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高燒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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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仿若潰堤的洪水,一湧而下,白雲汐隻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她努力的想改變一切,努力想避開前世的悲劇,可這一切,不過隻是加速了慕容書的死期!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當蕭墨初抱著白雲汐一路跑到村口的時候,村口出現了三十三頭馬兒,正是他們來時乘坐的馬兒。

    蕭墨初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群馬,又回過頭看了看身後這個看似祥和寧靜,實則波濤洶湧的**。

    “撤!”蕭墨初第一個抱著白雲汐翻身上馬。

    白雲汐不停拍打著蕭墨初的大腿,“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她一邊哭,一邊大吼著,不過小會就失了聲。

    “我求你,救救我師父!救救我師父!”白雲汐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侍衛都有了憐憫之心,隻要蕭墨初一聲令下,即便知道進去死路一條,他們也會無畏的衝進去。哪怕隻是為了眼前這個女子不再流淚。

    也許是哭得累了,也許是急火攻火,白雲汐暈過去了。

    兩天後,白雲汐從夢中悠悠醒來,她夢見慕容書死了,漂浮在水麵上,池子裏翻滾著鮮血,慕容書一襲白衣被血染紅,猶如盛開在忘川湖畔的彼岸花,妖嬈又血腥。

    白雲汐大吼著,“師父,回來!快回來!”

    然而漂浮在血池的慕容書沒有半點反應。

    白雲汐萬分著急,她本想跳進血池,卻被蕭墨初給拽走了。

    她哭著吼著,苦苦哀求著,以至於醒來的時候,還不停說著,“求求你,救救我師父,救救我師父……”

    春兒和冬兒一臉心疼,時而為白雲汐擦拭眼角溢出的淚花。

    蕭墨初不知何時來了,他屏退了春兒和冬兒,緊握著白雲汐不停伸出去抓的雙手,劍眉一擰,“你對他真的動了情?”墨玉般的眸子一沉,蕭墨初有些不甘,“可你是本王的女人!你隻能是本王的女人!”

    “王爺,求求你,救救我師父!”白雲汐不停哀求著,鳳眸緊閉,意識尚未清醒。

    她兩鬢的頭發早已被汗水濕透,額頭掛著豆大的汗珠,眉頭緊鎖,備受煎熬,十分難受。

    蕭墨初伸出手在白雲汐額頭上探了探,隨即收回了手,白雲汐額頭滾燙,此刻又說著胡話,隻怕是發燒了。

    “來人,請禦醫!”蕭墨初讓春兒打了一盆冷水來,在白雲汐額頭上敷了一條毛巾,已達到降溫的效果。

    禦醫來後為白雲汐把了把脈,蕭墨初坐在桌邊喝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冷茶,迫使自個不去看床上那個傷心欲絕的女人。

    當禦醫在蕭墨初麵前躬身行了一個禮,蕭墨初終究忍不住問道:“王妃怎麽樣了?”

    禦醫道:“王妃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淋雨受了風寒,導致高燒不醒。微臣開個藥方子,讓王妃每日按時服藥,倘若明日還沒醒,一定要及時告知微臣。”

    “明日不醒會怎麽樣?”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沉,“王妃會有生命危險嗎?”

    禦醫垂下頭,恭敬回道:“若明日還不醒,隻怕會有生命之憂。”

    蕭墨初眸子一緊,“今日你就在九王府住下吧!”他眸子一掃,“來人!將禦醫安排在最近的房間住下!”

    禦醫一臉驚愕,正想說什麽,但蕭墨初眸子一凜,嚇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唯唯諾諾的說道:“微臣遵命!”

    禦醫名李銘,年三十,自入宮以來,第二次踏進九王府,兩次都是因為九王妃受傷的緣故,除此之外,蕭墨初從未讓禦醫來過。

    在李銘走到門邊的時候,蕭墨初還不忘提醒道:“王妃高燒不退,就隻能讓你多費心了。”言外之意就是要李銘時刻準備著,病情有任何的惡化都要隨叫隨到。否則,他就要倒大黴了。

    高冷匆匆而來,行了一個禮,“參見王爺!”

    蕭墨初手一揮,讓屋子裏的宮女都退了出去。

    待宮女走後,他才問道:“查得怎麽樣了?”

    高冷道:“那夜在樹林裏刺殺我們的人,的確是太子派來的。”高冷的目光從床榻上掃過,本想詢問一下白雲汐的情況,奈何身份有別,不好相問。

    蕭墨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之所以讓高冷再次查探,不過是為了證實他的猜測。

    “王爺,太子步步緊逼,我們若是再不反擊,隻怕太子會以為我們好欺負,更加明目張膽的買凶殺人。”

    蕭墨初眸子一亮,“最近兵部李靖似乎有意向太子靠攏,你派人監視李府,查出緣由。”

    “李靖?李靖不是一直都支持王爺你嗎?”高冷錯愕,萬萬沒想到人性狡詐多變。

    “派人日夜監視,有任何發現都即刻匯報,還有,讓牡丹加快速度,必須在今年除夕夜之前讓涼夏國成為我們的戰友。”

    “是!”高冷領命,正想退下,但他目光不小心掃到床上的白雲汐,眉頭一緊,豁出去了,忐忑的問道:“王爺,王妃她,情況如何?”

    “不好不壞!”蕭墨初語氣平淡,目光平靜祥和,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到床邊,“今夜我會留下來,你若沒什麽事,就早些休息吧,還有,再派人尋找鬼王的下落,順便讓我們的人查查慕容書的死因。”

    慕容書死了,白雲汐哭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雖然他知道白雲汐和慕容書情投意合,但心裏就是酸溜溜的,十分不爽。

    在他眼裏,他是滄水國的九王爺,他是高傲的,寧可不婚,也不能接受他的夫人愛的人不是他。

    蕭墨初緊握著白雲汐的手,不停的加大力氣,“白雲汐,本王不管你和慕容書有什麽樣的過往,本王要你記住,你是九王妃,是本王的女人!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從今以後,你的生命裏再也沒有慕容書,隻有我蕭墨初!”

    在認識白雲汐以前,蕭墨初對女人一向興致不高,除了五年前在宮裏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其他女人在他眼裏,就隻是一個女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會和他產生關係。

    夜色漸濃,微涼的月光透過紗窗鑽進屋子,涼意正濃。

    蕭墨初站在玲瓏琴旁,輕輕撫摸著玲瓏琴的琴身,似乎並不敢相信這把琴會有魔力。那日白雲汐用琴彈奏了一曲《蒹葭蒼蒼》,琴音宛轉悠揚,宛如天籟之音,他聽得入迷,卻突然失控,對白雲汐有了別的想法。

    蕭墨初一向很有控製力,卻因一支曲子失控,這不是他!不是!

    蕭墨初的手在琴弦上一勾,發出‘鏗’的一聲響,他手指一彎,再次撥動了琴弦,玲瓏琴發出渾厚的響聲。

    蕭墨初並不會彈琴,對琴也沒什麽研究,但這把玲瓏琴,琴身晶瑩剔透,琴弦如銀絲纖細,哪怕隻有微亮的光芒,玲瓏琴也能在第一時間吸引人的眼球。

    他眸子一緊,這琴是那日慕容書親自送來九王府,它的主人究竟是慕容書還是白雲汐?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玲瓏琴裏藏有玄機。

    “白雲汐,你究竟還藏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秘密?”透過月光,白雲汐的小臉更是蒼白了幾分,往日那個傲嬌的女人,此刻毫無生機的躺在這裏,蕭墨初心頭竟有些失落。

    這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潛意識裏希望白雲汐能盡快醒來,無關權力,無關皇位,無關一切。

    一個時辰之後,春兒端來了湯藥,喂白雲汐服用之後就退下了。

    蕭墨初一直守在床邊,時而摸了摸她的額頭,頗為焦灼。

    白雲汐是被敲門聲驚醒的,醒來時臉龐還掛著熱淚。她並沒有完全睜開眼,隻睜開了一條縫,但從這條縫裏看到了一個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終於醒了。”蕭墨初眸光發冷,嘴角微勾,情緒複雜。

    “我做了好長一個夢。”她輕輕說道,有氣無力,“夢裏我師父死了。”

    她嘴角微勾,笑得十分苦澀,“以前我聽老人家說,夢到一個人死了是好事,因為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對嗎?”

    蕭墨初深吸了一口氣,走去開了門,春兒端來一碗湯藥,“王妃,該喝藥了。”

    白雲汐動了動,但渾身乏力,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她老老實實的喝了藥,等到春兒退下之後又淡淡說道:“夢裏我們去了**,還見到了一個妖魅的男人,他還說他是勾魂使者叫離魂,一切都像真的一樣。”

    她再次笑了笑,但心頭卻是空蕩蕩的,好像弄丟了什麽東西,一樣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

    蕭墨初坐在桌旁,讓冬兒拿來一壺酒,喝了一杯,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你為什麽不說話?”白雲汐問。

    “你想聽什麽?”蕭墨初背對著白雲汐,不想看到她那張哭花了的臉。

    “我想聽你說這隻是一個夢。”她鳳眸裏風情無限,隻怕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回答。

    “你若隻當這是一個夢,那就是夢。”

    白雲汐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蕭墨初的話讓她心頭驟然一縮,一種不祥的預感占據了她整顆心。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還能再見到我師父嗎?”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期盼與希冀,好似一個等人的小孩,誠懇的目光讓人不忍心欺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