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上海歌舞廳、蒙麵舞會、趙子龍，那天他們在上海大舞廳住了一晚，第二天前後腳出門時，被我瞧見了。”

    林子熙說完攤了攤手，細細看著她。

    喬伊嘻嘻笑了兩聲，八卦臉眯著眼笑，“歌舞廳，看表演，還是看美人？”

    林子熙扯了扯嘴角，現在的女孩子，還真是！

    “可惜的很，都沒見到！我這樣的人，不喜歡看表演，索然無趣。”

    喬伊不住地點頭，“人太聰明了，表演就難免會看得興味索然，所以你是去看美人咯？”

    “可惜！”

    “什麽？”

    “有句話你沒聽過？”

    喬伊嗯了一聲，茫然停下腳步，仰頭求教。

    “最難消受美人恩。”

    “唔我以為林先生不是凡人。”喬伊尷尬攤了攤手。

    “那是？”他側著頭，白雪反射強光，照進他的眼底，一派的清明之色。

    喬伊嘖嘖感慨兩聲，往門前去，“那個人啊，就喜歡挑戰你們這些聰明人，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她的本事來，當然聰明又長得好看的，往往容易叫人動心。”

    動心？林子熙聽罷爽朗一笑，“聽起來像是在誇我，可是我卻笑不出來。”

    喬伊側過頭偷偷瞄了他一眼，說不笑，可這人卻滿麵笑意，而且這樣笑起來果然很好看呢。

    兩人說著閑話，很快到了大門外，喬伊一刻不停看著他，就這樣靜寂的時光總是短暫，前一世也是如此，他總是來去匆匆，每次相聚仿佛也都是為了分別，還沒來得及多多相處，就要忙著道別。

    林子熙摸了摸下巴，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電話留給你了，有事情記得打電話，我再忙都會抽身過來。”

    喬伊沒料到他說這番話，低下頭看著腳尖，前一世他明明說過自己從來不和任何人做保證。

    “我要走了。”他上了車，隔著玻璃對著她招了招手。

    喬伊淺淺答應一聲，目送著車子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下次見麵又是何時呢？

    北風轉急，誰將沙子卷進了眼睛。

    “大小姐，人都走沒影了，還看著呢？”八爺笑嘻嘻走了過來，對著她使了使眼色，“我怎麽覺得我二哥，今天不大高興。”

    喬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後麵車上竟然還坐著一個人，不是白秋展是誰，他冷著臉朝她看了過來，瞬間又偏過頭去。

    他怎麽會來？

    白秋展這時朝這邊招了招手，目光帶了些溫度。

    喬伊推了推八爺，“是叫你過去吧？”

    八爺不理會她，徑直坐上另一輛車，瀟灑如風走了。

    喬伊慢慢走近車子，白秋展這車子內部空間很大，他手長腳長的人坐在裏麵竟然也能全身伸展開來。

    喬伊敲了敲車窗，笑著，“二爺來了，怎麽不早些進去吃飯？”

    白秋展打開車門，往另一邊挪了個位置出來，拍了拍座位，喬伊不敢多說，怯怯坐了進去，“二爺是幾時過來的？現在餓不餓？”

    白秋展低著頭食指輕輕敲打著大腿，聲音清清冷寂，“你爹見到我，恐怕會嚇到他。不如，你陪我去醉香樓吃一頓。”

    喬伊幹笑著，“我吃的很飽，二爺不如自己過去吧！”

    “想必你更不願意我到你家裏吧，”他吩咐了一聲，車子徑直衝了出去。

    喬伊想不明白這個人又是發什麽瘋，她推了推車門，被他一把抓住按到懷裏，“你就這麽不想和我待在一處？”

    喬伊點了點頭，倒是沒有說謊。

    白秋展放開她，冷冷道，“你現在出去，摔不死摔個殘廢，倒是很有可能。”

    車子這時猛地加速，喬伊往後一撞，腦袋撞到後座上，忍不住哎吆叫了一聲，白秋展一眼飄過來，嚇得司機臉色一白，又放慢了車速。

    白秋展看她這樣，拉過她的手掌，一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倒是沒有腫，他揉了揉，又問，“是這裏撞到了？”

    喬伊嗯了一聲，再不敢動了。

    白秋展心滿意足看著她乖巧的樣子，一手散開她的發髻，手指插進柔軟的發絲，聲音溫柔地能滴出水來，“現在好點沒？”

    喬伊點了點頭，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瞪著他，這人今天是撞到腦袋了？“八爺說，你這個人有很重的潔癖，是假的吧？”

    白秋展鄭重點了點頭，“這個不假。”

    “二爺最近好像很得閑啊？沒什麽事情做？”

    “春節到了，你不知道？我也要過年的，你難道覺得我這樣的人，就不要過年了嗎？過年送禮最正常不過了。”

    喬伊幹笑了兩聲，不敢反駁。

    “那位林先生過來做什麽？”

    喬伊啊了一聲，心髒突地一跳，“林先生，呃，你關心的人還真是不少，民生民情都不放過？”

    白秋展看著她，似乎早料到她會這樣說，“不是，我隻關心你。”

    喬伊一怔，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好半晌勉強找回聲音，“小的何德何能，二爺您別拿我取樂了。”

    “別關心別的男人，林先生兩年前差點出家，這件事你知道嗎？”他回過頭定定望著她，像是要從表情來看出些什麽端倪出來。

    難怪那人前世總愛去作禮拜？

    喬伊心頭驚懼，麵上仍笑盈盈看著他，“我不知道呢，二爺有這個時間，不如多關心些大事！”

    白秋展手指捏的咯吱響，莫名竟有些生氣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醉香樓，這裏本就是他的產業，一進門就被人領著到了三樓包間，包間也是按照傳統的江南水鄉風格設計，喬伊上次曾隨著林子熙上的二樓，倒是沒想到三樓竟然還能有如此文雅的布置，不免有些驚訝。

    白秋展看她這幅樣子，明顯也是喜歡的，“上幾個拿手小菜，不必太多，隻需精致就好，另外蒸幾隻螃蟹過來。”

    喬伊站在窗邊一直看著樓下，這裏的地理位置可算是一絕，南北往來的商客都要過來吃上一餐不可的。

    “森小姐，你真的不要嚐一口？這裏的師傅做出來的菜，可算得上是上海一絕。”白秋展吃了兩口小菜，見她不搭理，顧自海吃起來。

    喬伊回過頭看了一桌碟子裝的大大小小的吃食，果然是精致非常，一盤也就三口的分量，但是碟子精致，菜色更是精美，這一看又是挪不開眼了。

    “誇口的人可是有很多，傳言也並不一定都是真的。”她這麽說著，拿起筷子嚐了一口清蒸螃蟹，果然是美味無窮，入口即化，和那日的又有雲泥之別了。

    白秋展放下筷子，又喝了口酒，“這裏名不副實？”

    喬伊慌忙搖了搖頭，埋頭品嚐起來，她算不得吃貨，對吃不大有研究，可是能叫人胃口大開的菜色，倒是也算得上已經成功俘獲人心的。

    “這裏是二爺的酒樓？”她放下筷子，吃的已經微微有些撐了。

    白秋展點了點頭，“不可以？”

    喬伊幹笑了兩聲，能這麽大咧咧進來，隨意點菜，也不難猜吧！

    “我父親的船行生意不好做，就是不知道酒樓的生意會不會好做一些？”

    白秋展若有所思看著她，食指敲了敲桌麵，“生意沒有好做的，你父親的船行生意繼續這麽做下去，不出一年必定入不敷出，你既然早看出來的，為何不勸他收手？”

    喬伊嘻嘻一笑，湊到他跟前，“二爺不是說沒有好做的生意，不做船行，做酒樓和你搶生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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