人偷偷鑿了那個密道，常常跑過來陪我玩。不過，後來夫人父親相繼去世，你又當上了家主，禁錮就解除了。那個密道也封住了。”

    回想起來，真是天真美好的年少時光啊！

    “眉姐姐，當年你信了我，這次，你也一定要信我，”蘇霓兒認真地握著蘇眉兒的手，“眉兒發誓，一定要讓你和軒轅公子在一起！”

    蘇眉兒的眼眶湧出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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