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夢笑著，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恬淡柔和的，估計這輩子也沒這樣溫柔過。

    “你說。”

    “大師兄，你知道嗎，我活了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我想談一次戀愛，做一次新娘。不是甄鏡，也不是甄婕妤，而是鬱夢……以鬱夢的身份……”

    鬱夢這些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也說得不清不楚，鬱夢知道大師兄可能聽不懂，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她隻是想知道，大師兄的答案。

    “那你……是想同我談戀愛？還是同我成親？”大師兄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而他一開口的話，鬱夢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雖然她話語中說得不是很清楚，甚至是奇奇怪怪的，但是大師兄還是明白了，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成親，我們現在時間緊迫，根本就沒有時間來談戀愛了，那就成親！做一日夫妻，不管今後怎樣，如果我們出去了，可以各自天涯，各自為命，再不相幹，但是我想……在這樣的困境中，我們可以做一日夫妻。”

    鬱夢握著大師兄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大師兄手的冰涼，她也知道大師兄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惡劣之極，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昏死過去，徹底地昏死過去，再也不會醒來……

    “既然這是你希望的，那就……如你所願！”

    鬱夢記得大師兄說過，他並不是什麽暖男，也不會滿足所有人的要求。但是他卻滿足了自己所有的要求，也包容了自己所有的任性。

    “謝謝你，大師兄。”

    鬱夢慢慢靠近大師兄，捧著他那因為染病而看不清楚原貌的臉，吻上他的唇。

    兩人的嘴唇才一接觸，鬱夢就感覺到了大師兄唇的冰涼，慘白而冰冷，似乎都沒有一點常人的溫度。然而這樣的溫度，卻讓鬱夢有種奮不顧身的感覺了。

    這是鬱夢第一次和人接吻，卻是吻著一個染上瘟疫快要死去的人。以前從未想過，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鬱夢卻吻得很動情，仿佛將自己一生的感情都放入在這一吻中，此時此刻，她忘了所有的一切。忘了此時惡劣的環境，忘了當下整個溫州城中瘟疫的蔓延，也忘了……自己所親的人已經染上了瘟疫。

    鬱夢忘卻了，這樣的嘴對嘴接吻，其實是最容易讓自己也染上瘟疫，但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也不在乎了。如果大師兄真的躲不過這一劫，或者是自己躲不過這一劫，她會為自己此刻的懦弱而後悔的。

    “你瘋了！”

    鬱夢第一次看到大師兄動怒了，猛然推開了她，一向半眯著的雙眼也猛然睜開，死死地盯著鬱夢。

    然而鬱夢卻笑了，大師兄說過，他並不是沒有情感的，他隻在乎他在意的人他喜歡的人，他所有的溫度都會給他喜歡的人，而他現在……為了自己有了感情，染上了顏色，鬱夢覺得很開心，有些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們卻都懂了。

    “不要生氣嘛，笑一個！也許這就是我們的最後一吻了，以後或許再也沒有了。”

    鬱夢笑著用拇指抹了抹嘴唇，對著大師兄有些邪魅的笑著，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分明自己惡魔在調戲良家小男孩一般。

    看著大師兄那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上，突然染上了一抹紅暈，就覺得分外的可愛。即使知道了大師兄就是太上皇那樣的冷清男子，可是他依然會為鬱夢做這樣的小事而感到臉紅，他依然還是如此的可愛，跟自己心中小正太的形象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鬱夢和大師兄並排靠在一起，將自己的一縷頭發和大師兄的一縷頭發係在一起。盡管隻是一日夫妻，盡管他們送不了對方任何東西，但是結法夫妻，哪怕是一日，他們也是結發夫妻。

    沉默蔓延在兩個人之間的是長久的沉默，讓這種沉默之中，卻又帶著一絲溫馨的意味。

    鬱夢一直以為以自己注孤生的個性，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喜歡任何人，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真正的結婚，不會找到自己的伴侶。然而此時此刻，她明白了，她是真的喜歡上了大師兄，這份感情，做不得假。

    “好了，大師兄，我們開始。”

    鬱夢也不知道自己抱著大師兄倚在一起了多久，隻等到自己胳膊有些酸麻的時候，她才開口。

    “你真的想好了。”

    “當然，這麽婆婆媽媽的，可不像你呀，大師兄。”

    當然要嚐試，嚐試了，也許兩個人都會有一條活路，不嚐試的話，也許兩個人都隻有死路一條。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的殘酷，但是鬱夢願意直麵殘酷。鬱夢看著在她身邊陪著她的人，是她喜歡的人。

    鬱夢將自己的功力傳給大師兄，雖然說鬱夢的功力還遠遠比不上大師兄，讓人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可以有這樣的成就，其實鬱夢已經相當不錯了，想想暴君也是練了不少年的，如今都還打不過鬱夢了，就可以知道鬱夢到底有多努力，有多認真。

    “好，你放鬆，不要感到害怕，功力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會全部恢複的。此刻你要靜下心來，不得有一絲雜念，否則很容易走火入魔。”

    大師兄的聲音低沉，卻如一顆定心丸一樣，讓鬱夢有些躁動的心，瞬間安靜了下來。

    “好，我明白了，不要再說那麽多的廢話了，趕緊開始。”鬱夢知道拖的時間越久，對於大師兄來說，傷害就越大。

    當鬱夢將功力傳入到大師兄的體內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氣息的混亂，以及大師兄體內真氣對自己的衝擊。但這些鬱夢都頂住了，頂住了所有的壓力和痛苦，將內力送入了大師兄的體內。

    做完這些之後，鬱夢就覺得一陣陣的疲憊，她本來就已經相當的疲憊了，如果不是有功力撐著，她早就倒下了，然後此刻將功力輸入到大師兄的體內，她真的是累極了。

    “夢兒……你不能睡，現在這種時刻一旦睡過去了……”大師兄的話沒有說完，鬱夢卻也知道此時此刻是最關鍵的時刻，他們都不能睡，時間就應該爭分奪秒，如果睡過去了，很可能就再也沒辦法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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