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 尤明月和他,居然有過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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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州市醫院。

    每當有急診病人經過的時候,總是會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急促的腳步聲穿過走廊,除了醫護人員,急救床附近跟著跑的幾個人,全都是濕淋淋的。

    江孟的小身子也濕透了,他的手被床上的女人緊緊握住,任誰都掰不開,在疾速的前進速度下他的上半身被拉扯著往前傾,腳步有些淩亂踉蹌。

    半個小時前的情景還猶在眼前。

    在河中心抱著撲騰個不停的小孩艱難遊著的尤明月很快就力不從心,孱弱的身體開始不聽使喚,快到河邊腳底居然還是抽筋,她用力喘息兩聲,整個身子傾倒在水裏,然後又努力擺動著雙腿遊了起來,雙手拚力把已經昏迷的孩子向上托起,岸邊早有好心人等著接應,拋過來遊泳圈和繩子,見孩子被安全抱上岸,她一個失力整個人複又沒進了河底。

    “快,快把她拉上來。”岸上有人急道。

    河麵撲通一聲,梁柯從後麵追了過來,一把摟住尤明月的腰把她帶了起來,見她雙目緊閉,麵如死灰,連胸前都不怎麽見起伏,抹了一把臉,不敢再耽擱扶著對方上了岸,把她平緩的放到在地麵上,施展緊急複蘇手段,解開她的一點領口,按壓胸口數下,尤明月這才突然半起身吐了一口水。

    然而她恢複意識的第一件事就是反轉身子爬起來,顫巍巍的撲到被人工呼吸救醒的孩子身邊,用力從他人手裏奪過孩子瘦小的身子,使力胡亂地撫摸孩子全身。眼神有些淩亂,隨後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裏,嘴裏不斷念叨著:“我的萌萌,我救了你,我救了你。”

    梁柯走到她身邊,正要搭住她的肩膀,就見對方神經質的轉頭,眼神裏有種毫無聲息的狠厲,她心裏一凜正要開口,就被對方一手揮開,孩子被她抱得太緊,臉色紅漲起來。哭鬧聲漸漸變得微弱起來。

    沒過一會,一個中年男人跑了過來,嘴裏顫抖的叫了一聲“苗苗”,就跪了下來,幾步移到尤明月身邊,就要把孩子抱過來。

    “別碰他,他是我的孩子。”尤明月大聲喝道,擰緊了胳膊不讓他碰,轉過背去。

    中年男人一愣,轉而著急說道:“這是我們家的小孫子苗苗,小姐謝謝你救了他,麻煩你把他給我吧。”

    “說了是我的,是我救起來的。”尤明月的聲音有些嘶啞中的尖利,她高聲大叫,“他叫萌萌,不是什麽苗苗,你走開,走開!”

    隨後用力揮舞了兩下手臂,中年男人被猛地打到肩膀,頓時被她的力道一個不穩推倒在地,周圍的人頓時發出嘩然之聲。

    孩子的哭鬧聲又大了起來,認出親人之後撲騰著手腳要掙紮著離開尤明月。

    “尤小姐,他不是江少爺,江少爺沒有掉進河裏。他很安全。”梁柯在旁邊低聲的勸道,試圖解釋給她聽,可尤明月的表情仿佛陷入了自己世界一般,看不到眼前的一切,隻是用力按住孩子的四肢,死死不放開,整個背都拱了下去,似乎要把孩子完全所在臂彎裏。

    中年男人爬起來要掰她的手腕,卻被梁柯製止,尤明月則是不管不顧的嘴裏念念有詞。

    一片混亂中,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姐姐。我在這,萌萌在這裏。”

    尤明月猛地一僵,隨後手臂鬆開了些,中年男子趁機把孩子抱過來,尤明月則是愣愣的轉過身子,見江孟滿臉淚水的望著自己,見她轉身之後飛奔過來,就像一隻歸巢的鳥兒一般撲進她的懷裏。尤明月已經力竭多時,全靠一口戾氣撐著,此時渾身發軟支撐不住他的力道,兩個人一齊倒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如同他們的第一次相遇般的場景。

    兩人眼對著眼,額頭相抵,江孟認真的對她一直重複:“我好好的在這裏,我沒事。”

    “你是萌萌,你還活著、活著。”

    尤明月專注地撫著孩子的五官,手中的水漬殘留在江孟的耳鼻之上,她反複確認之後,開口的語氣中有種奇異的溫柔,卻漸漸低弱下去,直至垂手無聲。

    江孟發現她已經昏厥了過去,連忙抬頭望向一旁的梁柯。

    “姐姐、姐姐!”

    ***

    盛陽趕到醫院的時候,宋予?正難得的與一個醫生起了爭吵。

    他不複原本的溫文爾雅,卷起衣袖拽著對方的領口厲聲說道:“我是病人的主治醫生,這種情況理應讓我進去第一時間查看她目前的狀況,你憑什麽攔著我,出了什麽事,你要如何負責?”

    醫生顯然有些怯,但依然拒絕道:“現在已經有醫師再做檢查,我們醫院沒有這樣的先例,不能……”

    盛陽在他背後冷冷開口:“是命重要,還是你們醫院的所謂規矩重要?”

    那個醫生頓時訕訕,隻是神色依然有些惱意,宋予?立刻甩開他直接推門進去,盛陽也緊隨其後,其他人則被回神過來的醫生攔住。

    急診室裏。

    簡單說明情況的宋予?幾步走過去,做了簡單的查看,隨後要了血壓計,測量了尤明月血壓。

    盛陽在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床上渾身濕透,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的唇色白的驚人,臉上更是冷汗如漿,眼皮底下的眼球正在不安分的不停運轉,顯然即使在無意識中,情緒也極其不穩定。

    就在宋予?取出安定劑,刺入她的胳膊隻要注射之時,她似乎被激發了什麽狂性一般。用力的掙紮起來,嘴裏發出混亂的低哼,伴隨著狠厲的咬牙聲,聽起來就痛苦至極,力氣之大以至於幾個護士都摁不住,差點讓她從床上翻了下來。

    盛陽連忙走到床頭,用力抱住她努力安撫,一直附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著什麽,尤明月張合了幾下嘴唇,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不好,病人五官抽搐,不小心咬舌了。”一個護士大聲說道。

    盛陽聞言。毫不猶豫的卷起襯衫,掰開她的嘴唇一點,伸出手腕遞到她的嘴裏,緊接著發出一聲悶哼。

    艱難的打完了鎮定劑,尤明月的身體才漸漸不在抽搐,整個人穩定下來,盛陽把對方鬆開的手腕拿開,毫不在乎的掩在袖子之下。

    一個年輕女護士驚訝道:“你這個創口過深,需要盡快包紮,不然會發炎的。”

    盛陽隻是抱緊了床上發絲淩亂,麵如金紙的女人,也不看其他人,沉聲道:“麻煩你們都出去,病人需要換身衣服。”

    “這個我們來——”

    盛陽打斷了一個護士的話,語氣裏帶了一絲陰狠,“我說出去!”

    宋予?見尤明月穩定下來,??的抬眼望了盛陽一眼,沒有多說也出去了。

    盛陽先是緊緊抱著她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自己的衣襟也沾滿了水漬,這才把她抱在自己膝蓋上,輕柔又專注的幫她換了衣物床單,他不帶一絲情欲的掃視著女人的身體,拿毛巾細致的擦拭著,見她肩膀處多了一絲青淤,眼神頓時?了下去,仿佛下一刻就會發出令人戰栗的寒光。

    把尤明月放進被窩,長指分開她汗濕的劉海,撫平她眉間的傷痕,凝視著這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她才離開自己身邊幾天,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個地步,她到底要讓自己的痛苦愧疚多少次才能甘心?

    病房外。

    等盛陽走出來之後,就見宋予?正和兩個女醫生說著什麽。

    “她的身體不會受到影響吧?”

    一個年長一些的女醫生說道:“除去受到刺激,深秋落入冷水對身體肯定有損傷的,這女人的身體是最受不得寒的,尤小姐又是宮寒體質你們這些家屬就更應當注意。”

    盛陽腳步一怔,難道那會尤明月說自己不孕為了離婚編造的謊言?

    另一個則是搖搖頭:“尤小姐原本應該是生產過的,而且當時還大傷元氣,一直到現在都是虛不受補的,身子骨已經被傷了。”

    宋予?背對著他,沉聲道:“我曾在錦城一位老中醫那裏求來一份滋補藥房,麻煩方阿姨幫我看看,對不對症?”

    年長的醫生接過藥房剛打開,就聽到一聲震響,宋予?就被狠狠的摜在牆壁上,一個高大冷漠的男人拿胳膊卡住他的脖頸,厲聲質問:“什麽叫做生產過,宋予?。你他媽給我說清楚?”

    宋予?咳了兩聲,喘息著半天不說話,直到盛陽憤怒地再次收緊胳膊,他這次低低笑了起來:“字麵意思,明月她曾經生過一個孩子。盛陽,你的孩子。”

    尤明月,和他,居然有過一個孩子?

    盛陽第一次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懂人話,他腦子裏一片混沌,隻能繼續抓住他的衣領大聲嘶吼:“絕不可能,我們結婚才不過一年。”

    而且他碰過她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何況他還一直派人定期調查她最近的行程,如果她曾經懷過孕,正科級不可能不知道的。

    難道,是在酒吧的那一晚初夜?

    他當時氣昏了頭,根本不會想到她那麽容易就會懷孕。

    想到這個可能,他覺得眼前一?,一股黑暗的情緒噴薄而出,伸手用力製住宋予?的喉嚨,低啞著咬牙道:“現在、立刻告訴我真相。”

    宋予?臉色立刻漲紅,他也沒有驚慌,隻是伸手用力握住盛陽的手腕,力道徹骨,聲音也徹耳回蕩:“嗬。盛陽,不如去問問你的好母親,她瞞了你多少當年的事實。”

    ***

    尤明月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她又哭又笑,又幸福又痛苦,有時升至天堂,有時墜落地獄,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裏的白光刺得她眼睛發痛,她皺眉眨了眨眼,待適應了亮光後才重新往四周看去,房間裏鵝?色窗簾被挽起垂在窗邊,透過明亮的窗戶能看到高高的天空。

    她的感覺出奇的平靜,恍惚間聽到了什麽聲音。她扭頭看見吊在空中的輸液管,藥水“滴滴”地一顆一顆打下,匯在一起後,又流經下麵細長的管子,最後通過手背上的針頭,進入自己的身體。

    尤明月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她以為自己醒來會很痛苦,甚至是歇斯底裏,因為曾經那些五彩斑斕卻飽含劇毒的回憶終於統統的湧進腦海,她以為自己的心髒會承受不了這麽多的重負。

    然而事實證明,記憶是沒有重量的。猶如空氣一般,不可捉摸。

    她接著看到了旁邊撐著下頜閉目養神的盛陽,見他難得憔悴的連胡子都忘了刮,嘴唇周邊有了一層淡淡的青茬,卻依然那麽的好看,而身邊趴著的江孟,眼角可見紅腫,紅嫩的嘴唇上有著明顯的牙印。

    她隻是躺在那裏,望望他,再望著天花板,麵無表情的一遍一遍回味紛至遝來的那些過往。

    直到有人打開門走近,房裏的兩人才被驚醒,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蘇醒,眼裏冒出了如出一撤的驚喜,喜的是自然是自己醒來,而驚得卻是——

    江孟愣愣的撫上尤明月的眼角,眼神裏有著惶惑,聲音顫抖:“姐姐,你怎麽哭了?”

    盛陽走上前來撫掉她的淚,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聲音裏有些壓抑的痛意:“莫哭,醒了就好。”

    護士看到這個情景走了出去,沒過多久門外又進來一些醫護人員,在她身上摸摸索索檢查一番。她安靜地躺著任他們動作,眼睛依舊專注的望著旁邊的兩人,等他們走了,盛陽走過來輕柔地把她扶起,換上了一個新枕頭,拎著那個被打濕了大半的枕頭走出房門。

    屋子又重新安靜下來,尤明月沉?地躺在床上,直到吊瓶突然發出一聲響動,她才聽到身邊孩子壓抑的哭泣聲,她轉過頭,江孟漂亮清澈的的大眼睛裏不斷流出晶瑩的淚珠,他哭的很輕。卻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瘦小的肩膀顫抖個不停。

    “對、對不起,對不起。”江孟咬著唇,堵住將要出口的嗚咽,低聲重複道。

    如果不是他忘了姐姐的病情一直大意開了那種玩笑,還擅自離開她身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深秋的河水啊,該有多冷,姐姐被抬進醫院的時候,一直不放開他的手,她五指的冰冷直接傳到他心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硬邦邦的甚至如同冰雕,如同……屍體。

    尤明月看著他露出微笑,用力搖搖頭,嘶啞著道:“不是你的錯,是我太幼稚了,姐姐跟你道歉,以後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讓你到處找。”

    她的手指緩緩抬了起來,江孟連忙伸手握住,依然冰冷,可她聲音裏卻多了一絲溫暖:“對不起,你很害怕吧?”

    江孟忍了多時的哭泣終於發泄出來,沒過一會。眼淚就溫熱了她的手指,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江孟沾了水的睫毛長長卷卷,投射下一絲陰影,多了一絲以前未發現的脆弱無助。

    盛陽這個時候又出現了,身後跟著宋母與宋予?,江孟立刻擦幹了眼淚,恢複了原本表情。

    宋予?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感覺如何?明月,還能記得我們每個人誰是誰嗎?”

    尤明月點了點頭,半晌才緩緩開口:“予?哥,我全都記起來了。”

    盛陽瞳孔一縮,忍不住動了動腳想要上前。就聽江孟急促的問道:“姐姐,我們是怎麽認識的,你也記起來了嗎?”

    “自然,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嗎?”尤明月溫和的朝他歪頭笑道,“你長大了會保護我的。”

    江孟激動的張了張嘴,想說很多卻又覺得說什麽都是無意義,他的卑劣,他的偽裝,姐姐已經記起來了卻還能對他如此溫柔,她沒有厭惡自己,也沒有疏遠自己。

    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宋予?臉上卻沒有一絲喜色。他緊緊盯著她,艱難的開口:“包括那個孩子?”

    “包括那個,死去的孩子。”尤明月麵如止水,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宋予?渾身一震,忍不住後退一步,宋母也呆滯的站立在門口。

    宋予?閉了閉眼,該來的總要來,隻是沒想到,等它到來的時候,自己依然發現,還是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

    “明月。你要是恨我可以——”

    尤明月卻打斷了他的話,笑得一臉柔和:“予?哥,宋阿姨,歸根結底錯在我。”

    “不是的——”

    宋母著急的走進門,想要解釋,尤明月卻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也不知道你們這麽多年的心結,但這是我的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沒有照顧好,當年遷怒你們,實在是因為太過痛苦了,下意識想把自己的錯推給別人吧。”

    她含著一絲苦笑,眼裏閃出淚花:“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我根本不夠格做一個母親,所以你們都不要心懷愧疚了,不屬於你們的重擔,何必要背呢,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宋母把提在手上的食盒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從裏麵端出幾小碟涼菜,又從保溫瓶裏倒出一些冒著淡淡熱氣的白粥,盛陽搖高床讓尤明月坐起,宋母才端起碗走到她麵前,用勺子舀了一些粥看著她,眼神裏滿是哀求,似乎自己的這一口就是救贖。

    尤明月緩緩張口吞下,她明顯鬆一口氣,眼裏有了釋然,旁邊一直不出聲的宋予?這才鬆了鬆拳頭。

    “我自己來吧。”她朝著宋母輕聲道,開口聲音不甚清楚。

    “你睡了三天三夜,哪還有力氣。”宋母執意繞開她的手指,笑著道,“明月,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算是半個長輩,這種時候更應該照顧你的。”

    尤明月發現自己的手抬起來確實抖得厲害,手指用不上力,幾次差點握不住勺子,這次沒有拒絕,低頭慢慢地一口一口喝著粥,很快喉嚨和胃就舒服了許多。

    發了些汗,她的病服濕漉漉地貼在背上,尤明月微微縮了一下身子,覺得有些冷。

    “需要換衣服嗎?”盛陽注意到她額角的汗,低聲問道。

    “那麻煩你們回避一下吧。”尤明月對著其餘人羞澀的笑了笑,盛陽欲言又止,卻也沒說什麽,他的疑惑實在是太多了,但現在重要的是不要繼續刺激到明月,其他人,都可以推後。

    等門關閉,尤明月緩緩的掀開被子,準備換一套新睡衣,她慢吞吞的抬起胳膊,卻被卷起的上衣卡在了脖頸處,半天也脫不開身,悶在衣領裏的腦袋頓時發熱發暈,她吃力的又出了一身汗,無力的蹲下身去,趴在床沿,久久不動。

    許久之後,密封的衣領裏傳出一聲極小的悶哼,那聲音仿佛從胸腔裏發出,像是一個壓抑了許久的人在極致的痛苦下終於忍耐不住發出的悲鳴。

    尤明月耳邊出現各種各樣雜亂的聲音,那些尖利到撕心裂肺悲泣的哭訴,那些隱忍到痛徹心扉的過往,所有的聲音瞬間出現,交雜在一起讓她頓時一動也不想再動。

    大口大口地喘氣平複著心跳,低喃道:“不要怕……不要怕……你,可以的。”

    她掩藏在衣服裏無聲嚎啕被拚盡全力咽了回去,抖著聲音對自己說,“不要怕……不要哭……我的孩子,我……馬上就來找你。”

    ***

    盛陽很快帶著尤明月一行回了錦城,他起初擔心她的心理狀態,但恢複記憶之後的尤明月仿佛整個人都煥然一新,性子變得溫潤清朗起來,在公寓裏養了花草,每天教江孟功課,一副修身養性的貴婦人生活。

    麵對所有來看望的人,她都笑盈盈的接待,包括盛父盛母,她甚至還去看望了盛陽的爺爺,見到當年威嚴的老人變得如此衰老,心裏不無感歎。

    隻是再也不提孩子的事,盛陽這邊主動說起也會被她若無其事的岔開話題,繼續笑的一臉歲月安好。

    所有人都知道這樣不太正常,但尤明月表現出來的卻毫不破綻,她甚至還勸盛陽不要生自己母親的氣,畢竟方瑜的出發點也是為了他好,盛陽看著她一臉沉重,很多話想說一開口就被她繞了過去,他也不敢太過刺激她。

    最先發現尤明月不對勁的是江孟。

    一個晚上,他從睡夢中醒來,就見身邊沒有姐姐的身影,頓時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恢複正常,今晚實在是卡文卡的,都沒來得及寫完。

    現在已經補完,請小天使們重新看一看,接下來我可能還會在修改一些細節。

    以後我會保證不再這樣的,今天真的是特例(哭暈在廁所)

    謝謝各位的支持,筆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