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那些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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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 蟬鳴鳥叫,地表溫度能把人灼傷, 任誰也不會想在這個時間段出門浪。
直接被塞進實習班的蘇梓和蒼灼成為了同桌,黑木耳是他倆暫時共有的寵物,天天帶去補習班裏上課,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少年呀少年, 青春呀青春。
假少年們上完課後歪歪斜斜坐在課桌上聊起天。
“顧先生和魏大師到底什麽時候才回來,真想念他們。”蒼灼對魏之禾有著莫名的崇敬之意,話裏話外都是尊重的意思。
“管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讓我上學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蘇梓嘴裏塞著一根巧克力棒棒糖,心情也沒因為吃甜食而變得更柔和,“不過, 你說他倆到底是什麽原形啊?”
“我不知道,沒和魏大師一起生活過,你倒是和他們近,也沒看出來嗎?”
“你個小崽子,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呀。”比蒼灼年長好幾十歲的蘇梓總是有意無意把自己立於老大哥的位置, 見縫插針提醒蒼灼自己是比他大,比他有資曆。
幸好蒼灼心思沒那麽複雜, 否則沒準直接懟蘇梓一句:再資曆又如何?還不是和他一樣被塞進價格高昂的補習班天天上課。
“要不我們去問胡叔吧。”
正好是下課時間, 假少年們撥通了胡聞的電話。
這會兒的胡聞正在給魏均晗做一道美食,電話是魏均晗幫著接的。
來電人是蘇梓。
“咦, 蘇梓?”
魏均晗知道蘇梓, 一隻可以化成人形的兔子, 是他哥之前逮著的,現在努力改邪歸正,當個好學生。
“這不是我胡叔的手機嗎?你誰呀。”
“我是魏均晗。”魏均晗耐心地解釋。
“哦,啊!你怎麽接我胡叔的電話!”
“他在忙著炒菜沒空接電話,你找他有什麽事兒?”
“沒事了,就是問問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我們在外地旅遊呀,你要不要來?”魏均晗並不知道蘇梓和蒼灼被塞進補習班一事。
“旅遊!你們竟然出去旅遊!我也要去!快給我地址!”
“你們來啊,房間可多了,我哥他們倆人不知道跑哪兒去浪,都出去兩天了還沒有回來,我自己玩好沒意思,你們快來陪我唄。”
“好,你等著,我們馬上就買飛機票!”
不等魏均晗提醒他們什麽都不用帶,電話就給掛了,完全沒給胡聞警告他倆要好好學習的機會。
不意外,糟糕的假學生帶著好學生明目張膽的逃課,幾個小時後,抵達魏均晗所在的酒店,胡聞心想,等顧先生和河澤大人回來,他倆肯定會被揍。
有了玩伴的魏均晗可不知道裏麵的深深淺淺,他隻知道,蘇梓和蒼灼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學弟,樂得他差點睡不著覺。
樂歸樂,玩歸玩,魏之禾和顧臨依舊沒有出現,就連日常跟在顧臨身邊的胡聞也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就像神隱了一般,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陳離處理完獸族和海族一事,將這批想犯罪但卻未遂的家夥帶去妖族專用處罰點,離開了黃市,至於顧臨的私生活,她感興趣,但是不敢多問,畢竟是大佬。
現在又多一個大佬,心塞。
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的魏之禾此時正經曆著妖生的低潮期,又可以稱之為巔峰期,既糾結又頭疼。
吞噬下兩滴合成的一滴的精血之後,他確實是直接昏厥過去,但是卻未像頭兩次那般一昏睡一整天,記憶化成夢鉗入他的腦海裏。
這一次,他僅僅昏睡一個小時而已,沒有做夢,再醒來時他已經被移動了地方,不知在哪個深山老林,他被安置在一間木屋內,裏麵的布置與他記憶中所住...過的木屋相契合,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如果忽略那些作休的家具的話,基本上就是百分之百了。
一顆明亮的夜明珠當照明燈使,掛在木屋中央,照亮整間屋子。
淡淡的清草香撲鼻而來,魏之禾確信,是顧臨把他帶到這兒來的。
他沒有立即出去找落了個影子在地上,此刻獨自坐在屋頂賞月的顧臨。
所有的記憶都已經回歸到他的腦海裏,精血與精血間的融合太完整,魏之禾跳過了休眠期,他現在是完完整整的河澤,所有能可以記住的都記住了,不該記住的也都記住了。
萬年前,成功打入獸族的河澤被獸族首領和人類合起來算計,被激發凶獸血統,他成了窮奇的後代。
凶獸的記憶是殘暴的,獸族讓河澤吞噬除了獸族之外的所有種族,躲在河澤身後的獸族表麵做著聯合起來對付神夢族的功夫,背地裏又放出河澤出去吞噬其他種族,可謂是用心非常險惡。
知道真相的神夢族少主顧臨被此事氣到吐出真血,差點把自己給傷了。
他當然相信河澤是身不由己,可是事關負有責任感的神夢族,他隻能與河澤對抗。
激發了凶獸血統的河澤暫時沒有自己的意識,被獸族利用,神智混亂,隻知道為強大自己的力量不停的吞噬,不停的吞噬,直到一天,顧臨舉起一把匕首刺在他的胸口,他真正清醒過來。
強大的河澤有了自己的意識,可是他也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幹淨,他無臉麵對顧臨,他曾經信誓旦旦對他說過自己會沒事,誰知道還是被獸族利用闖出大禍。
尖銳的匕首插在河澤的胸口,他看著潺潺流著殷紅鮮血的傷口,又看看站在他麵前冷漠的少主,他問顧臨:“少主,你還要我嗎?”
擁有滅凶獸使命的神夢族少主不帶感情地回他:“像你這樣的怪物,我怎麽會要,當初就不應該養著你,白眼狼,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
河澤抓著幾乎沒入他胸口的刀柄,搖頭說:“我不知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們神夢族的子民,快沒了!”顧臨眼眶因怒氣而泛紅,他親眼著看曾經躺在他腿上的家夥一口一口將他至親的族人吞噬掉,屍骨無存,他怎麽能放過他。
河澤還想解釋些什麽:“少主……”
“別叫我少主,你不配!”顧臨發狠說道。
“我被激發凶獸血統,我不知道我幹了些什麽,少主,你相信我……”河澤呐呐說。
幾個種族正在混戰,河澤能和顧臨說的話有限,他解釋不清。
獸族的大妖攻打過來,他們的戰神被神夢族現任族長捅了一刀,正生死攸關,他們衝過來將他帶走,顧臨最後還是沒狠下心殺掉河澤。
指尖上沾染了河澤的血液,現在指間還在顫抖,可是他沒辦法做出舍棄神夢族子民的選擇,他阿爸已經沒了,長老們也在戰爭中消亡,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他身上。
他相信河澤,可是別人不相信,他沒辦法繼續做一個任性的少主。
看著渾身都是血的河澤被帶走,他何嚐不想將他身邊的家夥全數殺死,都是這些家夥。
“少主,我們不能再戀戰了,走!”
之前就被神智不清的河澤擊中胸前的顧臨吐了一口血,神夢族戰士扶了他一把才沒跪倒在地,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自相殘殺,在河澤看不到的地方,顧臨垂眸嗤笑。
不被得到信任的河澤憑借自己的意誌力壓製凶獸的血統,卻熟練運用擁有血統賦予他的能力,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河澤選擇了前者,他在沉默中成功擺脫束縛,親自幹掉獸族首領,將一幹成天算計他的獸妖們全部吞噬掉,煞時間,獸族的妖東躲西藏,生怕被瘋掉的河澤大人找到。
...
在混亂中,他還檢到一個人差點被獸妖吃掉的人族小孩,他的眼睛很清澈,希望自己能夠永遠保持著這份清澈,在少主身邊是他最開心的時刻,那時候的他,眼裏隻有少主一個人,就像這個小孩,他的眼裏也隻有解救了他的自己。
河澤帶著人族小孩幹掉獸族,又幹掉同流合汙的羽族、海族,將整個妖界攪得天翻地覆,五個種族殘留下來的大妖們不得不聯合在一起合力誘引河澤,準備捉住他,並將他禁錮起來。
養著的小孩長大了,河澤拍拍他的腦袋,什麽話也沒說。
少主是他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念想,可是如今卻要聯合其他種族到他的住處討伐自己。
不傷心,不絕望,都是假的。
“我的少主不要我了。”
“我的命是他救回來的,他撫養我長大的。”
“我今天就把命還給他,恩恩怨怨一筆勾銷。”
“以後也沒那麽煩惱事兒。”
已是成年的青年站在河澤身後:“大人,您還有我,我會永伴您身後的,不離不棄,我的命也是你救回來的!”
河澤說:“孩子,你不懂,以後自己好好生活吧。”
其實他也不懂,沒了少主,他全身都很疼。
他們住的山上現在烏泱泱一片,天空中有羽族,地麵有獸族和海族,以及神夢族。
曾經打得你死我活的各族現在卻因一個將妖族攪得血雨腥風的異類而聚集到一起,也是另類的團結。
捕捉計劃血腹暴力,河澤知道自己難逃一死。
渾身是血的河澤成功被捕,他關在神夢族的禁地,在那兒有個消除妖力的陣法結界。
以前和顧臨生活在神夢族的時候,他們還偷偷跑來看過,最後也沒成功進來。
現在進來了,卻是那樣的平靜。
河澤眼中的少主當上族長後,氣勢更加威嚴,普通小妖估計也不敢靠近三分。
懶懶地躺在潮濕的地上,河澤抬頭仰望那些星空,身邊卻沒有躺在他肚皮上的少主。
上一次插在他胸口的匕首被他握在他手中。
這時,有人進來了。
是他心心念念的少主,好多年沒見,他不想眨眼,要多看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坐顧臨走進結界到站在河澤麵前,河澤的眼睛都沒有眨過,緊緊地盯著眼前滿是風華的男人。
沾了血的發絲貼在額角,河澤看著十分狼狽,他也不希望少主看到這樣的自己,他在少主麵前一向是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羽毛有光澤,毛發非常軟和。
良久,河澤才問顧臨:“少主,你還要我嗎?”
威嚴更甚的神夢族新族長沉著臉,麵無表情說:“不要。”
顧臨知道他們現在談什麽話題都不適合,索性離開,明天再過來,他爭取到將河澤帶回神夢族,就有自己的打算。
隻是,這時候的他還是眾星拱月,因養了個寵物而害死了親人的大族長,並不知道“我的世界隻有你的時候你拋棄了我”是什麽絕望的情緒。
顧臨挺拔的背影緩緩消失在河澤的眼眸中,他低頭看著一眼緊握著的匕首。
下一刻,匕首緊緊插入自己的心髒。
忽然感應到什麽的顧臨猛地回頭,他衝回進禁地,衝到河澤身邊。
顧臨緊緊握著他的雙肩,茫然中帶著慌亂:“你幹什麽!”
血色在臉上漸漸消退的河澤用力拔出匕首,血液噴射顧臨一身。
他絕然道:“既然不要了,那命就還你吧,我不欠你的了。”
我不欠你的了,少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