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羅浮山(求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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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走停停,嬉耍玩鬧,遊坦之還帶著阿紫去了一趟曼陀羅山莊,隻是早已人去樓空,有留守的仆人言說,半個月前就已經被表少爺接去大理,遊坦之聞聽,微微有些悵然,也不知這一世是否還有機會再見。

    過嘉興,杭州,鷹潭,贛州,龍門,一個月後,兩人這才來到羅浮山下。

    羅浮山又名東樵山,山山瀑布,處處流泉,大小四百多座山峰上佛寺道觀不計其數,此山極為神秘,南朝宋懷遠《南越誌》雲:“此山本名蓬萊山,一峰在海中與羅山合而為一”。

    羅浮山常年雲霧繚繞,所謂晨起見煙雲在山下,眾山露峰尖如在大海中,雲氣往來,山若移動,天下奇觀也,所以從古至今,無數修道之人在此安家落戶,打坐煉丹,遠的有葛洪,在此修建都虛南庵,李隆基為其擴建,改為葛仙祠,宋皇寵信紫陽派杏林真人,不僅多次修葺葛仙祠,而且還將葛仙祠更名衝虛觀。

    近的還有劉高尚真人,在四方山打坐修行,解劍求道,紫陽派本來人丁不旺,南宗一祖張伯端更是主張大隱於市,他本人不出家,而且落魄到被押解的地步,幸得石泰解救,否則紫陽派能不能傳承下來還兩說呢,不過這裏多說一句,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這些詞最早就是老張先說的,這麽多年了,也沒人說老張點版權費。

    石泰以一己之力振興紫陽派,宋皇極為恩寵,賜下羅浮道場,這才使得紫陽派越發興旺,到了如今,已是羅浮山道門魁首。

    這一天正是七月二十二日,馬元帥聖誕,衝虛觀上下人聲鼎沸,摩肩擦踵。

    馬元帥就是傳說中三隻眼的那位馬王爺,很不幸啊,十八歲就因為樂於助人,見義勇為去世了,道教尊稱為正一靈官,這位馬勝曾經三次大顯神威,其一煮海為羹,以五百火鴉殺東海龍王(可憐的龍套,神話故事裏沒有不欺負他的),為救母大鬧地府,歸為真武大帝部將,嗯,很懷疑起點一部大神的作品是抄了馬王爺的生平。

    正殿之上,有道士七星踏鬥,腳踩玄門步法,口中吟誦祈請咒:“仰啟靈官馬元帥,福德華光五顯王。。。。。。。”

    念著念著,詞錯了,道士一怔,隻是瞧著廣場下諸多信徒猶自垂首祈禱,暗暗鬆了口氣,貌若無事的繼續吟誦,一會的功夫,黃紙化為飛灰,有信徒恭敬的問道:“道長,小人家中尚有老母,隻是身染重病,不便來此,小人想為她吟誦祈請咒祈福,可行麽?”

    道士立時臉色一寒:“無量天尊!胡鬧!此乃是敬神之舉,豈可兒戲,你要知道,這容不得半點差池,否則馬王爺降罪,金磚火丹,你受得了哪個?”

    香客嚇了一跳,忙擺手道:“受不了,受不了,金磚我還能要幾塊,火丹吃不了啊。”

    道士:“。。。。。。?”

    兩人且行且鬧,來到後殿,有道士阻攔道:“兩位居士,此間不予開放,還請回去。”

    他一揮袍袖,原來是想借這一拂之力,讓二人知難而退,可沒想到這一股力道,倒卷而回,他猝不及防之下,連摔了好幾個跟鬥。

    同伴喝道:“原來是上門搗亂的仇家,休得猖狂,吃我一劍。”

    遊坦之笑道:“一樣的引怪套路,辛苦你了。”

    阿紫嘻嘻笑道:“沒什麽,瞧我的。”

    她說著話,忽然一抖袖袍,飛出幾點火星,那道士不明就裏,舉劍去刺,嘭的一聲,火星炸裂開來,氣浪波及,他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不過這一聲也惹得警備大道士敲醒了警鍾,當當當,聲穿十裏,一會的功夫,百十來個道士,齊聚後山,阿紫嘻嘻笑道:“一群廢物,來追我啊!”

    她腳下一點,如同一隻大鳥高高躍起,同時連發毒針暗器,一陣慘叫,道士們大怒:“擒下她!必是淨土宗的妖人!”

    “不能讓她跑了,追啊!”

    恰在此時,忽的有人大喝道:“都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來者是一個二十來歲,相貌極美的道姑,眾人慌忙下拜道:“參見師叔祖。”

    那道姑來到近前,阿紫一拍手道:“是你,那日在曹國舅府中的道姑,那個什麽太真。。。”

    道姑無視周遭同門直欲噴火的雙眼,笑道:“原來是兩位故人,難怪今日貧道占了一卦,得了個大吉。”

    阿紫嘿嘿笑道:“開門讓你見紅,當然大吉大利,你想再嚐嚐姑奶奶的碧磷針麽?”

    有道士忍不住喝道:“好大膽的丫頭,師叔祖麵前還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死活。。。。”

    阿紫冷笑一聲,太真忽然說道:“敬安無禮之極,責令戒律院一百杖,去。”

    道士驚道:“師叔祖,我。。。哎。。。”

    道姑淡漠道:“貴客臨門,貧道有失遠迎,真是罪過,還請兩位不要怪罪,我師兄翠玄子在鳳凰台相召,還請賞臉相見。”

    阿紫瞧了一眼遊坦之,後者心思轉了轉,隨後笑道:“好,真人相召,敢不奉命,還請道長帶路。”

    一路前行,山路崎嶇,穿過飛雲頂和黃龍洞,這才來到鳳凰台,這是一個方圓百米的平台,腳下極為光滑,也不知道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是後人的刀砍斧剁,台下盡是幾百米高的崖壁。

    來到近前,鳳凰台上有兩人,一站一坐,站的那個二十出頭,光頭,麵白無須,一身素衣,滿臉謙遜,時不時嘴角翹起,似乎十分滿足,坐的那個三十來歲,一身儒袍,長須及胸,單眉細眼,他麵前的石桌上攤著一張宣紙,毛筆放在一旁,偶有微風吹過,衣袖舞動,然而薄薄的宣紙卻無有一絲抖動。

    太真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師兄翠玄子,這位是他的弟子,早先是淨土宗的和尚,後來拜見師兄幾次,棄佛崇道,人稱毗陵禪師,如今喚作道源。”

    雙方見禮,翠玄子石泰始終不言不語,阿紫有些不滿,偷摸的打出幾根碧磷針,隻是剛一出手,似乎來了一陣風,碧磷針悠悠晃晃的飛了一段,最終無奈落地,阿紫癟嘴道:“算你運氣好。”

    遊坦之卻瞳孔微縮,第一眼瞧著石泰,他就有些驚疑不定,這人仿佛一顆靈丹,渾身上下,黃光四射,按掃地僧的說法,此人無論是真氣還是生命,無一不在巔峰,隻是這一個月來,他也沒閑著,整理收集資料,這位石泰如今已是九十高齡。

    他坐在石凳上,你若不是肉眼去看,仿佛空無一物,遠遠望去,他似乎和天邊的雲霧融為一體,不可分割,遊坦之瞧著自己的拳頭,他很懷疑這一拳下去,反擊他的將會是難以抵擋之力。

    半晌,石泰終於開口:“道友可擅長丹青之術麽?”

    遊坦之麵容平靜:“道長明悟自身了麽?”

    阿紫一愣,什麽鬼?

    太真一怔,隨即恍然,石泰以丹青之術寄托自己的道,他想考較遊坦之,以此借鑒突破自己,遊坦之卻反問他自己都沒整明白,何必再問別人。

    石泰笑道:“道友果然是妙人,曹國舅經你點化,還丹複命,白日飛升,貧道多謝了。”

    遊坦之笑道:“曹國舅斬卻自身,得悟大道,道長何不效仿?”

    石泰搖頭不語,半晌,他忽然說道:“貧道明白道友今日所來何事,不過大道艱難,好事多磨,我紫陽派今日有一樁禍事,道友若能助我脫困,貧道亦可助道友得道。”

    遊坦之麵色轉冷:“道長這是威脅?”

    石泰擺手:“大道艱難,唯有攜手,才能前行,這是請求。”

    遊坦之麵色稍霽:“不妨言說。”攜手尼瑪,跟你個糟老頭子牽手,道爺以後還要混麽?

    翌日,羅浮山下。

    阿紫奇道:“咱們真去幫紫陽派避禍啊?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實在不行,還是少林寺的套路,我在前山放毒,以你的武功,未嚐不是那個什麽翠玄子的對手。”

    遊坦之搖頭道:“不,我總覺得這次沒那麽簡單,淨土宗一行,咱們去看看也好,如果實在不行,大不了一走了之。”

    阿紫應了一聲,兩人快馬加鞭,一路前行。

    這一日來到澱山湖,但見風吹蘆葦倒,湖上漁舟飄,池塘荷花笑,嬌娘羞落跑。

    延祥寺。

    有知客僧上前招呼,遊坦之笑道:“長聞此地乃是茅上師的居所,晚輩久慕盛名,想要參見上師,還請大師行個方便。”

    知客僧肅容道:“出家人慈悲為本,方便為懷,本應為施主引路,不過上師這幾日吩咐下來,他要為十日後的三教大會做準備,不許任何人攪擾,還請施主見諒。”

    遊坦之一怔,隨後笑道:“不敢,不敢,煩請大師告知,三教大會在何處舉行?”

    知客僧笑道:“與會的有金剛禪,白衣道與咱們淨土宗,為表公允,茅上師決定在**山舉辦三教大會,還請施主莫要錯過。”

    遊坦之笑道:“自然不會錯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