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俁之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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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藥研還擔心新來的付喪神與審神者的相處問題,畢竟他們兩個的性格啊……一個自視甚高的整天把真品贗品掛在嘴邊,一個總是不太正經,汙段子張口就來。

    後來藥研覺得其實也可以不用相處得那麽好的。

    他看著自己的兩個弟弟,擠在一條板凳上,天真期待地捧著腦袋聽著大將、笑麵青江和蜂須賀虎徹的談話內容,頭就越來越痛。

    他們仿佛是資曆深厚、學識淵博的教授,在大會堂裏發表自己的學術報告,間或互相點評稱讚一番,恭維彼此的研究成果。

    而博多和前田則是對知識極其渴求的莘莘學子,專心致誌地聽著前輩的演講授課。

    “這就是主人所說的哲學嗎?我得記好,回去告訴螢丸。”博多提著筆,一字不落地記錄審神者大人的金玉良言。經常敲算盤的手很靈活,寫起字來也飛快,完全不會耽誤思考。

    “哲學啊……”前田一臉崇拜:“我以前聽歌仙說過,17世紀有位偉大的哲學家、思想家,他提出的理論能促進全人類思想的解放,拯救人理,大概就是像主君這樣的?”

    不!不是這樣的,這根本就不是哲學。

    藥研想揪著自己弟弟的衣領大聲咆哮。他隻感覺凳子上有顆釘子,怎麽也坐不住,終於忍不住起身,顫顫巍巍、同手同腳地往門外走。

    “藥研哥的背影好憂傷憔悴啊!怎麽回事?”前田望著藥研的背影,有點擔心地晃了晃博多的胳膊。

    博多放下筆,活動著有些酸痛的手指,“大概是藥研哥覺得哲學太晦澀深奧聽不懂,所以被打擊到自尊心了。我們不要去打攪他,讓藥研哥一個人安靜地思考一會兒。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隨著太陽西沉,鋪灑在整片天空的紅豔豔的晚霞被繁星趕走,出陣的隊伍卻還未歸來,留守在旅社中的付喪神漸漸不安起來。

    太刀和大太刀不擅長夜戰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如果太勉強的話搞不好會受重傷。

    蜂須賀虎徹跪坐在吉爾伽美什麵前,將金色的打刀橫放在身前,請求道:“主人,我請求去接應一隊,同時也讓您見識一下真品的鋒利。”

    “也請主人允許我一同前去,迷途的羔羊若是遇見幽靈就隻有我能將其斬殺了。”笑麵青江捋了捋額前的劉海,露出了被遮住的猩紅發亮的異瞳。

    “大將,我也……”

    “不,你們都不用去。”吉爾伽美什打斷了藥研的話,在付喪神們欲言又止中接著道:“他們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

    連偵查最高的博多都沒有察覺,審神者大人是怎麽知道的呢?

    不過看吉爾伽美什篤定又不容辯駁的語氣,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相信他們的審神者。

    十分鍾後,空曠的石板街上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短刀們率先驚喜地抬起頭,又過了一會兒,隨著“吱呀”一聲輕響,小旅社微微閉合的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正踏著木質地板上樓

    “一、二、三、四、五、六……七!”短刀們緊張地閉目專心數著腳步聲,除了他們早上送走的隊員,還有一個陌生的腳步聲。

    腳步微頓,在門口站定的付喪神輕輕敲響了門。

    吉爾伽美什倦怠地抬了抬手指,得到示意的博多興奮地跑去開門。

    “主人,我們回來了,一隊圓滿完成任務。”作為隊長的山姥切國廣站在最前麵,雖然身形有些疲累但卻掩蓋不住眼睛的神采奕奕,他鏗鏘有力地說:“小狐丸已經順利為您帶回來了。”

    隨著付喪神側開身子,分別站立在審神者的兩側,最後麵太刀青年慢慢走上前來。他穿著傳統日式和服,大片胸膛和一條手臂暴露在空氣中,肌肉線條勻稱流暢,胸口掛著的一隻毛茸茸的黑色毛線球又為他添了幾分稚氣與童真。

    小狐丸紳士地將右手貼在胸口上,露出可愛的虎牙作自我介紹:“雖然很大但卻是小狐丸。不,這不是開玩笑。並且也不是贗品。名字帶小!但是很大!”

    “傳說是受了稻荷明神幫助而做出來的太刀,今日一見果真非凡,確實是真品哦主人。”來自對於贗品兩個字十分敏感的蜂須賀虎徹。

    笑麵青江笑著在一旁調侃:“嗯嗯,三條家的刀劍總是會強調自身的大小,不知道是哪方麵的大小呢~”他上揚翹起的>>

    尾音讓人有不好的聯想。

    “無論是哪方麵都很大哦!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展示給主人看看,摸來摸去也可以的哦,就是這兒。”

    未料小狐丸不是不諳世事的短刀,沒有因為笑麵青江調侃的話語露出一絲羞澀不憤,他已經開始坦然自若地解肩甲上的鎖扣了。

    “咳咳……”藥研頭一次慶幸直到目前為止這個本丸裏隻來了兩個弟弟——他還能夠伸出兩隻手分別捂住他們的眼睛。

    眼看大將還老神地坐在那裏完全沒有喊停的意思,甚至還如同看戲一般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藥研越來越絕望,他把求助的目光對準了緊閉雙目的數珠丸,一臉天真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的山姥切,同是少年什麽都不懂的堀川和螢丸,最終停留在源氏兄弟身上,希望身為年長組的他們能阻止這越來越需要淨化的本丸走向。

    髭切在藥研期待的眼神中笑眯眯地摸著下巴,毫無自覺地說:“刀在世已經千年了,所以大部分事情都應該覺得無所謂了?”

    膝丸非常配合地點頭:“兄長說得對。”

    完全不被人理解,藥研隻能孤軍奮戰,他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咳咳,小狐丸殿,麻煩你稍微收斂一點,這裏可還有未成年的孩子呢!”

    “藥研殿,你在想些什麽呢?”小狐丸把最後一片護甲放下,向前兩步,跪坐在吉爾伽美什身側,側身在吉爾伽美什右手邊的墊枕上躺下,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在下隻是想讓主人摸摸我保養得光澤順滑的毛發而已呀!”

    “那、那你為什麽脫護甲?”藥研磕磕巴巴地問道。

    “因為護甲很堅硬呐,硌到主人可就不好了。”小狐丸用恍然大悟的語氣說:“藥研殿該不會想到那方麵的事情了?哎呀呀,你的思想可真不純潔呢,改天我會拜托石切丸幫你淨化一下心靈的。嗯,他對於這方麵的事情一向比較擅長。”

    “我才沒有!”一下子被冠上全本丸最汙頭銜的藥研漲紅了臉,連忙否認。

    “好的好的,你沒有,是我誤會了。”

    喂喂,你這種無奈的、哄孩子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說小狐丸不是故意說那些話誘導他的他絕對不信。

    藥研悲憤地想:一期哥,你快來!我一個人實在保護不了弟弟們了。

    “主人,可以幫我梳理一下毛發嗎?” 小狐丸蹭了蹭吉爾伽美什的手臂祈求道。

    吉爾伽美什垂眸看著躺在他手邊的太刀,因為身材高大,他隻能像真正的寵物一般蜷縮著身體。

    年輕的審神者不經回憶起他在蘇美爾王朝的烏魯克帝國當國王時,養的那一頭雄獅——雖然在戰場上勇武威猛、戰無不勝,但平時總是喜歡趴在他的腳下,偶爾也會撒嬌般地蹭蹭他的小腿求撫摸,然後在他撫摸後便會發出如貓咪一般開心的“呼嚕”聲。

    想起往事,吉爾伽美什的眼底多了些溫存,他說:“身為王者,偶爾也應該聆聽實現子民卑微的願望。”

    他伸出手,撫上了小狐丸的頭頂,手指穿插在濃密的發絲間,一下一下的輕撫他的頭。

    柔順光滑的觸感,如同真正的皮毛,重複的動作也不會讓人覺得無聊。

    小狐丸頭頂翹起的兩撮頭發就像真正的獸耳一般動了動,他幸福地眯起眼睛,“被主人摸起來的感覺真的很舒服呢,在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哦。”

    夜幕降臨,漫天星河。隨著零點的鍾聲敲響,昭示著小狐丸掉率提升的活動拉下帷幕。

    在小旅館內吃過最後一頓晚餐,圓滿收官的吉爾伽美什將懷表的坐標定位到本丸。

    在夜色中,溫和的淡黃色光暈包裹住了所有的刀劍付喪神,然後一起消失在這個時代。

    “終於回來啦!辛苦了一整天大家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出現在外庭時空轉換器前,博多揮揮手招呼大家去各自的房間裏休息。

    卻發現遠處付喪神居住的中庭隱隱約約亮著燈。

    “我們離開前沒關燈嗎?那得多少電費啊!”博多一臉肉痛。

    “不對,我們離開的時候是白天,根本沒有開燈。”螢丸否決了他。

    “難道是有敵軍入侵?”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拔出了本體守護在審神者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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