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初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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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勇,為成為一名職業演員,隻身由河北秦皇島來到北京,尋求發展。而他剛剛在此地安頓下來,就被某報紙刊登的一則招聘信息,所吸引。報刊裏這樣寫道“敦煌傳媒公司,因聯合拍攝多部大型連續劇,急需專業及群眾演員,優秀者待遇從優。地址:北京市木樨園老郵局對麵黃樓1601室。”至此,魯勇看完這則廣告後,一衝動,產生了“冒險”的念頭。…………當天中午,魯勇迎著烈日,乘坐一輛黃色出租車,來到木樨園老郵局對麵的黃樓處,停住。接著,白麵寸發、身材中等而壯實的魯勇下車後,跨步進入黃樓,他頃刻間感到樓道裏很涼爽,不過,他卻發現這裏因年久失修已經破敗不堪,根本不像一個辦公的地點。尤其,那沒有玻璃的破窗戶,以及布滿灰塵與蜘蛛網的牆壁,更讓魯勇聯想起那隱匿於荒山的“黑店”。片刻過去,魯勇乘老舊的電梯到達16樓,在1601室的門前停住。“咚咚!”魯勇抬手敲響了房門。“吱——”門被拉開,一名中等個子、寸發、臉廓瘦削、戴著黑框近視鏡、留撮山羊胡兒的中年男子探出頭,他笑臉相迎,其口吻極為溫和。“嗬嗬,小兄弟是來報名嗎?”魯勇點頭“是。”“跟我來!”說著,山羊胡兒把魯勇讓到屋內,接著,帶其去向了辦公室,而魯勇一到辦公室的門口就注意到,門上嵌著“剪輯室”三個楷體金字。此刻,兩人已進入辦公室裏,相對而坐在一張辦公桌前,談起正事。山羊胡兒先說“報名要交手續費、培訓費、推薦費、還有剪輯費。”端坐的魯勇,很拘謹地問“……多少錢?”“八百元。”“啊!”魯勇一驚,暗中摸向褲兜裏的錢包“……好像不夠,我隻有五百塊。”說著,魯勇掏出錢包,抽出五張百元鈔票,放在了桌子上。山羊胡兒盯著錢,沉默了片刻說“既然是這樣,那就將就吧!”話落,他一抬手就去抓錢,而魯勇比他速度還快,瞬間拿走了其中一張鈔票,並說“我還得留一百,吃飯!”“這……”山羊胡兒表情尷尬,隱約中,又流露出一絲憤怒。之後,這個所謂的傳媒公司的另四名工作人員,準備對魯勇進行簡單的考核,內容是各種麵部表情,及男子猥褻女子的表演。其中,猥褻男是魯勇,被騷擾者是剛剛報名不久的女孩兒。幾分鍾過去,猥褻之戲在1601室的某一間屋中上演,而表演一開始,並不順利。隻見,扛攝像機的卷毛兒男子,不滿忸怩的魯勇,而高喊“嗨嗨嗨!我讓你摸她,你怎麽不動手呢?快點兒!”魯勇卻問“……往哪兒摸?”“屁股!”卷毛兒大聲喊叫,其唾沫星兒橫飛,接著,卷毛兒又對女孩兒說“他摸你,你回手給他一巴掌,記住,要準、要狠,開始!”卷毛兒話音剛落,魯勇便被迫進入角色,隻見,他緊緊跟隨女孩兒,突然間一抬手,抓到女孩兒的臀部,隨即,女孩兒猛地一回身,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拍在魯勇的臉上,不過,她這一掌打偏了位置,砸在了魯勇的鼻子上,而且她的小拇指,還插進了魯勇的鼻孔,致使魯勇鼻腔內出血,是血流不止。“對不起、對不起……”女孩兒頻繁地哈腰,向魯勇道歉。卷毛兒卻不以為然“有什麽好道歉的,做演員失手不是很正常嗎?”又說“你們演得不到位,重來!”就這樣,一直到下午五點,魯勇才通過了考核。不過,其代價卻是,他的左半張臉被扇得通紅,且腫起老高。過後,魯勇被帶回剪輯室裏坐下,接著,山羊胡兒把魯勇交給的一張二寸相片,塑封到了卡片裏,而他製作證件的動作之麻利,使魯勇聯想起**的販子。此刻,魯勇好奇地問“請教一下,這張卡片是幹嘛用的?”山羊胡兒回答“……卡片正麵是你的身份證明,背麵是郭老板的手機號碼與你的乘車路線,再有,到地方後你要給郭老板打個電話,他會去接你的。”說著,山羊胡兒把卡片遞給了魯勇“拿著!”魯勇接過卡片仔細端詳,並自言自語“乘916路到南華市場,再倒東環二路至楊宋鎮飛騰影城門口,下車等候。聯係人:郭百順。”…………下午六點,天色昏黃,魯勇乘公交車經過數小時的“跋涉”後,終於來到楊宋鎮飛騰影城的門口處,而他剛一站穩腳跟,就拿出手機,撥通了郭老板的電話。“喂,是郭老板嗎?我是被敦煌傳媒公司推薦來的魯勇,我在飛……”魯勇被對方打斷了話語“不用說了,你在影城門口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到。”“……好的。”魯勇隻得從命。但是,天色大黑後,郭老板卻遲遲未到,於是,饑餓的魯勇索性拿出僅有的一百元錢,買些零食和水,坐在馬路邊吃喝了起來。而最終,魯勇與郭百順還是在影城的門口處,碰麵了。其中,一頭白發、滿臉皺紋、慈眉善目的郭百順先問“小夥子,多大了?”魯勇借路燈,瞅向郭百順,回答“……二十二。”“嗯,路還長著呢,走吧!”“哎!”魯勇答應一聲,隨郭百順而去。可二人未走出多遠,便遇到一群排成一字長蛇向前行進的光頭男子,他們其中幾人,還朝郭百順揮手問候,不過,他們那禿頭且瘦高的領隊,卻一扭頭,根本就不搭理郭百順。【愛去△小↓說△網w  qu 】而直到雙方背道而馳,拉開距離後,郭百順這一方才以小聲叨咕,來宣泄對那個領隊的不滿之情。“哼,有個副導演叔叔就目中無人,這種人成不了大事!”魯勇緊隨其後,問“郭叔,剛才那幫人是幹嘛的?”郭百順一聽這句話,突然停住腳步,側身看向魯勇,笑了“嗬嗬,和你一樣。”又說“在我這兒好好幹,不要聽他人鼓動,明白嗎?”“……明白。”魯勇點頭答應,但心裏卻並不明白。…………當晚,魯勇在四合院兒構造的郭家大院兒裏住下,而大院兒中,唯一亮燈的東屋內,便是魯勇的就寢之處。此刻,該屋中那個黑不溜秋大腦袋小細脖兒的男子,對上鋪的魯勇,大聲說“上鋪的,順手把燈關了!”“……等等,隔壁‘嘎吱嘎吱’的,在幹嗎?”魯勇躺在被窩兒裏好奇地問。這個黑不溜秋的男子回答“沒什麽,是耗子而已。”“撲哧!”另一鋪上躺著一人,他頭蒙著毯子發笑。黑小子又問魯勇“你叫什麽名?”“魯勇。”“多大了?”“二十二。”魯勇回答完,又反問“你呢?”黑小子回應“肯定比你大!我叫閆文慶,三十。”這時,頭蒙毯子的家夥,猛地坐起來,笑嘻嘻地看向魯勇,說“你呀,也不小了,怎麽連這種聲音都聽不出來?”又說“咱們隔壁的郭老板,可是個老色狼!”“李三!你別瞎說!要讓老板聽到,你就快了!”“嘁!你過河捧著蛋,小心過度了!”李三話音剛落,突聽門口處傳來“嘭!”一聲巨響,接著,大家目不轉睛地望向聲源處,發現被踹開的屋門外,站立著一名大禿頭、三角眼、光著膀子滿身酒氣的男子,該男子是麵朝屋內張嘴就罵“他媽的,都幾點了還不關燈睡覺?你們要是明天起晚了,耽誤拍戲,我讓你們一個子兒都拿不到!”他又瞅向不服氣的閆文慶,怒吼“想打架是不是?你給我出來,出來!”閆文慶一聽這句話,嚇得一哆嗦,沒敢言語。與此同時,一名穿睡衣的女子跑了過來,把該男子拽走了。不過,魯勇卻因為這場風波,而當夜噩夢不斷。…………第二天一早,楊宋鎮的上空霧蒙蒙一片,其中,被悶熱的霧氣籠罩的張自口村的郭家大院兒內,正有一人扯著嗓子放聲“嚎叫”,他欲用那老“叫驢”般的嗓音,把屋裏還在熟睡的群眾演員們,一一喚醒。不久,魯勇、閆文慶、李三走出東屋,與其它幾屋之人匯合,整齊地排列在院兒裏,接受訓話。這時,剛才那位“嚎叫”之人,整理一下身穿的白色t恤,接著左手撓撓大禿頭,瞪著三角眼向人群中掃視起來。而此刻,魯勇也已認出這位三角眼的家夥,他正是昨夜踹東屋之門的那個醉鬼兼惡人!惡人說“最近幾個月,咱們大院兒主要參與《康熙大帝》與《鳳凰》兩部戲的演出,而在此期間,表現好的,有潛力的,都將有機會露臉……”惡人繼續陳述。與此同時,站在人群中的魯勇,則暗地裏壓低聲音,偷偷問向身旁的閆文慶“閆大哥,他說的露臉,是指配角嗎?”閆文慶一“哼”聲,回答“你真是癡心妄想,所謂的露臉,隻是一兩句台詞而已。”“一兩句台詞?那也不錯啊!”魯勇很渴望。閆文慶卻說“別小看幾句台詞,它需要把思想與肢體語言皆融入其中,更重要的是,你必須隨時都能進入狀態!”魯勇聽到這裏,又問“……那你看我行嗎?”閆文慶聞言,感到魯勇很可愛“嗬嗬,你問我這個問題,就如同乞丐向窮漢乞討一樣,不切實際。”魯勇繼續問“這個訓話咱們的是誰?”閆文慶回答“他是老板的外甥劉雲山,也是老板的四個徒弟之一,他愛喝酒、愛打架、壞水多,但說到演戲他就是一個廢物!”“那另外三人呢?”魯勇更加好奇了。閆文慶也是興致勃勃“還用問嗎?都是演戲的好手!”又說“馬希陽、杜放、劉茫三人,可是郭百順的得意弟子!”“哦!難道郭老板以前,也混跡影視圈,也演過戲?”魯勇猜測。閆文慶又一“哼”聲,回答“是演過戲,不過,沒演過好人。”“都是什麽角色?”魯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閆文慶是一皺眉頭,邊想邊說“聽傳言說,老板很早以前飾演過《誰是英雄》裏的漢奸;《最後的奴才》裏的土匪;《隔壁的寡婦》裏的**犯!”“啊!這也太齷齪了吧!”魯勇很失望。閆文慶卻說“你哪裏知道,就連這種不起眼的小角色,也有上百名小演員爭相飾演,而且,你即使能上位,也未必能成為三線演員,影星之路難啊!”魯勇聽到此處,一下子心涼了。…………當天上午十點,惡人劉雲山帶領群眾演員,向飛騰影城挺進。而就在他們行進的途中,不少市井裏的行人,紛紛投去異樣的眼神看向他們,如此一來,令隊伍中的魯勇感到極為不安。這時,兩行縱隊裏,與魯勇並排向前行進的閆文慶,察覺到了魯勇的心思。閆文慶說“魯勇,你不要在乎別人怎麽看你,你幹好你的,他們自然就會瞧得起你,你說是不?”魯勇聞言,是豁然開朗“閆哥,聽你這麽一說,我心情好多了!”閆文慶又說“幹這行中途退出的很多,因此,咱們若能堅持下去,還是有機會的。”魯勇追問“那要是堅持不下去呢?”閆文慶反問“為什麽不堅持下去呢?”又說“你認為自己有很多路可以選擇,但是,對於一個沒有恒心的投機者或懶漢來說,路再多都是死路!”這句話,猶如重錘,狠狠地擊打著魯勇的心扉。半個小時後,劉雲山率領群眾演員進入飛騰影城,來到《康熙大帝》劇組租用的道具室前。此刻,服裝助理開始分發戲裝,郭家大院兒的人,分得了黃馬褂,隨即,小夥兒們穿上這套衣服,都化作禦前侍衛,他們感到威風凜凜,而當場比比劃劃,學起官老爺的口吻。與此同時,從二樓化妝間裏走出來的已剃成光頭的魯勇,用右手擋住前額,他生怕被別人看到。而他剛一下樓,來到隊伍中,就被幾位同事當做了調侃的對象,他們說,魯勇一身和尚裝扮,不出外行騙白瞎了!這時,閆文慶頭戴紅纓帽;身穿黃馬褂;挎腰刀走到了魯勇的麵前,他一拍魯勇的肩頭,說“我聽說下一場戲裏就有你的鏡頭,怎麽樣,緊張嗎?”魯勇回應“……挺緊張的。”魯勇話音剛落,不遠處一名四十出頭、長發中分、四方臉的男子,手拿劇本朝群眾演員們高聲喊叫“哎!郭、苗、孫、薛四個大院兒的和尚,都過來!”魯勇聽到這一聲喊叫後,轉身要走,卻被閆文慶拽住了僧衣“等等!”魯勇回身詢問“還有事嗎?”閆文慶是語重心長“注意安全,千萬別出錯!”“知道了。”魯勇一點頭,一溜小跑而去。這一刻,站在閆文慶身旁的胖子李三,望向遠去的魯勇,自言自語起來“他真是幸運,一來就有露臉的戲!”閆文慶一側身,看向李三“這不叫幸運,這叫本事,你剛才也聽到了,導演要找幾名會遊泳且水性好的群眾演員飾演和尚,你如果行,不也能露臉嗎?”李三強調“我當然行!”“既然行,剛才為何不報名?”“我……我這是讓著他!”“讓著他?我看你這是妒忌他!”“嘁!我妒忌他?你真能開玩笑!”“哼,你呀,就像煮熟的鴨子隻剩下嘴硬了!”話落,閆文慶不理會李三了,他隻顧望向魯勇的背影,自言自語“看來,人光有本事不行,還得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