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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文溪由厲楚恒的兩個保鏢扶出山洞,文池當下一巴掌甩向身旁的一個手下,“你他~媽辦的什麽事?!找不到人?!啊?!”

    “對、對不起……文、文少爺。”

    那手下被文池的皮手套打得半張臉都腫了。

    “過來!”

    文池沒有理他,衝著站在山洞口一臉蒼白的文溪吼道,“給我過來!”

    文溪下意識地往後退,一雙眼驚恐萬分地盯著文池。

    “別讓文小姐過去!”顧萌萌坐在跑車前蓋上,望向那邊的情況立刻說道。

    “是!”

    兩個保鏢立刻眼疾手快地攔在文溪前麵,將槍口對準了不遠處的文池。

    “厲楚恒你什麽意思?!”

    文池當即扭頭朝厲楚恒大聲吼道,歇斯底裏的。

    “聽不懂中文。”

    厲楚恒還在替顧萌萌擦拭著腳,將她褲管上的濕跡一並抹幹,專注至極,連頭也沒抬一下,薄唇微啟,帶著幾分慵懶,冷冷地道,“我老婆說不讓她跟你走。”

    那態度……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

    “文溪是我的妻子!”

    文池瞪向厲楚恒,戴著皮手套的手握緊成了拳,“你砸我場子,我都沒有跟你第一時間計較,現在你還想當著我的麵把我妻子帶走?!”

    ……

    厲楚恒低眸打量著顧萌萌的腳,用手摸了摸,已經幹了。

    厲楚恒這才抬起眸,一雙眸淩人地看向文池,“我老婆要帶她走。聽懂了麽?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

    顧萌萌怔怔地看厲楚恒,她什麽前因後果都還沒跟他說呢……

    “你……”

    文池氣急敗壞地瞪著厲楚恒,氣勢比厲楚恒弱得不止一點,“好,厲楚恒,我知道我不該得罪你,武江我不要了,你要留就留著!但我老婆必須跟我回家!”

    不等厲楚恒出聲,那邊文溪已經驚惶地叫出聲來,“我不跟你走!我不會再回文家!”

    顧萌萌坐在遠處,有些錯愕地望向文池。

    文池那麽在乎文家的產業,現在居然願意不再要武江,隻要文溪?

    ……

    “文溪,連你也要讓我在外人麵前丟臉?!”

    自己老婆不跟自己走,這對男人來說是一種可恥的侮辱,文池頓時氣得一雙眼變得猩紅可怕,“你馬上跟我回家!”

    “我不走!”文溪連連後退著。

    ……

    一旁的保鏢遞來一條軟綿綿的毛毯,厲楚恒將顧萌萌光著的一雙腳包起來,然後背著她坐到跑車的副駕駛座上,摁開一些車窗,將車門關上。

    “坐在車裏看戲。”

    厲楚恒站在車外低沉地道。

    “……”

    顧萌萌抿唇,目光望向文溪臉上的恐懼,心口一沉,這種戲……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

    對於文溪的反~抗,文池的反應比任何一個人都來得激烈,要不是厲楚恒的人馬個個拿著槍,他早衝過去了。

    “文溪!你給我放明白一點!厲楚恒保得了你一時,保得住你一世嗎?”文池朝著文溪氣急敗壞地吼道,“你以為你能和武江在一起?做夢!我有心糾纏,你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你休想擺脫得了我!”

    “……”

    顧萌萌望著文池在那歇斯底裏地吼著,靜默無聲。

    “我得了惡性腦瘤!是絕症!”文溪的眼裏還有著驚恐,聽到這話卻笑了出來,嘲諷至極,“我就要死了!我還擺脫不了你這個惡魔?!”

    “你說什麽?!”

    文池怒意張顯的臉上忽然間震驚非常,瞪著文溪頓了頓才道,“你想離開,也找好一點的借口!”

    “借口?”文溪嘲諷地笑了一聲,“你覺得這是借口嗎?你覺得在你的折磨之下,一個人能活得很久嗎?”

    “……”

    顧萌萌坐在車裏望著文池,隻見文池臉色的神色大變,猩紅的眼呆滯地望著文溪,不能接近,也說不出一個字。

    厲楚恒站在車旁,朝她低下眸來,眼裏有著詢問。

    顧萌萌點了點頭。

    文溪有絕症,不是苦肉計,不是假的……她除了等死,又能怎麽樣?誰都救不了她。

    厲楚恒的黑眸裏閃過一抹怔然,有著明顯的意外。

    腦瘤……是真的?!

    厲楚恒轉眸瞪向文溪,這個瘦巴巴的女人……要死了?!

    “這是江哥哥離開以後,我第一次敢這麽大聲地跟你說話。”文溪憎恨地望著一臉震驚的文池,“我告訴你,我死都不會死在你的身邊,就連我的屍體,你都別想得到!我可以徹底地擺脫你了!”

    不用厲楚恒和顧萌萌罩她多久。

    隻要把她的屍體埋在文池找不到的地方,她就解稅了。

    一字一句。

    文溪的聲音都充滿了譏諷和憤怒。

    “胡說八道!”

    文池聲嘶力竭地大吼一聲,“跟我回去!我找醫生治你!”

    多了不起的腦瘤?!

    他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醫生能治!

    “做夢。”文溪把他的兩個字送還給她,不知道哪裏突然多來的勇氣,不再像之前那樣驚惶失措,“在我死之前,我都不想看到你那張惡心的臉!”

    說完,文溪轉身往顧萌萌的車走來。

    文池立刻衝上來,保鏢及時攔住他,槍口對準著他,令他不能往前動彈半分。

    “文溪!你給我聽著,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男人!”文池瞪著她的背影喊道,“你應該還沒告訴你那個江哥哥,你有絕症吧?否則他一定會為你出頭來找我算賬的,你所想的人永遠都是他,好,今天你敢走!我馬上就去告訴武江當年的真相!”

    “……”

    文溪的背影僵住。

    “是他讓你活在多年的折磨恐懼中!是他沒有拯救你!是他毀了你的一生!”文池繼續吼道,一雙眼猩紅得可怕,表情猙獰極了。

    “毀了我一生的人是你!”文溪回過來恨恨地瞪著他,“是你奪走江哥哥的一切,還毀了我!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該再去折磨江哥哥!”

    “……”

    聞言,文池整張臉都呆住了。

    一旦扯上武江,文溪的反應總是最誠實最直接的,瞞騙不了任何人。

    這麽說……她是真的患了絕症?!會死的絕症?!

    她……會死?!

    顧萌萌坐在車內,望著那兩個人。

    很久,文池望著文溪的臉一個字一個字地齒縫間擠出來,“文溪!你要是也有一點良心,就不會明知道我愛你還恨我這麽久,這麽多年,難道你就不是在折磨我?!”

    歇斯底裏的。

    話落,山頂上寧靜了很久。

    “……”

    文溪站在他麵前,沒有說話。

    “從小到大,我向你示好,你總是不屑一顧。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是貪圖文家的產業,我要的是你的態度!”

    文池旁若無人地吼道,“如果你沒有為武江死守著那一份產業,我會把你捧到天上疼愛!這些你都知道,是你從來沒有回應過我的感情!”

    他嫉妒。

    從小,他就嫉妒她隻跟在武江身邊。

    從小,他就嫉妒她眼裏隻有武江。

    每一次路過薔薇園時,他看著她和武江在裏邊嬉笑熱吻,有時甚至雙雙滾到地上糾纏不休……

    每一次,他的胸口都在被割,割得傷口一道又一道,全是血。

    那種被折磨的痛,誰又能補償他?!

    是他聽到她和武江關於她第一次的約定,是他強占了她,武江走了,他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不對。

    她留在他身邊的隻剩一個軀殼。

    他還是嫉妒,更甚以往,然後發了狂。

    他不想折磨虐待她,可她眼裏的空洞、出神一次一次地說明她是在想念武江……

    ……

    “……”文溪的長睫動了動,緩緩垂下眼簾。

    原來,文池是愛文溪的。

    顧萌萌低下眸,幾乎不想再聽下去,有些人就是這樣,認定了就是一生一世,不會毀改,哪怕支離破碎都心甘情願。

    “文溪,我再說一次,你今天要敢走,我就讓武江毀恨一生一世!”文池目光猩紅而詭譎地盯著文溪說道。

    武江……就是文溪的致命弱點。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難以接受,卻非要用這一點才能把她留住。

    “好,你一定要逼我……”

    文溪苦澀地笑了一聲,驀地伸手從一旁的保鏢手上拿過一把手槍,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不要——”顧萌萌震驚地睜大了眼,伸手就要推開車門。

    隨意倚在車旁的厲楚恒站直了頎長的身體。

    “小溪——”

    文池驚呆地瞪著她,推開一旁握槍的保鏢就衝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在保鏢要奪去文溪手上的槍前,文溪已經飛快地將槍口順時針調轉,扣動板機……

    一顆子彈近距離穿透文池的胸膛。

    鮮豔的血從胸口蔓延開來,如一朵絢爛的……薔薇花。

    ……

    顧萌萌的搭在車窗上,呆呆地望著這一幕,有些難以置信。

    文溪殺人了?

    兩方的人馬見到這一幕全都傻掉了,都不知道現在動手還是不動手……

    文池還站在原地,戴著結婚戒指的手還維持伸向文溪的動作,陽光落在戒指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文溪看著他,手還握著槍,眼眶已經泛紅,聲音卻是冷的,“對,我知道你愛我,可我還是恨你,我一輩子都恨你。”

    “砰——”

    文池難以置信地盯著她,一隻手還沒觸摸到她,人就跪倒在了地上。

    他沒有了聲音,文溪卻還在說著,“每一次你把我關起來打我折磨我的時候,每一次我想到那個晚上,我就想這麽做,我連做夢都想殺了你……”

    文池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的傷,血浸透了他手上的結婚戒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