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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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至於白麵麥子, 那更是沒有。今年許家莊交完公糧後,每人隻分得了六斤麥子, 究其原因,因為許家莊有深井澆地,天旱隻能占一小部分, 最主要的便是五九年種冬小麥時, 公社要讓下麵的村莊畝產萬斤, 指揮著密集種植,越密越好,一畝地要下一千斤的種子, 超出了正常量的幾十倍,公社幹部們給出的理由便是“種一收百”這下種一千斤, 可不就能收獲一萬斤嘛。
    這個時代怎麽種地, 全由公社領導說了算, 不僅農民沒有發言權,連生產隊幹部也沒有發言權,這樣的高度密集種法, 別說老農民了,就連稍大點的農村孩子都知道肯定不能豐收, 可是這事誰也不敢反對, 稍有不同意見, 便會受到殘酷鬥爭, 無情打擊, 雖然沒有後麵那十年厲害, 但也絕對夠喝上一壺的了。
    為了創高產,公社的領導幹部還發明了一個高招,那便是豎著播完種,橫著再來一遍,還美其名曰“棋盤田”,一畝頂兩畝,麥苗長出來後,一片片苗地活像“篩子網”。
    田裏的麥芽長出來後,因為太密,大部分不能透風,很快便漚死了,活下來的也是又瘦又黃,到第二年夏收割麥的時侯,小麥長的像狗尾巴草,尺把幾寸高,麥穗還沒有嬰兒的小雞雞長,有那麽幾粒麥粒子,還是幹癟的,大多數根本就沒麥粒。
    夏收後除去給國家交的公糧,全村男女老少,人均隻分了六斤麥子的夏糧,要靠著這六斤的夏糧,頂到秋收的時侯,可想而知誰家還會有白麵。
    許家也是一樣,白麵沒有,隻有混著皮子一起碾碎的粗糧雜合麵,就這麵緊省慢省,刨除給城裏許英送的,剩下的估計也熬不到明年麥收的時侯,隻能指望明年春天,別像去年天氣那麽反常,今年天氣一樣幹旱,能找些野菜,樹葉,樹皮之類的充饑。
    去年天氣反複無常,該下雨時不下,不該下雨的秋收時卻接連下了門上十多天的連陰雨,本該收獲的莊稼全都發芽,漚爛在了田裏。
    緊接今年也是大旱,地裏種的莊稼全旱死了,連種子都賠了進去,一些靠井的地裏,如果不及時從深井裏抽水洗地,那是啥也不長,草都被饑餓的人們搶回去煮的吃了,更別提一些可以入口的樹皮,樹葉子了,隻要是能入口的,吃不死人的基本都被大家夥弄回來吃了。
    尤其生產隊裏種的豆子剛長出的一紮長的小豆苗,那對於饑餓的人們來說,那可是無上的美味,雖然冒著被生產隊抓住會很慘的風險,但逼的人都活不下去了,誰還會去管那些。
    還有許家莊周圍近處的山林,基本上都被搜刮空了,至於說稍遠一點的深山林,去年不是沒人進去過,隻活著出來了傷痕累累的三個人,其中一個沒救活,剩下兩個也殘疾了,村裏的人也就歇了再進深山的打算。
    不過想想也是,身強力壯的時侯進了深山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更何況現在一個個餓的走路都打飄的時侯。
    許家莊的很多村民現在分胖瘦兩個極端,瘦的是四肢像幹柴棒捧著一個碩大的肚子,細細的脖子上頂著一個幹瘦的大腦袋,跟外星人似的。
    胖的那是全身都胖,眼睛都隻剩下像指甲掐的一條細縫,其實這並不是胖的,而是腫的,餓的都浮腫了。
    就這,許家莊在這一片每天都會聽見那那那又餓死人,那又餓的全家都絕戶了的年景裏還算好些,雖然也有餓幹瘦的,浮腫的,暈倒的,但正是靠著這片山林,至少現在還沒死人,不過再往後,如果還是這麽個年景那可就難說了。
    許家的飯勺是掌握在許劉氏手裏的,誰多,誰少,全憑老太太的心情。許向華很榮幸的分到了一碗不是很滿,拉嗓子的菜糊糊。
    而另一桌上的女人除了許劉氏和許萍,剩下的許家兒媳,孫女一人隻有半碗。至於說先前每天一人一個兩口就能吃完的小窩頭,由於許向華不光請假回家,還把發的紅薯幹吃光,惹的許劉氏不開心,所以全都免了。
    許劉氏的心肝寶貝大孫子許明亮喝著碗裏的糊糊,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奶給他發窩頭,三兩口喝完糊糊便開始鬧:“奶,奶,我還餓,我要吃窩頭,吃窩頭。”
    許劉氏拉著臉,斜眼瞥了一下許向華,嚷道:“鬧什麽鬧,沒有了,家裏都快斷頓了,一個個白眼狼隻知道往自己嘴裏填,眼裏沒有一點老人……”
    許明亮“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許劉氏見許向華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把她最心疼的大孫子給弄的哭了起來,心疼的不行,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拉著許明亮進了裏屋。
    王秀芬忙使眼色讓大丫帶著許明江跟進去,柳小滿也輕輕推了一下旁邊的二丫,小聲說:“去裏屋找奶奶。”
    小明彰今年都六歲了,大抵明白他奶去給堂哥拿好吃的去了,也饞的慌,也想跟進去,看著田春梅,想讓他媽放話說讓他也跟過去。
    田春梅知道就是跟進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苦笑著摸了摸小明彰,衝他搖了搖頭。母子倆的啞劇還沒演完,就聽見裏麵“啪”的一聲,緊接著就是大丫的哭聲和許劉氏刺耳的叫罵聲:“吃,吃,就知道吃,你們幹脆把我這個老太太也撕巴的吃了,打你怎麽了?你衝誰瞪眼?每天吃我的,喝我的,還衝我瞪眼,小的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大的喪良心,隻顧自個,喪良心呐,眼裏就沒個大人……”
    許向華知道他娘這是敲打給他聽呢,如果換在前世,他這會估計早誠惶誠恐的去給他娘請罪,賠不事,指天劃地的保證再也不敢了。
    現在嘛,他的心早在上一世就被所謂的家人傷透了,本來還想裝段時間,維持著麵子情,等許萍出嫁了,再謀劃著分家。
    可這會聽著他娘那擠兌的叫罵聲,看著周圍其他所謂家人興災樂禍的眼神,心裏突然覺得膩歪極了,也不想再裝了。
    許滿屯看著聽見老婆子叫罵,眉頭都沒抬一下,喝口糊糊,就根鹹菜的二兒子,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可看看這樣,是他的二兒子,沒錯啊,咳嗽了一聲說道:“二兒,進去勸勸你娘,讓她消消氣。”
    許向華咽下最後一口飯,把碗往桌上一放,捂住胸口說道:“爹,我這胸口還悶的很,我娘一吵,我就心慌的難受,還是你去吧。”說完,起身走到旁邊桌拽了一下已經吃完的田春梅,抱起兩個兒子,說道:“回屋。”
    不去管身後許劉氏的哭罵和許滿屯,王秀芬,柳小滿,許萍幾人震驚的眼神。
    就站在堂屋裏間門簾後麵的許劉氏,聽到外間許向華的動靜,也一下子給愣住,忘了她的目的,這老二今天咋的了,居然沒按平時的劇本來。
    許向華聽見身後堂屋裏一片安靜,嘴角諷刺的往上揚了一下,抱著兒子們和田春梅直接回到了屋裏。
    田春梅戳了一下許向華,笑著說:“哎,哎,堂屋裏沒動靜了,你娘居然不鬧了。”
    許向華把倆兒子放到炕上,好笑的拍了一下田春梅說道:“少起哄,媳婦,一會別去上工了,在家陪陪我唄。”
    田春梅邊收拾倆兒子的東西邊笑著說:“那可不成,你想讓家裏發生大戰啊。我得去上工,你呀,老老實實的在家幫我看著兒子。”
    許向華無奈的歎了口氣,收拾好心情,嬉皮笑臉的對田春梅說道: “遵命,領導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許向華回屋瞅了一下兩個兒子,兩個臭小子還睡的香香的,沒起來。出門瞅了瞅天上的太陽,估摸了下時間,發現自己都折騰了半天了,也沒過去多長時間,結合前世聽到的關於空間的說辭,大約也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許向華旁邊屋子裏便是許家儲存糧食,蔬菜種子之類的倉房。倉房的門用門栓栓了起來,門栓上還有許劉氏的獨門暗記。
    許向華沒有去碰那個,而是把貼著窗紙的木格子窗卸了下來,從窗戶裏跳了進去,房間裏放著兩個木頭做的長方形大方櫃,櫃裏存著一些玉米,高梁,麥子,黃豆,綠豆,豇豆,帶殼的幹癟花生,一小袋山栗子,一小袋核桃,一小袋幹癟不是很大的紅棗,有一個小布袋裏居然還有幾捧生的葵花籽,估計是他娘存著過年炒著吃的。
    許向華也沒多拿,一樣拿了點,把剩下的原樣放好。又從牆上掛的兩個大竹籃裏拿了一些菜籽,居然還發現了甜瓜,西瓜,冬瓜,南瓜籽。嗯,也來點,牆上掛的辣椒,大蒜也來點。
    唉,他娘除了不親他,到後來老算計搜刮他貼補老大,大妹,過日子還是相當可以的,災荒年家裏還能儲備這麽些東西,也算是莊子裏難得的巧婦人了。
    許向華也照著剛才那樣,同樣也是每種來上幾粒,剩下的原樣放好。隻要他娘不是每個都數清有多少粒的話,那
    就不會發現少了什麽,就是發現少了,他也不會認。
    從窗戶上出來後,許向華把窗子安好,窗台上的腳印抹開淨,又下到偏院的紅薯窖裏,挑了幾個紅薯,摸了兩個土豆上來。再到小菜地裏刨了些韭菜根。
    當然了菜地旁邊用沙子保存好,要吃冬季的蔥,薑,還有一些少量的菠菜,香菜,也沒放過,一樣來上點,至於旁邊還有的大白菜,白蘿卜,目標太大,估計他娘都數過,隻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