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他就沒人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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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稷目光刀子般盯著高永能,他知道這廝就是個大炮,看誰不順眼就噴兩下,不過他年紀大資曆老,誰也拿他沒法,但是他沒想到今日這廝竟然當眾噴他。

    李舜舉算是看出來了,李稷的人緣,不,李稷在西軍中,在鄜延路他就沒有人緣,嗯,孤家寡人了。

    “楊走馬,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舜舉的閱曆告訴他,兩方敵對的人說的話一概不能信,因此他選擇了這裏麵中立的哪一個,而且和他還是熟識,也是內都知副總管出身的宦官楊元孫。

    雖然出身一處,但是在那裏也是隻有競爭,沒什麽友情,不過在這件事上他相信楊元孫會實話實說的。

    李舜舉作為官家的身邊人和楊元孫談談誰敢反對,種諤笑著一揚手自便。

    兩人在一旁談了談,李舜舉了解了整個過程,嗯,曲珍所言屬實,那個營虞候所為確實惡劣,直接弄死了一個軍卒,將秦延的老爹重創,這就難怪秦延怒發衝冠了,不過讓朝中的一些迂腐大臣禦史台的一些人抓住肯定會彈劾,不過和李舜舉就沒什麽幹係了。

    “此番宣旨不變,至於秦延所為,既然報入京中,自有天子聖裁,”

    再回來李舜舉一語而決,李稷的話被拋棄,秦延是否受罰以後再說了,李舜舉是不會管了。

    李稷的臉上一黑,其他軍將臉上帶著笑意。

    種諤要派出親軍引領秦延過來接旨謝恩,李舜舉阻止了他,因為他此番來還有其他的事宜,方才楊元孫還說了幾日前的事情,這激起了李舜舉的興趣,改變了頒旨的地點,因為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好好看看秦延這人和他做的事兒。

    李舜舉要去傷患營頒旨,這些大佬們必須遵從就是了。

    一行人出了羅兀城,南行一裏直驅傷患營。

    古往今來大事時候有人通知準備都是常例,正在傷患營裏的秦延接到了種諤親衛的通曉,李舜舉要來傷患營頒旨,和他一起接旨的還有種師閔這貨,告知兩人一起迎候。

    不一會兒,種師閔這廝顛顛的騎馬跑來,他是一臉的興奮,升官發財了嘛,小子風光的很,特意裹上了全新的一件紅色大氅,特喜慶。

    “種指揮這是要去會哪個舞娘,”

    秦延調侃道。

    “這個黃土坡子哪裏有什麽婆娘,等到了延州,十八哥領著你去開眼界,”

    種師閔想起這個是一臉的憧憬,離開女人的時間特麽的有點長了。

    ‘我是算了,你去,我對其他人的女人沒興趣,’

    秦延興趣缺缺,方才在其他男人的懷裏發嗲,轉過身來和另一個男人調笑,這樣的女人秦延絲毫無感。

    ‘喲,感情三郎是看中誰家的碧玉了,說來聽聽,’

    種師閔壞笑著挑了挑眉。

    ‘我還說過我看中了朝中宰輔的嫡女了呢,這你也信嗎,’

    秦延沒好氣道。

    ‘你說過嗎,’

    種師閔想了想,

    ‘行,你說過我就信,不過這個難度有點高,你個武臣怕是不成,’

    秦延一翻白眼。

    遠處煙塵大起。

    諸位巨頭們一一下馬,兩個小子恭敬的迎候。

    “還不拜見李都知,”

    種諤臉一沉道,對兩個小子偶爾露出的嬉笑很不滿意,搞清楚,現下是迎候天使,這個小子太皮,沒規矩。

    “拜見天使,”

    兩人越發的規矩。

    李舜舉笑著頷首,他看了眼種師閔,一眼就能看出衙內的痕跡來,但是看了兩眼秦延,這人有趣,麵色上很年輕,眸子裏的神色卻和有人相似,那就是參知政事章惇,沉靜無波,但是偶有鋒芒,但是章惇那是多年曆練的結果,這個小郎呢。

    “你就是秦延嗎,”

    李舜舉雖然帶笑,但是身為近臣那股子威勢還在,不過對麵這小郎絲毫無懼笑的和方才一樣燦爛,

    “小子拜見都知,還請都知明示,”

    “嗯,某聽楊走馬講你的傷患營辦的不錯,能不能讓某一觀啊,”

    李舜舉笑問。

    “小子不勝榮幸,還請都知多多指點,請,”

    秦延在前引領,眾人步入傷患營。

    步入傷患營走了幾十步,大家就感到不對,一些傷患在牛車上低聲談笑著,他們麵色不錯,臉上偶爾露出笑意,四周身上極為的整潔。

    這裏的一切比普通的大營好的太多,就從清潔整齊來說更是天壤之別。

    眾人感受到了這一切,這裏的和煦氣氛更是遠遠勝過一般的軍營。

    秦延所到之處,問候聲一處,能起身拱手施禮,秦延和每個人都認識,他為每個人清創,所有人都是他的病患,也欠下了他的人情,秦延就像在自家一樣隨意自在。

    一行大員們從來沒看到這樣的傷患營以及這樣的勾當傷病事。

    一行人來到傷患營中間,看到的是三個大的帳篷,這是秦延通過種師閔搞來的,這裏成了二十來個最重的病患的病房。

    兩間帳篷是病房,裏麵幹淨整潔,病患被照顧的很是妥帖。

    一間帳篷是製作藥酒和幹淨裹傷布的場所,三個帳篷的周圍掛滿了幹淨整潔的裹傷布,他們迎風飄揚著,李舜舉等人這才知道這麽些病患眾多的裹傷布和藥酒是從何而來的。

    “秦勾當你來了,”

    從帳篷裏搬著一壇藥酒走出來的馬橋打著招呼。

    “你的手臂還沒好利落,還是小心在意點,”

    秦延一指他的手臂。

    “俺大好了,秦勾當您太忙,俺不能眼看著,心裏不安穩啊,”

    馬橋笑著露出一嘴黃牙,顯得很憨厚。

    他放下酒壇,給後麵的各位大員施禮。

    “傷患營是某看到過的最好的,各處傷患照料的都不錯,你這裏的人手都是哪裏來的,”

    李舜舉好奇問,他也是在探底,作為官家的耳目出來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被哄騙才是,去偽存真是必須的。

    “傷患營的守衛和巡查是由二十餘名某治好的藩騎來做,內部的一些事兒是有傷勢已好的軍卒來做,某講好了,先行征用這些傷勢痊愈的軍卒,這樣不會拖累行軍中的各部,”

    秦延將傷患營的運作講了一遍。

    “那你這裏的裹傷布為何必須晾曬,”

    李舜舉一指浩浩蕩蕩飄飄揚揚的裹傷布。

    ‘沸水洗蕩,陽光滅殺,穢物盡去,加上傷藥,這就是治愈傷患的好法子,再就是照料傷患,不讓其感到被拋棄而恐懼,加快傷勢愈合,如此而已,’

    秦延平淡的講出傷患營運作的道理,李舜舉瞄了眼一旁的楊元孫,楊元孫幾不可察的點點頭,李舜舉心裏有譜,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幾人聽到了秦延所講,開始覺得沒什麽,但是越看越琢磨裏麵越發的有道理,這裏的規矩絕不簡單。

    種諤更是若有所思,他在這裏感悟到什麽,卻是不太清晰,好像有種一切盡在掌握,規矩自然天成的道理,這和行軍作戰好像在什麽地方一脈相通。

    最後幾人來查看藥酒,他們聞聽了藥酒的驚人療效,都想親眼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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