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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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很多時候都是她外公外婆在帶,我工作忙,她跟我時間少一點。”李漱白道。
關曉寧點點頭,道:“沒想到這麽多年,發生了這麽多事。”
“是啊,你也長大了。從一個小丫頭,變成了現在的關醫生。”李漱白望著她,道。
關曉寧笑了下,不語。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說話聲,牆上,是那許多清真店裏都會掛著的一行字“萬物非主唯有真主”。
洛城自古就是一個回漢雜居的地方,城市裏不僅有漢族的廟宇和道觀,也有不少清真寺,至於基督堂和天主堂,都是清朝末年才有的。
見他一直不說話,隻是四處看著,關曉寧不禁有些後悔,是不是自己不該帶他來這種地方,好歹他也是這個城市的市長。
想來想去,不知道要不要開口問他的感受,服務生小哥就將他們點的食物端了上來。
兩碗清湯羊肉,肉少湯多,還有幾樣小菜,以及薄餅。
湯的熱氣,從碗中慢慢升騰起來,如霧氣一般,暈著彼此的臉。
不似其他的客人那麽邊吃邊說,兩個人隻是安靜地坐著。
偶爾,關曉寧抬頭看看他,不知道算不算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眼中的他那麽優雅的動作,似乎與周圍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卻又那麽美好。
他發現她的筷子不動,不解地問了句“怎麽了?不好吃?”
“啊?沒有沒有!”她笑了下,答道。剛要吃飯,手機就響了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她說,擦了下嘴巴,便趕忙拿出手機。一看,是姑姑家的打來的,想起早上姑姑那個電話,關曉寧不禁眉頭緊鎖,他注意到了,卻沒說話。
手機不停地響,她隻好接了起來:“喂,姑姑,我現在忙著呢,什麽事改天再說好不好?”
“寧寧,那個小陳他舅媽剛剛又給我打電話了,說那孩子還是很喜歡你,你——”姑姑耐心地勸解。
“我求您了,才見過幾次就說喜歡?我沒那麽大魅力。”關曉寧說完,突然發現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忙側過身,壓低聲音,“姑姑,您別說了,就這樣啊,我掛了。”
姑姑在那頭再怎麽“喂喂”地叫,也沒有回音。
關曉寧有點難堪地對他笑了下,然後繼續吃飯。
也許,是太久沒有這樣的經曆了。眼前的人,身邊的環境,竟讓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吃完飯了,她從包包裏掏出口香糖,放在他麵前。他愣了下,一言不發地打開瓶蓋,取出兩粒。
走出小餐館,她看了下時間,道:“呃,半小時,還不晚。”
“上車,我送你回去。”他的胳膊上搭著風衣,望著她,說道。
“麻煩您了。”她說完,就抱著圍巾和包包上了車。
車子裏靜悄悄的,緩緩朝向市醫院駛去。
“改天有空了,我請你吃飯,今天,就讓你破費了。”他把車子停到醫院門口,說。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淡淡笑了。
不知道是車裏空調的緣故,還是剛剛吃的晚飯的緣故,關曉寧覺得此刻自己全身熱乎乎的。
“好了,謝謝您,我下車了。再見!”她對他笑了下,拉開車門。
他望著她,隻是點點頭。
站在車外,關曉寧跟他揮揮手,他便將車子開走了。
站在馬路邊,不時地有車子呼嘯而過,而他的那一輛,早就不知道被淹沒在哪裏了。
和蘇逸清分開的這些年裏,除了和母親斷絕了來往,家裏其他的親戚反倒是來往的多了,好像也是因為她和母親分開了吧,其他的親戚們都感覺她很可憐,對她也好了許多。因為和蘇逸清分開了,蘇逸清自然沒有義務再幫她交學費,可是,每一年,她的學費和住宿費都是早早就被匿名的人打到了學校的賬戶上,繳費單子也被郵寄到了學院辦公室。別人都好奇關曉寧怎麽有一個這麽好的捐助人,可是隻有她知道,那個人就是蘇逸清,除了蘇逸清,不會有人做這種事,也不會做了之後什麽都不說。每次拿到繳費單的時候,她的記憶就從深處被挖出來,那顆心就再次被鞭笞一番,疼過了,也就沒感覺了。
他喜歡給她交就交吧,隨他的便。用孫悅的話說,蘇逸清就是錢多燒的,不用給他節省。
是啊,與其讓他拿錢去給什麽明星嫩模送,還不如捐助給她這個貧困大學生呢!
冷風吹來,她回頭,慢慢朝著醫院大樓走去。
李漱白說這些年,其實的確變了,她長大了,李漱白的妻子去世了,成了單親爸爸,可是又從江城調到了省城,四十歲就做了省會城市的市長,副省級待遇,這也在本省官場上也是絕無僅有的。關曉寧不知道,這裏麵除了李漱白那個高官嶽父的功勞,還有蘇逸清的,在李漱白的升遷過程中,蘇逸清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以至於外界有輿論認為蘇逸清就是李漱白的白手套。不過,這些都是猜測。
除了他們,孫悅也變了,在美國大學畢業後開始了環球旅行,加入了一個什麽保護野生動物的組織做義工,天天在全世界到處跑,不是去北極保護那些海獅海豹,就是去太平洋上找日本捕鯨船抗議,反正幾乎是找不到人了。
可是,在關曉寧看來,變化最大的就是蘇逸清了。曾經他是那麽一個高冷的、不近女色、零緋聞的人,可是最近這幾年,幾乎是在搶占娛樂版頭條,出現在娛樂版的時間比財經版要多的多。不是和這個明星交往送車送豪宅,就是和那個嫩模出雙入對,簡直不知道他的公司是誰在管理,他的那個寬大的辦公室裏的坐的是誰。
人總是會變的,何況是他?
可笑的她還以為他會愛她一輩子,會娶她,會讓她生好多好多孩子!
不管多少的承諾,都是雨中飛花而已。
人啊,最怕的就是當真,什麽事當真了,就容易出問題,容易受傷。
早上七點鍾,昨天盧主任說的新入院的病人就來了,關曉寧作為值班醫生接待了病人和家屬。等到八點半,開完了早會,她才和其他醫生交班,回宿舍休息去了。
在宿舍洗了個澡,關曉寧就準備出去逛街。她喜歡在工作日逛街,人少,不用擠。這樣也有個麻煩,就是沒人陪她逛。可是,今天有人。
正在吹幹頭發的時候,就想起了陸雪,那個和她同年進入省醫院工作的女孩子,兩人是校友,同在外省一家醫科大學畢業,經常會在休息日邀請關曉寧去她家裏吃飯。
“雪兒,要不要一起去?”關曉寧打電話問。
“好啊,過幾天是羅旭生日,你幫我參謀一下,給他買什麽禮物?”陸雪道。
“沒問題,你舍得銀子,我就是哆啦a夢!”關曉寧笑著說。
“放心,銀子大大滴!”陸雪笑道。
兩人約好了9點半在南關商圈的春天百貨正門口見麵。
陸雪和關曉寧一樣,在經濟方麵都卡的死,都屬於能省一分就一分的人。因此,逛街從來都隻是逛街而已。
“說,預算多少?”關曉寧挽著陸雪的胳膊,兩人走上自動扶梯。
陸雪伸出兩根手指,關曉寧一把抓住陸雪那隻手,驚道:“你還真是舍得下血本啊!最近是不是買彩票中獎了?”
“隻許你去麗江小資,就不許我小小奢侈一把?”陸雪道。
“我那是給自己花錢,你是給男人花,性質能一樣嗎?”關曉寧道。
“給男人花,比花在自己身上更劃算,明白嗎?”陸雪一臉小女人的幸福樣子。
關曉寧看著她這樣隻歎氣,道:“你真是沒救了沒救了,為了個男人,連魂都不要了吧?”
陸雪伸出手捏著關曉寧的臉頰,道:“你啊,等你遇到一個讓你瘋狂的男人就知道我的心情了。”說完,鬆開手。
關曉寧揉著自己剛剛被掐的地方,道:“下輩子吧!我才不會為了男人瘋狂呢!”
曾經為了一個男人瘋狂過,結果,差點連命都沒了。
陸雪笑著,挽著關曉寧的胳膊,往男裝部走去。
看著一直省吃儉用的陸雪為男朋友買那麽貴的行頭,關曉寧真是說不出怎樣的心情。
戀愛中的女人就是這樣的嗎?把自己放在塵埃裏,卻把對方的心情當作是全世界?女人啊女人!
兩個人逛了兩個小時,給羅旭買了一塊omega的男式手表,兩千多塊。關曉寧這輩子是沒有給任何人買過這麽貴的東西,陸雪也是同樣。
“小雪,有句話,我說了,你別生氣,好嗎?”關曉寧望著滿臉幸福的陸雪,道。
“說吧!”
陸雪是有點孩子氣,心思單純,明知羅旭家境困難,明知自己父母反對的要死,還是一心一意愛著羅旭。平時給自己能省就省,對羅旭卻向來出手大方。
“男人,不要太慣著了。你要對自己好點兒。”關曉寧說。
“你放心,我知道。”陸雪小心地把手表的盒子裝進包包,笑著說,“現在快到午飯時候了,我們去找羅旭。”
“啊?這麽快就要給他?”關曉寧道。
“你這個人,一點都不懂得浪漫!”陸雪笑嗔道,拽著關曉寧的手就往購物中心大門的方向走。 我的監護人是總裁:
從春天百貨到市政府隻有兩站路,中午的天也不冷,兩個人買了兩個玉米棒子,邊走邊吃。
“我剛剛給羅旭打電話了,讓他今天中午請咱們吃飯。”陸雪道。
“算了,我請吧,你們兩個還要存錢買房子呢!”關曉寧道。
“那你呢?前兩天相親的那個,又吹了?”陸雪問。
“為了這事,我差點被我姑姑給罵死,昨晚我值班的時候,她差點就衝到醫院來了。”關曉寧啃著玉米棒子,道。
陸雪隻是笑,道:“我都替你姑姑著急。”
她是不知道關曉寧的過去,雖然是大學同學又是老鄉,可是關曉寧曾經生活的圈子,和陸雪是截然不同的,自然也就不知道了,再加上陸雪本來也不喜歡打聽別人的八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