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爬火車的遊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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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軍上尉壓根沒想到這些北韓人還會用這種方法對待他。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和他一起同歸於盡不是不可能的,何況麵前還有這麽多的美軍圍著呢。六神無主下,他哪裏還能控製得住。
“混蛋,你還是軍官嗎?狗屎!你真是沒出息,還不趕快去方便!”本想大發雷霆的美軍聞到了臭味,趕緊捂住了口鼻,屏住了呼吸。對著他們含糊不清地吼著:“還不快滾蛋!”
被打的像豬頭的何長吉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推著偽軍上尉就往車裏鑽,也顧不上臭味了。
“喂——你不是要方便嗎,還不找個地方解決?”美軍哨兵捂著鼻子奇怪地問道。
柳敬春苦笑道:“不用了,該解決的都解決完了。不好意思,我們長官被炮彈震昏了腦子,有些神智不清,請別和他一般見識。”可不是解決完了嗎,一泄如注,連兩條褲腿都濕漉漉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這一下美軍無人敢靠近檢查了,將他們看作了瘟神,避之唯恐不及,都躲得遠遠的。
人民軍官兵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還以為要經過一場血戰,才能通過檢查站,個個握緊了手中的槍,子彈上膛,手雷也拔掉了保險栓,就等著一聲令下開打。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偽軍上尉幫了他們的大忙,個個笑得肚子都痛。
“唉,姓柳的,怎麽老是我坐這輛車啊,這次該輪到你來坐了。”驚魂甫定的何長吉也聞到了上尉身上傳來的臭味,陣陣的惡心,險些將早晨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他可不願意再受二遍苦,想跟柳敬春換個位置。
柳敬春哈哈大笑,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他笑著將何長吉推上了車:“你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吧,哥們都會記住你的功勞的。”不由分說就將老何推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哇——”老何再也忍受不住,趴在車窗前,張嘴就吐,柳敬春何等身手,連忙跳躍著避開,老何胃裏翻江倒海出來的東西還是濺得他的長筒皮靴上都是的。
柳敬春皺皺眉頭,對著偽軍司機大喝一聲:“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快走!”車隊才緩緩地通過了檢查站口。何長吉通過後視鏡看著那些美軍哨兵,還在遠處指點著,哈哈大笑。老何恨得咬牙切齒,“狗日的美國佬,你們等著,爺爺要你們好看。”
他伸手摸著臉上的傷痕,不住地吸著冷氣,痛的臉上的就肌肉直抽搐。他用槍戳著偽軍上尉的腦袋:“混蛋,你想幹什麽,想跟美國人告密是嗎?老子一槍崩了你!”
偽軍上尉低垂著腦袋,咕嚕著:“我竟然被你這書呆子俘虜,真是恥辱。你要是有種,咱們單挑啊,看你也沒有這種本事。”老何不明白他嘴裏含含糊糊地說什麽,哼了一聲。
卡車開進去,才發現這裏的占地麵積很大,竟然還有一座列車站,他們的車隊就是開向站台的,現在有橫杆攔著,不讓他們通過,遠處一列火車轟隆隆地開過來,正要進站。
何長吉被美軍再次攔住,加上駕駛室裏的味道實在是讓人作嘔,他推開了車門,站在腳踏板上凝望著遠處緩緩駛來的列車。誰也沒想到這時,身後再次被人猛推了一把。老何立腳不住,一個跟鬥從駕駛室裏翻了出來,又摔了個狗啃食。
不等他爬起來,背上就被人重重地踩了一腳。一雙大腳正踏在他的背上,痛的老何的身體都變成了龍蝦,彎曲了起來。“啊——”老何被這一腳踏得口吐鮮血,兩根肋骨都斷了。
他還沒有看清是誰在他的背上,一個身影就跳開來,向著鐵軌跑去。天哪,又是那偽軍上尉,看他的樣子不是要尋求美國人的保護,而是想要一頭鑽過欄杆,跳到鐵軌的另一邊去。要被他跳過去,再想找到他,可是不容易了。
美國人正在矚目著遠處駛來的列車,冷不防身邊跑過一個人來,不等他們攔截,這家夥一頭就向欄杆下麵鑽去。他跑得氣喘籲籲的,上氣不接下氣,嘴裏嘀咕著什麽,誰也聽不清。
眼看著他鑽過了欄杆,就要跳到鐵道的另一邊,一道寒光閃過。這家夥慘叫一聲,一頭栽進了鐵軌。柳敬春收回了手,插進口袋裏,冷冷地看著這一切,這偽軍上尉真是至死不悟。
“轟隆隆——”一陣迅猛的響聲響起,一列悶罐車高大的影子閃過了眾人的眼前,列車疾馳而過。那些想要伸手抓住他的美國人嚇得收手不迭,連退幾步,好懸沒把他們一塊卷進了火車下麵。他們氣得暴跳如雷,哇哇亂叫。
偽軍上尉是冷不防衝向欄杆的,沒有人會想著有人能幹出這種找死的事情,也無人注意到尋死的家夥腳後跟上還插著一把匕首。這匕首真小,就像是一根筷子粗細,簡直就像是大好的繡花針。
偽軍上尉在火車臨頭的時候,再次發生了慘叫,這一聲慘叫比剛才中刀時發出的慘叫大多了,幾乎就是前後發出的。沒有人會懷疑這是兩聲不同意義的喊聲。人們彎下腰來,隻看到風馳電掣般掠過的火車車輪,山一般的身影刷刷地掠過,那偽軍上尉就是屬貓的,有九條命,也被碾成肉泥了。
這列火車真長,足有一裏地長,轟隆隆的過個沒完。美軍衝著何長吉哇哇大叫,何長吉聽不懂英語,隻能是麵對美軍的雷霆之怒,無可奈何。
就是用腳趾頭也能猜到,這是美國人問:為什麽這個人會突然臥軌自殺?他到底是誰?
何長吉心裏真是煩透了,悔得腸子都青了。本想表現一回,誰知碰上的這個偽軍上尉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早知這樣,就該丟給柳敬春去處理。
美國人的吐沫星子都噴到他的臉上了,他還隻能束手無策。還是柳敬春上前說道:“對不起,這是一個逃兵。剛剛從戰場上下來,心智失常,我們也攔不住,給你們添麻煩了。既然他已經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趕路。”
美國人不住地搖頭,哪有這麽好的事情,出了人命,就得到美軍指揮部去解釋清楚,並且所有人都要重新核查身份,要調查這是哪支部隊的。美軍的通訊係統十分發達,隻要調查,就沒有調查不出來的。
柳敬春也在心裏發急,這該怎麽辦,還沒有到美軍的基地,就在這裏動手嗎?戰士們的眼睛都望著他,就等著他發號施令了。何長吉這時也是心亂如麻,麵對美國鬼子,他幾次想要拔出搶來。聽不懂外語,也被人罵的頭發昏,這滋味可不好受。
這在這時,忽然一個站在瞭望台上的美國人指著列車,驚恐地哇哇大叫。眾人扭頭一看,不得了,後麵列車的車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個身影,正蹲在車廂上俯瞰著眾人。這時候不呆在車廂裏,而是呆在車廂頂上,除了喝西北風,沒有別的好處。
再仔細一看,這可不是押車的偽軍,也不是美國人,而是穿著五花八門的遊擊隊員。看他們手中的武器也是萬國造,貨真價實的遊擊隊!遊擊隊竟然爬火車,闖到基地裏來了。
他們本來是趴在車廂上的,看到快到基地了,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忍受不了鐵皮車廂的徹骨寒冷,半蹲著或是跪在車廂頂上,本以為美國人無人會注意,可是他們避不開那些瞭望哨。既然被發現了,他們索性直起身子,朝著地麵的美軍和人民軍官兵就舉起槍來。
美國人還沒有來得及將肩頭的衝鋒槍或是卡賓槍取下來,車頂上的遊擊隊就開火了。一時間,彈如雨下,手雷手榴彈像雨點般地傾瀉下來。美軍被打的東躲西藏,反應稍慢一些的就是滿身彈孔,死在地上。那些手雷爆炸的火光將美軍的身影都淹沒了。
美軍非常吃虧,他們看不到車廂頂上的遊擊隊員,也打不到他們,子彈嗖嗖地飛過,卻連頭皮都擦不到。將手雷扔上去,別說火車早跑了,手雷還會順著車廂的坡度,滾到路基下麵去,甚至會滾到他們的身邊爆炸,炸死他們自己。他們也不敢對自己的火車扔炸彈,那可是軍列啊,滿載著槍支彈藥。
可是遊擊隊員卻能看到他們,能將槍口伸出車廂外射擊,美軍站的很密集,就是亂掃亂射,也能打死不少。就是扔手雷有些費事,火車的速度很快,遠遠地就將美國人拋得不見蹤影了。
唯一對遊擊隊構成威脅的是那些瞭望台,那上麵的大毒蛇機關槍掃過去,就是火車車廂都能打個洞穿。真要是對著車廂頂上一陣狂掃,這上麵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萬幸的是美國人隻能將重機槍的槍口抬高幾寸,進行威懾性射擊,希望能將這些膽大的遊擊隊從車廂上趕下來。這是一個技術活,還得大力士操縱。萬一打到車廂,消滅了遊擊隊隻是小事,可是引爆了裏麵的滿載的彈藥就要引起連環爆炸了,那就是一場災難,方圓幾裏將無人幸免。 橫空出擊三八線:
大毒蛇機槍口徑大,槍身跳動的太厲害,時間一長,就是大力士也受不了,胳膊都快斷了。平時他們是不用顧及這些的,現在真是投鼠忌器,最後他們被迫換上了輕機槍和步槍射擊。他們的位置有利,居高臨下還是將幾個遊擊隊員打得從車廂頂上翻滾下來。車廂頂上是無遮無掩的。
一個戰士半跪著,端著一挺蘇式轉盤機槍,朝著那瞭望台上的美軍就是一通猛掃。機槍在他的手裏蹦跳著,子彈殼像天女散花一般灑落下來。他的麵孔漲得通紅,大吼著,像一頭野獸。剛才美軍的大口徑機槍掃射時,他們這些機槍手根本抬不起頭來。現在美軍的火力一減弱,就該是他們發威的時候了。
蘇式轉盤機槍的火力很猛,穿透力強,瞭望台和列車廂就是出於水平狀態,到了一定距離,簡直是貼著瞭望台掃射的。“通通通——”這就是轉盤機槍發出的聲音,像機關炮發射。
美軍的瞭望台隻有簡易的沙包,當然擋不住轉盤機槍的子彈,就看到那些沙包被打得塵土飛揚,四分五裂,再看就是上麵的美軍機槍手也被打得四分五裂,整個身子都散架了,地麵上像下了一場腥風血雨。
那個遊擊隊機槍手因為身子過於暴露,被遠處的美軍開槍打中了。身子搖晃了一下,他咬著牙,端著機槍轉過身來,朝著地麵的美軍就是一通掃射,他原來是將機槍挎在肩頭的,中彈後,將機槍架在車廂頂上,趴著朝美軍射擊。
那些暗中向他下手的美軍魂飛魄散,他們想要跳進附近的一個沙包陣地,可是那些沙包擋不住轉盤機槍暴風驟雨般的子彈,子彈是居高臨下射擊的,打得他們的後背和腦袋千瘡百孔,橫七豎八地躺到了一地,鮮血像瀑布一樣從每具屍體上湧出來。
那些人民軍將士看得熱血沸騰,但他們都知道隱蔽起來,沒有人想著加入戰鬥,因為他們沒有接到命令。隻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政治委員何長吉,他正看得忘乎所以呢,就差沒有手舞足蹈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