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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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開的速度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大夫請了來。

    大夫走進屋子看到床上躺著的春花秋月時,楞了一下,隨即注意到白雲汐的穿著打扮非尋常人家,不想惹火上身,便不再多言。

    大夫為春花秋月把脈之後寫下了一個藥方子,還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個瓷瓶,輕輕撫摸著他下巴上泛白的胡須說道:“這藥一日兩次敷在傷口處,直到傷口結疤為止。”

    送走大夫之後,白雲汐讓月開去抓藥,而她則細心的為春花秋月上藥。

    春花秋月痛得眉頭眼睛都皺在了一塊,卻沒有哼一聲,不由得讓白雲汐十分佩服她們二人的毅力。

    月開買藥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中年婦女,這個中年婦女約莫三十幾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灰布衣,禮貌的對白雲汐躬了躬身。

    月開將藥遞給了那個中年婦女,介紹道:“這是劉嬸,這幾天專門負責照顧她們倆。”

    劉嬸再次對白雲汐鞠了躬,白雲汐點點頭示好。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已是夕陽西下,春花秋月昏睡過去好幾次,許是擔憂白雲汐的安危,幾次從夢中驚醒。

    白雲汐坐在床沿邊,安慰道:“你們不必擔心,好好休息。”

    春花淺笑著,“王妃,你早些回去吧,我們,我們沒事的。”九王府戒備森嚴,隻有白雲汐回到九王府,才會相對安全,剛剛那一幕太過驚險,現在想起來春花的心都緊繃著。

    月開走進房間,聲音低沉,“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對於月開來說,他現在不隻要在白雲汐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她,還要盡可能的杜絕一切危險。

    白雲汐歎息了一聲站起身,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劉嬸,“劉嬸,春花秋月這幾天就麻煩你照顧了,我得空就會過來。”

    劉嬸不停點頭,“是,夫人。”她不知道白雲汐的身份,隻能稱呼她為夫人。

    白雲汐和月開回到王府的時候,蕭墨初早已等在清秋苑,他一襲玄衣,背對著白雲汐,身姿頎長,光是一個背影,就足以讓人著迷。

    白雲汐一揮手,讓月開退下。

    “王爺最近來我這清秋苑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她優雅的坐在椅子上,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蕭墨初轉過身,在白雲汐對麵坐下,“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白雲汐抿了一口茶水,“那要看王爺你想先說哪一個了。”

    蕭墨初一口喝盡杯中的茶水,“本王找到了小鬧的下落。”

    白雲汐拿著茶杯的手一頓,“他在哪?”她依然記得第一次在**見到小鬧的時候他在村口捏泥人,他的眼神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溪水,可一想到他鬼王的身份又讓白雲汐覺得寒顫。

    “被你爹爹關起來了。”

    白雲汐的心再次一顫,“不可能!”她爹爹白原和小鬧素不相識,怎麽會把小鬧關起來?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本王早已說過,此事事關小鬧,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小鬧呢?你為什麽不把他救出來?”

    “還沒找到小鬧被你爹爹關押的具體地址。”

    “那你這就是誣陷!你故意給我爹爹抹黑!”白雲汐情緒有些激動,她不信!不信!小鬧是鬼王,和她爹爹能有什麽關聯?

    蕭墨初歎息了一聲,“本王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我不想聽。”白雲汐直言拒絕,不用猜也知道蕭墨初要說什麽,她不想知道。她的爹寵她入骨,不會做出那些事來。

    “從前有一個女子,生得傾國傾城的容顏,每一個男人見到都會為之屈服。有一天這個女子猶如九天仙女下凡出現在眾人麵前。她迷倒了一大片男人,包括一個朝廷大臣也為之傾倒。然而這個女子有一個深愛的人,那個大臣一心想得到她,在她的酒裏下了**藥,強行占有了女子……”

    “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白雲汐閉上眼,她不信。她的爹爹是這個世上最寵愛他的人,她的娘親是這個世上最美麗溫婉的娘親。

    “後來這個女子生下一個女兒,她曾經的摯愛找上門來,一邊是她的親骨肉,一邊是她的摯愛,為了孩子,女子舍棄了愛情。”

    白雲汐兀的起身,背對著蕭墨初,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你該走了,這裏不歡迎你!”

    她緊咬著下唇,不願繼續聽下去。

    蕭墨初眸光一抬,“故事還沒講完,難道你不想繼續聽下去?”

    白雲汐連連搖頭,“不想!”

    屋外,一抹身影徐徐靠近,她步履蹣跚,走路的姿勢小心翼翼的,白雲汐走上前打開門,鳴翠目光空洞的朝著房間走去。

    白雲汐再次說道:“王爺,你該走了。”

    此時天色已黑,屋內掌了燈,燈光明晃晃的,晃得白雲汐眼前有些模糊。

    鳴翠在她的小床上規規矩矩的躺下,蜷縮成一團,垂著眼簾,在她的眼睛裏,猶如混沌初開,茫然一片。

    蕭墨初從白雲汐身旁走過時說道:“本王一定會找到小鬧。你若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配合本王。就算你不願意幫我,那你應該也想知道小竹是怎麽死的。”

    白雲汐頓生警惕,蕭墨初怎麽知道她在查小竹的死因?

    為何她每做一件事,蕭墨初都會知道?

    白雲汐看向蕭墨初的神色有些複雜,在這個院子裏,隻有月開和春兒冬兒三人,白雲汐再次陷入了眾叛親離的處境。

    蕭墨初寬大的袖袍一揮,闊步而去。在清秋苑外,高冷神色複雜的問道:“王爺,王妃是否知道什麽?”

    蕭墨初搖搖頭,“她什麽都不知道,她不過是一個被蒙在鼓裏的可憐蟲,最親的爹爹殺了最愛的娘親,嗬,這個女人……”

    “王爺,那小鬧……”

    “繼續派人盯著白府,白原有任何舉動都要匯報。”

    “是!”

    目視著蕭墨初和高冷離開的背影,月開走進了房間,看到那個坐在梳妝台前發呆的女人,他眸光一掃,不經意間與鳴翠四目相對。

    鳴翠受到了驚嚇,猛地轉過頭,縮成一團。

    月開眸子半眯著,他大步向鳴翠走去,黑壓壓的身影,鳴翠渾身開始顫抖。

    “你怕我?”月開問,他向鳴翠伸出手,鳴翠連忙往裏麵縮了縮。

    白雲汐似乎注意到了什麽,她鳳眸一低,“月開,不要為難她。”無論眼前這個女人是鳴翠還是她的娘親,她都要好好保護。

    月開聽到了蕭墨初和高冷的對話,看向白雲汐的神色也複雜了許多。

    “你有事瞞著我?”白雲汐並沒有抬起頭,但她能感覺到月開炙熱的氣息。

    “王妃的師父慕容書……”

    “他死了。”白雲汐打斷了月開的話,悠長的歎息著。

    “他沒死!”月開眸光堅定。

    白雲汐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眸子一亮,“你在說什麽?”

    “或許他還活著。”

    白雲汐眼神裏有太多的期待,月開的語氣不再那麽肯定,他不想讓她失望,甚至是絕望。

    “他在哪?我要去找他!”白雲汐的聲音有些顫抖,慕容書還活著,哈哈,真是太好了,她的師父還活著,白雲汐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目前還沒打聽到他的下落,不過派出去的人說**沒有發現慕容書的屍體。”月開麵色冷靜。

    白雲汐的臉上劃過一絲落寞,她原本激動的站了起來,現在又無力的坐了下去,慘然一笑,“你不用再安慰我了。”

    月開“……”

    入夜後,白雲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月開的話不停在耳畔回蕩,慕容書還活著,她心情澎拜,甚至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她日思夜盼,天天等著慕容書有一天會回來。可她清楚的知道,慕容書已死,再也回不來了。

    前世今生的記憶交叉在一起,慕容蘇全身是血的倒在她的懷裏,白雲汐撕心裂肺的哭著,她心中一緊,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白雲汐下了床,她將玲瓏琴抱去了院子裏的石桌上,月色微涼,她纖細的十指勾起琴弦,眼前不停閃現出那日在**慕容書被抓走的畫麵,眸光越發犀利,十指跳動,琴音裏散發出殺氣。

    院子裏的梧桐樹葉枯黃了一半,此時如雪紛飛,紛紛揚揚,旋轉後飄落。一曲畢,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落葉。

    白雲汐蹲下身拾起一片落葉,抬眸看了看光禿禿的樹枝,鳳眸微愣。

    她又在石凳上坐下,再次彈奏著剛剛的《入陣曲》,隻見頭頂落葉紛飛。她加快了十指跳動的速度,滿樹的梧桐在一瞬間全部脫離了樹枝的鉗製,飄然而落。

    白雲汐突然收了手,琴音戛然而止,梧桐樹上還剩下無數不多的綠葉。

    白雲汐愣住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的這雙手,纖細雪白,無比光滑。目光向下一掃,定格在琴身通透的玲瓏琴上。

    白雲汐的纖纖玉手輕輕撫摸著琴身,猶如撫摸著一個稀世寶貝。

    慕容書的話突然回蕩在耳邊,他說隻有玲瓏琴才能彈奏出世間最美妙的音律。

    他還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用玲瓏琴彈奏一曲。

    白雲汐沉下心,再次彈奏起《蒹葭蒼蒼》,不同於剛剛的入陣曲,當她彈奏起《蒹葭蒼蒼》的時候,思緒隨著悠揚的琴聲漸漸歸於平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