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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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深的這番話,不過是為了顯擺他的太子身份而已,所有皇子,除了太子和未封王的以外,都搬離了皇宮。
白雲汐鳳眸一低,“如太子所說,皇宮這麽大,太子攜著如花美眷,來這荒郊野嶺的又是為何?”
白雲汐的話讓蕭景深有些吃囧,他懷裏的一個穿著紫色華服的美人嬌嗔道:“就是啊,太子,我們回宮吧!”
蕭景深一聲厲喝,推開了懷裏的女人,“滾!”
那個女人被他一個用力,推倒在地,見蕭景深發了火,哪裏還敢多說什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到了人群之後。
蕭墨初冷笑,“皇兄,莫要為了一個女人掃了興致。”
蕭景深拍了拍手,臉上的肥肉一抖,“就是!皇弟,你我兄弟多日未見,一起去喝一杯吧。”
蕭景深是一個享樂主義的人,早有準備,在前麵不遠處的亭子裏備好了美酒佳肴。
白雲汐壓低了聲音,“你身上的傷……”
“無礙!”蕭墨初知道白雲汐想說什麽,但他的傷口早已結疤,喝點小酒不會有什麽大礙,況且蕭景深興致頗高,若是在這個時候掃了他的興致,隻怕他的人又該遭殃了。
蕭景深身旁的美人為他倒了一杯酒,緊接著又為蕭墨初和白雲汐滿上一杯酒,然後一臉嬌羞的撲進蕭景深的懷裏。蕭景深舉起酒杯,“來,幹!”
他豪放的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用右手衣袖擦了一下嘴,和他的太子身份十分不搭。
蕭墨初和白雲汐淺酌了一口,並未多喝。
蕭景深道:“皇弟怎麽沒把嫣然公主帶來?”
他在白雲汐麵前有意提起夏嫣然,不過就是為了讓白雲汐爭風吃醋罷了。
但白雲汐豈能真的如他所想。
白雲汐主動說道:“嫣然妹妹昨日和王爺一起來這放風箏,有些勞累,今日就沒同我們一起。”
蕭景深笑了,“是嗎?”
蕭墨初並不說話,且當默認。
蕭景深似乎是有意刁難,突然讚道:“那日嫣然公主在大殿驚鴻一舞,本太子至今記憶猶新,若是哪日能再一次看到此舞,此生無憾啊!”
蕭墨初劍眉一挑,“皇兄若是想看,嫣然她定然會答應舞一曲。”
蕭景深陰笑道:“隻怕嫣然公主並不情願啊!”
氣氛有些奇怪,隻聽到遠處有人大吼,“不好啦!不好啦!”
月開立即趕去。
蕭景深怒聲而起,“是誰不要命了在這瞎嚷嚷?”
隻見遠處有幾個侍衛圍在一塊,大吼道:“死人了!死人了!”
蕭景深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簇擁著鶯鶯燕燕走了去。
蕭墨初和白雲汐對視了一眼,隨即跟了過去。
隻見在侍衛中間,一個女人濕漉漉的躺在那裏,正是剛剛被蕭景深叱喝一頓的紫衣美人。
那個女人雙目緊閉,頭發緊貼在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月開走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低聲說道:“死了!”
蕭景深一角踹了上去,怒道:“死了?賤人,真特麽掃興!”
在蕭景深身後,那些女人麵麵相覷,在為那個美人惋惜的同時,又不肯放棄蕭景深這個尊貴的太子靠山,臉色十分複雜。
蕭墨初俯下身,仔細看了看,這個女人臉色平靜,死前沒有掙紮的痕跡,倘若是不小心跌進湖裏,失足溺死,理應有所掙紮。
在這個女人的身上,還有一開酒紅色的破布,蕭墨初掰開了那個女人死死緊握的右手,這才將那塊破布取出。
白雲汐的目光迅速將四周的人掃描了一番,這裏沒有穿酒紅色衣服的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沒有。
而在紫衣女子的身上,也沒有酒紅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乃是他殺,然而凶手並不在現場。
從他們最初見到蕭景深直到現在,隻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在這一炷香裏,這個女人見過什麽人?
白雲汐閉上眼,回想了一下,這個女人被蕭景深嗬斥之後躲到了那些女人之後,至於後來有沒有跟上,她完全沒注意。
蕭景深擺了擺手,“真是晦氣,來人,把她拖出去埋了,擱這掃了本太子的興致。”
“等等!”蕭墨初攔住了走上前來的侍衛。
蕭景深不解,“這人都死了,皇弟不讓埋?是打算棄屍荒野嗎?”蕭景深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堪的畫麵,壞壞一笑,“原來皇弟也好這口,嘿嘿!來人,將這個女人的屍體扔進蛇窩裏。”
蕭墨初臉色一冷,“皇兄就不想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蕭景深擺擺手,“不過一個卑賤的奴隸,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好好奇的。我們走,繼續喝酒去。”
白雲汐攔住了蕭景深的去路,蕭景深往左,她擋在左邊,蕭景深往右的時候,她擋在了右邊。
蕭景深嘿了一聲,“九王妃這是故意跟本太子過不去啊?”
“她是被人謀殺的。”白雲汐臉色微冷,語氣冷冰冰的說道。
蕭景深一驚,“謀殺?”他指著身後的宮女和侍衛喝道:“你們誰誰殺了她?是誰?給本太子站出來,否則讓本太子查了出來,定當誅你們九族!”
身後的侍衛和宮女紛紛跪在了地上,埋下頭,被嚇得大氣不敢出,更不敢說話。
蕭景深氣急,走過去一腳踹倒一個,白雲汐實在看不下去,喝道:“夠了!”
她這一聲大喝,蕭景深立刻變了臉。
白雲汐又接著說道:“皇兄不必動怒,凶手不在這裏。”
蕭墨初拿起從那個紫衣女子手裏扯出來的酒紅色破布,“這才是凶手留下的,她死死拽著這塊布,極有可能是與凶手發生衝突時扯下的。然而在我們這群人裏,並沒有穿酒紅色衣服的人。”
當蕭墨初再次提起酒紅色的時候,白雲汐腦子裏頓時浮現出一個人影,那就是她的爹爹白原。
白原一向穿的都是酒紅色衣服,這塊破布的布料乃是上等衣料,讓白雲汐心中更是不安。
蕭墨初手腕一轉,將破布緊緊捏在手上,“今日不適合出行,皇兄,早些回去吧!”
蕭墨初向白雲汐伸出手,“我們走吧!”
白雲汐頗為不解,但還是伸出手去,他們繞過蕭景深,回到那個女人被蕭景深嗬斥的地方。
蕭墨初環視了一周,在這一帶是空地,不遠處有一片小樹林,另一邊是河,河水不夠深,卻也能淹死人。
白雲汐在早已衰敗的草地上仔細查看了一番,並未發現什麽線索。
另一端搜索的高冷,突然驚道:“有發現。”
白雲汐和蕭墨初同時靠了過去,高冷從地上拾起一支金色的發釵。
蕭墨初眸子一緊,“是那個女人的!”他十分肯定。
白雲汐鳳眸半眯著,“那個女人在這被人打暈,扔進了水中?為什麽?是誰要殺她?”
然而蕭墨初疑惑的卻是,凶手為何要故意將這個女人的屍體扔進河裏,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似乎有意要讓他們發現。
月開則注意到了地上的痕跡,“這裏有拖動的痕跡。”
白雲汐眸子一掃,果然如此。
她更是疑惑了,是能敢當著當今太子和九王爺的麵殺了這個女人?
高冷建議道:“王爺,這個女人是太子的人,我們不宜惹火燒身。”現在局勢動蕩,隨時可能爆發,而蕭墨初和蕭景深,隨時可能大戰一場。在這種情況下,更應該萬事小心為上。
蕭墨初眸子一緊,“這個女人雖然是太子的人,但她的死,卻更像是衝著我來的。”
白雲汐不解,“何以見得?”
“因為她是太子的人,若是為了找太子報複,什麽時候不可以,偏偏挑了一個我也在場的時候。”
白雲汐鳳眸一緊,“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這個凶手,就是為了將這個女人的死栽贓嫁禍與我,讓我和太子早日決裂。”
白雲汐蹙著眉頭,頗為不能理解,“倘若真是這樣,這個人會是誰?”
朝野之上,大勢已經分作兩派,一派是維護太子的,另一派則是擁護蕭墨初為皇位繼承者的。
這個人的目的是挑撥蕭墨初和蕭景深之間的關係,其實不用挑撥,他們兩個的關係也是水火不容,畢竟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一個是太子,一個是萬民擁護的王位繼承者。
蕭墨初茫然的搖了搖頭,他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
直到白雲汐突然將他腰間的一個錦囊取下來的時候,蕭墨初才一個驚醒。
白雲汐將錦囊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著,“這就是那日從離魂腰間拿下的錦囊?”
蕭墨初點點頭,受傷之後全然將錦囊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錦囊很輕,裏麵的東西很軟,猶如流沙一般,手感極好。
“我能打開嗎?”她問。
蕭墨初點頭允許。
白雲汐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將錦囊打開,然而當她看清楚錦囊裏麵的東西時,嚇得雙手一抖,錦囊險些掉在了地方。
她將錦囊緊緊握在手中,臉色大變。
蕭墨初擔憂的問道:“汐兒,怎麽了?”
蕭墨初試圖將錦囊拿過去,白雲汐卻將拿著錦囊的手背在了身後。
“不吉利的東西,王爺還是不要看了。”白雲汐漸漸淡定下來,在她的手中,也就是這個錦囊裏裝著的不是別的什麽東西,而是人的骨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