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森林她肯定不是存心的，你不要生氣了，她平時很關心你，經常問我你吃的好不好，還給我看你們曾經的照片，就在她的錢夾子裏。”玥兒拉著她上了電車，做到了最後排。

    喬伊已經完全不傷心了，確實，剛才她就是故意的，因為她方才在咖啡廳裏看到了一個人：前世名滿文壇的寫手林楓。這個人本來是私家偵探，後來轉行娛樂業，專扒上流名人的私生活，誇大報道，後來成為上海圈名噪一時的娛記。

    “照片？”喬伊的思緒被帶回很多年前，那時候她還是很蠻橫，做事難免顧及不到森林的感受。

    有一次大家一起出去拍照，她照了相片沒有付錢就被幾個朋友硬拖著帶走了，留下身無分文的森林一個人被店老板扣下，店老板很凶，似乎還說要報警，嚇得她哭了好久。

    後來，她們幾個女孩子鬧哄哄出現在店裏的時候，老板娘看出了這群姑娘的惡作劇，狠狠數落了走在最前麵的喬伊，森林反倒幫著她說話。

    從那時，她因著心中愧疚，就放著照片在包裏，提醒自己要好好對待她這個朋友，隻是後來不覺地，竟隻有她一個朋友了。

    “是這張麽？”喬伊從錢包暗夾裏抽出張發黃的2寸小照片，那時候的自己還十分稚嫩，臉上帶著明顯的嬰兒肥。

    玥兒接過去，仔細看了看，鄭重點了點頭，“果然是同一張，森林說是表姐送她的第一張禮物，她從來沒照過照片，一直保存著。”

    喬伊苦澀笑了笑，重新將照片放回了錢包皮夾裏，問道，“她還和你說什麽了？”

    “她說表姐脾氣不好，對其他人都超凶，對她已經算是好的了，她很喜歡表姐這個朋友。還因為範明的事情，心裏一直對表姐愧疚極了，方才你那樣說她，實在有些過分了。”玥兒說著歎了口氣，補充道，“她其實還很善良。”

    喬伊皺了皺眉，這丫頭真像前世的自己，因著一點歉意，還有一點同情，很多事就看不到聽不著，所以，才會被騙。

    “哦？她高中時就瞞著我勾引範明，你覺得她很善良？”

    玥兒一愣，半晌沒回過神來，“感情的事情不能這麽看的，表姐！”

    “那要怎麽看？”

    “總之，表姐你方才有些過分了。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你每周偷偷幹壞事的事情，我不小心告訴她了。”

    “你可真行！不過也不重要了，她早已知道。”

    “呃？你什麽意思啊？表姐？你們不能因為一根男的就破壞了這麽多年的姐妹感情吧，我還是想說——”

    “你可以答應我有一件事嗎？”喬伊扭過她的肩膀，打斷她的碎碎念。

    玥兒點點頭，長睫毛忽閃忽閃地看著她。

    “你以後不要和森林做朋友了，甚至她約你出去，或是送你什麽東西，什麽都不要答應！”

    “可是——”

    “沒有可是，我這麽討厭她，你是我最親的表妹。”所以，你不要繼續被她欺騙了。喬伊知道玥兒是沒法理解這些事，賈家那麽多人，她娘倒是將她保護的最好。

    “表姐，我其實也沒那麽喜歡她，我最喜歡當然是表姐了。”她說著往喬伊身上一撲，整個人軟軟的，又長肉了這是。

    “還有一件事，船行的事，還有轉機，你要不要聽？”玥兒的整個腦袋撲在她懷裏，聲音小的跟蚊子一般。

    “什麽？”

    “我二哥打電話回去，請父親幫姨夫。”

    “然後呢？”喬伊倒是沒想到，賈平直竟然有這份熱心腸。

    “我爹起初不同意，後來說了一個條件。”

    “什麽？”

    “我爹說如果你願意嫁給我堂兄，就是平遠哥哥，就借錢給姨夫。”玥兒仍舊埋著頭，小手抓著喬伊的衣擺，眼底帶著些失落。

    “咦？你還在難過？那就是個——”傻子，喬伊住了口，定定看著她，“我不喜歡他的，他也未必喜歡我。”

    “我知道。”玥兒嘻嘻笑了兩聲，又恢複了活力，“所以我爹後來就改變了注意。因為我二哥，你要不要猜猜我親哥哥怎麽說的？”

    “啊，好吧，大約是說我如何刁蠻任性，無所事事配不上你們家吧？”喬伊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賈平直的話她可一點不好奇，不過賈平遠，那個人真的是傻子嗎？畢竟，他可是家裏的獨子，賈家有一多半的家業都在二房的手裏，玥兒從前喜歡他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玥兒笑著捶了她兩下，慢慢直起腰杆，上上下下看著她，巧笑道，“你肯定猜不到！”

    “難不成？”喬伊搓了搓手掌，一手捏住她的一邊臉頰，“快走，到站了。”

    她們拉扯著下了站，遠遠地車子轟隆的聲音漸漸邊小，風吹著聲音到了耳邊，“我二哥說他要娶你。”

    喬伊感覺笑意凝在嘴角收不回去，賈平直，前一世，兩人確實沒有更多的接觸，後來喬家遇害，他們家也不曾過來打點一二。

    “而且，我爹也答應了，”玥兒顧不得繼續看她驚悚的臉色，無奈道，“二哥不許我告訴你，可他自己決計是不會告訴你的，我也知道你既不喜歡表哥，就更不會喜歡我二哥，所以，這才有些為難了。”

    喬伊搓了搓手，笑問道，“你二哥有小妾嗎？”

    玥兒咯嘣一聲，幾乎被嚇得不輕，她推了推喬伊，嗬嗬道，“沒有啦，他見識過我大哥那兩個老婆的厲害，怎麽還敢找小妾？”

    喬伊笑了一聲，扯了扯嘴角打住話頭。

    電影院門口，依然人來人往，方梅的大幅海報如今換上了森林的海報，菁兒的隻在旁邊占了一個小角落。

    人生就如同一部戲，看了多少場喜劇，也有多少場悲劇等著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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